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薛眠稍微提速小跑了过去,有点想笑:“你急什么,这条路上路灯很暗的,又刚下过雨,走太快小心摔跤。”
“急。”费南渡脸上的烦躁之色已经明码码的挂在眉眼之间,即便路灯再昏暗也不难看清楚了。
“很饿啊?”薛眠叹了一声:“那今天就真的随你点了,想吃多少我都请,这总可以……”
“不是那个急,”费南渡有些尴尬的清了下嗓子:“烟瘾犯了,刚刚就想抽了。快点吧少爷,赶紧到了村里我买一包。”
“……哦。”薛眠没忍住,低下头嗤嗤笑出了声,恰巧被费南渡听到,拧着眉头觑过去:“干什么,烟瘾犯了很好笑?”
薛眠不抽烟,身边抽烟的人几乎没有,自然不懂所谓的“烟瘾”对一个烟民而言是种什么滋味。他咳了两声,平复了一下笑意,这才抬头看过去:“没有,不是好笑,就是……我不太懂,这个……很难受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取名叫《秘密》,就肯定有秘密啦。
有烟民给科普一下烟瘾上来的具体感受吗?
这几天高考的话题好热哦,希望学子们都能考取自己满意的分数!!!
话说薛眠羊当年的高考是多少分啊,哈哈。
什么?费南渡高考考了多少分?
sorry啊人家根本没参加高考~~~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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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秘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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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
眼底似划过一道亮光,费南渡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一会儿给你一根试试。”
薛眠想都没想,立刻摇头:“不用!”
“这么激动。”雨已经停了,费南渡将伞收起,拿在了手里:“男人么,抽烟喝酒方显真我本色。”
“……”
什么谬论?
“谁规定男人就得会抽烟喝酒?”薛眠有点不服。
费南渡挑了挑眉,没接话。倒不是他说不明白,而是这个小朋友未必能听得明白。不谙世事的少年郎,怎么会懂那些浮于血肉沉入骨中的辛辣与灼烧,带给人的意义早不是一口烈酒、半支青烟那么简单。
“没人规定,”费南渡边走边道:“但它就是对的。”
“你不讲理。”薛眠觑他。
费南渡笑:“跟我这样的人,要讲什么道理。”
薛眠冷嗤:“倒是有自知之明。”
这二人大约是气不对味,说不上三两句就开始剑拔弩张。费南渡念在自己长他几岁,不予计较,笑了笑,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先挂免战牌:“行,你是真男人,如假包换。”
因为不是周末,加上又刚下过一场大雨,走在何家寨里的行人并不多,学生更是少之又少。大部分吃饭的食肆小店里虽然亮着明晃晃的灯光,但看不到什么顾客,无事可做的店家就抓一把瓜子倚在门前边嗑边聊,时不时喊两嗓子,招揽那些经过的路人。
薛眠站在一家奶茶店门口,等着那个一进村就急着找小卖部的烟鬼。雨水滋润过的村落里,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清凉的泥土香,很淡,被风裹挟着吹过来,拂在脸上,丝丝入鼻息,吸进胸腔,提神醒脑。
烟鬼嘴里叼着支烟,晃晃荡荡从一个角落小超市走出来,借着街道两边各色不一的霓虹之光,见十几米开外的奶茶小铺前安静的站着一道清瘦身影。
费南渡眯了眯眼睛,深邃幽暗的目光像一支箭,穿过面前萦绕的薄雾轻烟,静静的看着。
这个男孩子,总觉得哪里跟别人不太一样。
年纪不大,不过十八/九,但眉宇之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
沉重?
压抑,冷漠?
还是什么其它。
那种感觉,在每一次课堂上不经意偏头扫到他的侧脸时,在他极度认真神情专注的听课写字时,以为掩饰得很好,可就像此刻自己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闻者既有意,又岂会不察。
“常来这儿?”费南渡已经走到他面前。
两株并肩水杉安静的扎根在小街延伸出的岔道边,树干高大,树冠碧绿,枝繁叶茂,像是两个携手相偕的侣人朋伴,长年累月守着这条不起眼的街道,看它出日热闹繁华,看他入夜落寞谢幕。
薛眠盯着这两株绿木,出了会儿神。
忽然,感觉脖后跟一凉,有什么东西正贴在那儿,轻轻一动,在那处细腻雪白的项子上弹了两下。
薛眠倏的回神,一张俊逸的脸停在眼前,带着点淡淡的笑,就这么看着自己。
“想什么,”费南渡松开搭在他脖颈后的大手,夹下嘴里的烟:“这么出神。”
“没什么,”薛眠收拾了一下一时迷茫的心绪:“想吃什么,或者先走一圈看看再说?”
