“忽悠你吧,我跟你兴趣相投?见第一面我差点就想打你了。”谢炀笑笑。
靳辞不置可否,冷着一张脸,漫不经心地说,“你打不过。”
“你别搞信息素我肯定能。”
靳辞的眼神如同猎鹰,紧紧地锁住谢炀,“你,不是Beta ?”
谢炀嚼着冰棍,嗓子噎了噎,声音有些模糊,“我是啊。”
说完又像是转移话题一样,谢炀胡乱地问了个问题,“你来那天在哪儿等着的?等那么久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靳辞眼神有些奇怪,仿佛在确认,你真的要我说?
“干嘛?有什么说不得的?”谢炀把吃完了的冰棍棍子咬在嘴里。
“没什么,就是走到一家楼下,听到有人对着一只虫子破口大骂,还扬言要炖了它。”
“......你闭嘴!”谢炀总算尝到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滋味。
“有什么说不得的?”靳辞笑问。
谢炀默默咬棍子不吭声。
靳辞也岔开这个话题,沉默了会儿,两人走到了书响楼楼下的时候,他才叫住谢炀,轻声说了句,“我有时候不太能控制住自己,住宿期间,可能会有点小麻烦。”
谢炀顿了顿,咬着棍子沉思了一下,“好巧,我也是,咋俩争取别同一天吧。”
靳辞:“?”我说的和他说的是一样的吗?
**
晚上到家,谢炀进门就回自己屋,然后照例将游戏开着,防止李女士进来。
回来的时候跟靳辞说好了,等会儿李女士回来他就去说,他不来督促谢炀做作业了。
本来这事,双方都不太愿意。靳辞以前是觉得,谢炀未必会听得懂他在讲什么,现在就是谢炀未必会浪费时间来听他讲那些他自己都懂的东西。
谢炀是一直觉得太麻烦了。
好在今天靳辞就会去说,那简直好太多了。
谢炀一边想着,一边将柜子底下的卷子拿出来,翻开,放到桌上,然后哼着小歌去浴室冲澡了。
冲完澡出来,底下穿着一条小短裤,上身搭着一张米白的毛巾,谢炀一边甩着头发上的水,一边往外走。
然后——
他和出现在他房间里的靳辞,齐齐愣住。
靳辞坐在他的电脑桌前,手里才翻动了几下谢炀的卷子,听到动静他就回头,正想和谢炀解释李女士不信,然后有一瞬间的愣神。
少年的腰身,似乎过于清瘦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炀:闭眼,不!许!看!
☆、脸烧心烫
24
而且,谢炀白得有些不太正常。
病态一样的白,看得让人略有些心惊。
“你怎么又来了?”谢炀皱了皱眉,身上搭着的毛巾扔到床边,从衣柜里扯了件短袖出来套上。
说好的今晚不会再来的了呢?大家都懂,有什么可讲的啊!
“人为什么不能来?”谢炀没注意到,李女士端着水果进来了,“小辞牺牲自己的时间来教你,你还觉得不高兴了?”
谢炀:“......”
李女士把水果搁在桌上,回头瞪着谢炀,“是不是你让靳辞来说什么你俩不合,讲题不如不讲的?”
“是啊,”谢炀点头,指了指桌上还开着的游戏,“讲了我也听不懂,还浪费我玩游戏的时间,是不如不讲啊。”
“谢炀!”李女士大声呵住谢炀,她顿了顿,“我已经不奢望你能有多么的厉害,多么的优秀,我就让你听个题,有这么难吗?”
“没有比这更难的了。”谢炀坐到位置上,挪动鼠标点了几下,“我说了,我不会听的。”
“......”李女士似乎很是发愁,她定定地看着谢炀,“你到底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您要不问问当年的我?说不定他还会乖乖的听您的话,顺便告诉你。”
李女士拧拧眉,“你就非要气我?”
谢炀停住鼠标,他抬头看向旁边的靳辞,笑了笑,“妈,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他到我们家来?”
“您想让我看什么?”
