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已经开始了,薛眠原本计划去上海看望姐姐,但薛盼临时出差,要到年二十八才回得来。福利院已经不能去住了,薛眠想了想,准备先回老家待几天,等二十八再坐火车去上海找薛盼。
行李收拾到一半,被一个电话叫出了宿舍楼。
“谁让你回老家的?”费南渡一手一边,搓着薛眠那两瓣冻得红扑扑的脸颊,笑意一直映到眼睛里。突然低下头,毫无防备的一个吻落在了男孩的眉心上:“就留云州,我给你订了酒店,住到该去上海找你姐姐了再走。”
薛眠还不习惯跟他这样亲密接触,或说根本就不敢跟他这样接触,猫一样的摇头挣扎着要脱出禁锢:“不行,我得回家看看。还有好多亲戚得提前去把年拜完,不然等到了上海就过不去了。”
费南渡可不管那么多,见他挣扎,手上抱得更紧了。天色灰蒙蒙的看不清,他就把人带到宿舍楼后的一个自行车棚里,接着“砰”的一声抵上墙,吻就这么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了。
自从元旦前夜告白后,费南渡已经把薛眠视作了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尽管薛眠百般不承认,可以他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哪里挡得住这座大山,还不是反抗一回就被按倒一回。不过费南渡也没太下手欺负,宠还来不及,最多就是亲那么几口,多半点到为止。
至于什么卞雪莉什么女朋友,呵呵,蒙谁呢。
薛眠并不知道费南渡和卞雪莉二人私下已经摊牌,所以还只当自己是人家姑娘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他是有交往着的恋人的,如果跟费南渡保持不清不楚,那么他就是在“出轨”。如果情况变成这样,他岂能过得了道德审判这一关。
两片唇被一截灵活柔软的舌头顶开,顺势探入了口腔。那里温热而湿润,腔壁软绵但不失弹性。口感是柠檬味的薄荷糖,连牙齿都是甜的。唾液被舌头卷送着在两方之间交换,牵出一根晶莹剔透的水珠丝线。
薛眠被吻得云里雾里,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热,到最后受不住力,直接贴着墙壁滑了下去。
费南渡伸手将人一把捞起,接着双臂一托,薛眠那两条细瘦的长腿就被他绕蛇似的缠到了腰上。重力转移,整个人被他牢牢抱在了怀里。
这一下高下颠倒,薛眠顿时占据了上位。他贴着墙,身子高出费南渡半个头,压迫着自下而上被对方咬住唇齿轻柔吮吸,没一会儿嘴唇就被啄肿了。
红滴滴的浆果一样。
一个吻被加深再加温,直到薛眠近乎窒息过去才停下来。男孩像一条被抽了骨去了筋的小蛇,软绵无力的倒在费南渡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费南渡还从没这样吻过他。
他承认,他有点不可自抑的失控了。
说来其实也能理解。自从元旦夜跟薛眠摊开那些话后,费南渡便几乎形影不离的把人留在了身边。平时无论上课下课还是吃饭打球,两人简直连体婴儿寸步不离,除了晚上放学后费南渡必须得回市里的家,其它时间几乎就是面对着面的二人世界。
难道不介意旁人看到吗?
旁人看到了也不敢说什么。
敢说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可是现在学校放假了,一放假薛眠就要回家了。费南渡一时适应不来,左右一想,干脆直接扣人。反正能多留一天就多一天,直到必须得放薛眠去上海的那天再说。
“我就是想多看看你。”费南渡轻拍着怀里人的背,安抚般的低头亲他的头发:“可能是我想得自私了。但是小眠,留下来不行吗?”
小眠。
这是他对薛眠的专属称呼。
叫了一个多月下来,一开始两人都不习惯,现在倒是越叫越顺口了,仿佛每一个音节里都透着无比的宠溺与娇纵。
“可是——”薛眠刚刚被他吓着了,那个吻冲击力太大,把他惊得三魂丢了七魄半,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可是我已经跟表叔他们……”
“节后我陪你去。”费南渡说得掷地有声,语气却温柔无比,揉着薛眠的耳朵给他做保证:“我开车,我陪你回去。我会买很多很多的节礼给他们赔罪,谢谢他们把你让给我几天。好不好?”
薛眠:“……”
这叫什么事?
薛眠听完更想哭了。他干嘛要带他回家见亲戚啊,还是在春节这种节日里?