“不用,”费南渡说:“你来定,你选什么我吃什么。”
你选什么我吃什么。
仿佛心窝里突然蹿出了一根小小的尖针,扎得薛眠浑身麻了一下,不禁抬头看去——
烟雾缭绕的那一头,费南渡逆光站在一片灯红酒绿中,彩色的广告灯箱在他四周闪烁不息。那张刀劈斧削般轮廓分明、凌厉有余的脸庞隐在灯火阑珊深处,光影在他周身镶了一层模糊的金边,只有鼻息间吞吐的薄薄烟雾可见。
这张脸,很英俊,也很神秘。
已经恢复到初见时的神态。
看不透。
薛眠干咳了一声:“我知道一家川菜馆,你能吃辣吗?”
“能,”费南渡丢掉烟头:“走吧。”
因为武小满嗜辣如命,无论是学校食堂还是何家寨,但凡招子上有个“川”字的食肆他都光顾过。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薛眠与他待得久了,原本口味上并不偏爱某种菜系的他也慢慢变得爱吃辣起来。
二人进了一家店面很干净亮堂的馆子,抬头一看——“一颗滚石超好吃川菜馆”,嚯,这店名,够长也够实在。
年轻的女老板长得明艳动人,一头长发乌黑透亮,望之不过二十出头,正站在收银台旁捧着手机玩斗地主,见忽有客至,想到今天一天都没开张了,顿时喜上眉梢,笑脸相迎,主动替二人找了一张位置极好的餐桌,又是倒水又是递菜单,忙得开心。
“不用给我看了,”费南渡一见薛眠把菜单向自己递过来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干脆把话说在他前面:“你来吧,点什么我都吃。”
薛眠看了他一眼,没再推辞,但他拿捏不准费南渡是不是真的能吃辣,所以点菜的时候留了个心,点了一道半酸甜半辣的鱼香肉丝,一道水煮肉片,一道麻婆豆腐,剩下的就让老板炒一道非川菜的西红柿鸡蛋,再加一份海带汤,基本差不多了。
“等一下,”费南渡见他点好,招手叫住了要去后厨下单的老板:“有酒吗?”
“有呀,”老板把菜单交给服务员,笑眯眯的走过来:“你们要什么酒,白酒红酒还是啤酒?我们这里都有。”
“红酒?”
很难想象一家川菜馆里居然会配备看似格格不入的红酒。
“啤酒吧,谢谢。”费南渡回头问薛眠:“能喝吗?”
薛眠不怎么喝酒,之前跟武小满陈桦他们吃饭他就极少碰酒,即便要喝也是没几口就上头,没几杯就醉倒。
但既然是自己请客做东,怎能不奉陪到底。
“不算能喝,”薛眠笑了笑:“不过今天喝一点吧。”
费南渡听到这句似乎挺开心,招呼老板先上十瓶,不够再加。
由于今天生意冷清,暂时没有别桌客人,后厨的两个厨子齐齐上阵,没一会儿就把四菜一汤端上了桌。
所谓川菜特点,简单概括就是“以色夺人,以味留人”,即便从前没吃过这种“料理”,单看这满桌的红亮鲜艳,闻着这盘盘的辛香扑鼻,费南渡也是食指大动,食欲来了。
薛眠倒没怎么动筷,中午的面条过分顶饱,他这会儿他还不太饿,不过……
“喂,”薛眠被惊得眼睛都放大了一圈,怔怔的盯着费南渡:“……怎么流这么多汗?”说着抽了好几张餐巾纸递过去。
“这个……”费南渡的舌头似乎被花椒给麻住了,吐字有点不清不楚,大舌头,听着很是搞笑:“肉……片也太……辣了。”
“不是你说能吃辣的,”茶水太烫,入口只会更辣,薛眠赶紧给他倒了一杯啤酒:“我还没点她家的镇店之宝呢,不能吃就说不能吃啊,逞什么能。”
费南渡猛灌了大半杯啤酒下肚,终于找回些清晰的口齿:“谁知道能这么辣,以为你很喜欢吃,那就吃好了。”
薛眠不想领这个情,更不想背这个锅,小声嘟囔了一句:“都说了是请客了,你自己想吃什么才最重要啊。”
“什么?”他声音太小,费南渡没听清,一边继续把筷子往水煮肉片里伸一边问。
“怎么还吃这个,”薛眠有点无语了:“辣成这样就换一道啊,西红柿鸡蛋不辣的。”
“是辣了点,”费南渡把肉片送进嘴里,一脸的满足:“但味道真的很棒棒,忍忍就好了。”
很什么?
很……棒棒?
棒你个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