谢炀脸上带着嘲弄的笑,他在嘲笑他自己。
林女士一时语塞,等她想好措辞要开口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时机,只好咽回嗓子里,不再管什么,也不问什么,转身就走。
靳辞站在原地,依然没走。
“为什么,不说?”靳辞不明白,他一直以为李女士是因为谢炀之前背着的作弊的烂锅,而误会了些炀,可现在一看,又好像不是。
谢炀关了游戏,在卷子上胡乱划了几笔,写了个答案出来,“我现在见不得你,你别烦我,我怕我等会儿忍不住把你炖了。”
靳辞抬眼看向书桌前,窗外的榕树,想起少年扬言要把知了炖了的场景。
着实有些好笑。
他在房间里稍作停留,转身就走了。
谢炀至始至终就没别的反应,等靳辞走了好几分钟了,才卸了力,人缩进座椅里。
他本来是不太确定靳辞为什么偏偏来他家借住,可在李女士那里听了一次同龄人,有话题;又在靳辞这里听了一次同龄人,什么鬼的兴趣相投之后,谢炀总算明白了。
这是故意的,李女士故意的。
李女士就想让他看见靳辞,看见靳辞的优秀,靳辞身上各种耀眼的地方。
好像这样,谢炀就能跟以前一样,听话懂事,还有,耀眼。
但不可能的。
谢炀嗤笑一声,觉得自己妈想的永远都是那么的,简单。
从没想过原因,而是非要从外界来逼他。
就像之前一样。
**
谢炀决心化愤懑为做题的动力,他打算今晚上搞个七八套卷子的。
然后现在,他在第二套卷子卡住了。
第二套卷子他写的化学,然后他卡在最后一道题上了。对,没错,就是那道合成路线的题。
他顺手拿起卷子就想跑去隔壁找靳辞聊聊,走到门口,手搁上门把儿的时候,他停住了。
“我现在见不得你,你别烦我,我怕我等会儿忍不住把你炖了”。
刚刚说出去的话,仿佛还历历在目,回荡在耳。
谢炀松开门把,抱着卷子打算回去自己再想想。
抓耳挠腮十分钟,谢炀又坐不住了,他抱上卷子,顺手从桌上拿了一瓶牛奶,一鼓作气,直接把门打开,气势汹汹地冲到了靳辞的门前。
从门内映出的微光来看,靳辞还没睡。
谢炀顿了顿,抬手敲门。
里面稍微静了一下,然后就是逐渐过来的脚步声,咔哒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
靳辞穿着有扣子的睡衣,依然是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方,连袖子边上的袖口也扣着。他正打着电话,眉眼之间似有不虞。
开了门见人是谢炀,眉头轻蹙,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摁住话筒,声音极轻,“你来干什么?”
谢炀没想到过来敲门靳辞居然在忙,一时之间有些慌乱,腹稿了十来遍的措辞一下就忘了完了,只能缓缓地举起牛奶,迟疑道:“我给你送牛奶?”
靳辞垂眸,细密的眼睫轻微颤动,他看着面前傻愣站着的谢炀脸颊逐渐浮起的红晕,和手里抱着的卷子,侧了侧身,嘴唇轻启,“进来。”
谢炀捧着牛奶抱着卷子,弯了弯身,从靳辞身边挤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他没进来过,之前李女士说让他换过来他也没换。
主要是他不喜欢这门,干干净净崭崭新新的,什么都看不到。
靳辞好像随意布置了一下这间屋子,一进来就感觉到股股凉意,左右一观察,发现到处都是一系列的灰色。
跟靳辞冷漠的灰色瞳孔一样,看着就让人发冷。
靳辞让谢炀进来了,电话也没打算继续聊了,直接就挂断了。
“想问题?”靳辞走到书桌旁,搬了个椅子出来让谢炀坐。
谢炀把牛奶放到靳辞桌上,抱着卷子坐下来,脸颊上的红还没散,听到靳辞的话又烧了起来。
靳辞觉得有趣,平时谢炀一副没心没肺还经常怼得别人面红耳赤的,今天倒是自己把自己憋得脸烧心烫的了。
“不是说我们之间讲题浪费时间吗?”靳辞把谢炀放桌上的牛奶拿起来,插上吸管,但没喝。
谢炀轻咳几声,把卷子放到桌上,“都会的题,勉强讲当然浪费时间,我来问道不会的。”
靳辞轻笑了几声,低头看向谢炀问的题,“安老师说,化学最后那道题是你出的。”
“拟了个大概题干而已,算不上我出的。”谢炀手肘磕在桌上,撑着脑袋,他问靳辞,“会吗?”
“你不觉得这题题干很眼熟?”靳辞反问。
谢炀愣了愣,低头又看了遍题目,皱了皱眉,嘴微张正想说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就被靳辞怼在嘴上的牛奶堵了嘴。
“多喝牛奶,你太笨了。”靳辞见谢炀咬住了吸管,就松开了手,“嘴闭上,别说话,我就讲一遍。”
谢炀咬着吸管点头,也不在乎这瓶牛奶他起初是想给靳辞喝的。
毕竟讲题重要!
“提一点你应该就懂了,”靳辞拿了笔,在卷子的题目上划了一道线,“这里推出一个化学式来,剩下你都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