正想开口拒绝,费南渡的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二”字,费南渡皱了下眉,语气有点不耐烦:“说。”
一个男孩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哭得撕心裂肺,感觉眼泪都能顺着电波淌过来了:“……哥!哥!我一点都、都……嗝!我活不下去了哥!呜呜呜……啊啊啊……”
“有病?”费南渡抬表确认了一下时间:“你们老师今天作业布置地少了?闲得慌在这儿发什么神经。”
“你才发、发嗝!神经……呜呜呜……”费西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隔几秒就要打一个响亮的嗝:“我大前天就……就放、放假了……你根本、本不关嗝!心我的事……呜呜呜……”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
费南渡不好让薛眠听这些对话,便揉着他的头发把人往自己怀里按,一边按一边玩他的耳朵,软乎乎的,摸起来相当舒服:“行了,别哭了行么?有话快说,我晚点就回家。”
费西瀿是费南渡的亲弟弟,薛眠之前曾听费南渡提到过几句——十七岁,念高二,成绩一般,性格娇纵,是典型的富家小少爷,属于特别不能受委屈,一有不满就跳脚的那种。家里人平时挺惯着,但心地不坏,喜欢小动物,身边养了三条不同品种的狗,都是他的宝贝。
薛眠被圈在怀里出不来,费南渡打着电话也顾不上自己,只好先乖乖的趴在他胸口不敢乱动。四周很安静,对比之下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尽收耳底了。
“你、你别回来了……”费西瀿拖着哭腔在那边擦眼泪:“陪我去西藏吧……嗝!我一个人……人不敢去。”
“西藏?”费南渡声音一转:“你去西藏干什么?”
“孟……孟鸾姐姐走了!她去嗝!西藏了!呜呜呜……”
像被戳中了某个伤心的秘密,这一回费西瀿的泪水直接涛涛黄河泛滥成灾:“她去西……西藏林芝一个嗝!什么山……山坳土沟里了……她要去义诊!当志愿者……嗝!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山里有柺人的……她有危险!”
几句话说不清,哭成这个样子也肯定没法几句安慰就了事。费南渡劝了一会儿,嘱咐费西瀿哪儿都不许去,就在家里等着。这一头也没耽搁,搂着薛眠就上了车,二话不说,一路往市区方向驰去。
薛眠有点懵。
他还没答应留下啊,怎么就跟着上车了?可刚刚那通电话里又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急事。那……费南渡还能顾得上跟他讨价还价吗?他现在提要走还合适吗?
思来想去好半天,最后只好先憋着暂时不提。按下心,听费南渡一边开车一边把费西瀿一场闹剧般的故事讲了个大概。
作者有话要说:
在线做法祈求过年前瘦15斤。
(…………………………以上以下省略小毒君的法咒之词…………………………)
本章开始就又正式穿越回过去玩儿几天啦,啦啦啦啦不要对过去不感兴趣哦,其实很好玩哟~~~
好,周六周日继续见!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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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西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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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升入初三那年,一次偶然的运动会活动上,费西瀿见到了一个人。那是他们学校高中部拉拉队的队长,名叫孟鸾,彼时念高三,比费西瀿刚好高出三届。
就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那么一眼,目睹过孟鸾在篮球场上精彩绝伦的跳操表演后,情窦初开的费西瀿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这位年长三岁的学姐。无奈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孟鸾人长得漂亮成绩也好,追求更是高,立志要考清华,怎肯跟一个毛头小子搞什么校园姐弟恋耽误学业前程。塞到手里的十几封情书被她原路退回,学校里每每的“巧遇”也是冷冰冰的绕道避开,可还是打不住费二少持续输出的热烈追求。
直到孟鸾顺利考入清华,从此去往遥远北国,没了地理上的便捷距离,这才从费西瀿那一腔的似火热情里“逃”了出来。
然而这只是孟鸾自以为的安全上岸,费少爷的穷追猛打并不会因为多了那一千公里的距离而偃旗息鼓。一封封情书直接寄到清华园,逢年过节的礼物也是一样不落,鲜花零食更是隔三差五就安排跑腿的往神女手里塞,攻势比起之前同在一个学校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鸾学的是生物医学专业,今年已经大二,高二的费西瀿相较初中时代多了一份“大孩子”的坚韧与理智,但说到底也还只是个孩子,一听说孟鸾要在今年寒假去西藏林芝当志愿者,跟着一支医疗队深入贫苦山区,给那里的藏民们做免费义诊,当下就坐不住了。
那么远的山区?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有医疗队的队友同行相陪,但万一在当地遇到什么大型跨境拐卖人口集团,那还不把他们一锅全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