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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 (白毒不侵)


  “哪里不舒服?”费南渡侧身靠过来一些,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有些泛白,但耳朵和脖颈上却是一片绯红,鼻尖上还有几滴极细极密的汗珠。
  “可能……是晕车了吧。”薛眠知道自己这会儿脸色应该不太好看,所以说“没事”肯定骗不了人。但他又确实觉得自己只是晕车,便随口继续接下去:“很久没坐长途了,没想到比自己开车还累一点。你们去吃饭吧,我喝点水,缓一下就好。”
  “要是晕车就别在车里闷着了,”费南渡上半身越过薛眠,长臂一伸,替他打开了那边的车门:“我陪你下去走走,透口气。不饿也不勉强你非要吃,但车里是不能再呆了。”
  ……好像也有道理。
  薛眠没再拒绝,拖着沉重的双腿,单手撑着莫名其妙越来越发涨的脑袋,慢腾腾的下了车。
  那边姜蒙带着司机先去餐厅吃饭,费南渡拿了一瓶矿泉水才下车,还没来得及走向薛眠,就见那道人影摇摇晃晃的像是要倒。
  费南渡面色一凛,几步过去托住他一条手臂,沉声问:“真的只是晕车?到底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不准再瞒着了。”
  外头阳光火辣辣的晒,薛眠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像有千百只蜜蜂在他耳边振翅齐飞。从额头到后脑勺,里面每一根神经都在拉扯着翻搅着,不止是胀疼,还有一股接一股的恶心感不断从胃里涌上来,压得他嗓子眼都要爆裂了。
  后背密密麻麻的像有东西在咬,两条腿酸软得不行,比纯粹的麻痹还要难受好几倍,好像多走一步路都能给直接跪下去。
  薛眠胳膊肘搭在那只托着自己的手掌上,声音有些喘不上气的急促:“就、就是……有点恶心……还有、有一点……疼。”
  “哪里疼?”
  费南渡见势不对,连托带扶地将人带到服务区大楼外的阳台下坐下,倾身凑近,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像是恨不得盯出个洞来,问:“哪里疼?慢慢说,先把呼吸放平。”
  此时薛眠已经满头大汗,刚刚还觉得过白的面色这会儿就像是从蒸笼里拿出来的一样,鲜红鲜红,还不断往外冒着团团热气。他两瓣唇正肉眼可见的打着颤,眉头拧成个扭曲的“川”字,两眼紧闭,尝试着先用嘴巴呼吸,以调节跳动得毫无规律的心率。
  “……热,”声音开始逐渐低下去:“里面疼。”
  “什么里面?”费南渡几乎需要把耳朵贴到他唇边才能听清:“心脏?胸腔?还是头?”
  “都……都、都疼。”
  ……都疼?
  费南渡一双眉头紧紧锁着,整张脸孔因眉宇间瞬间聚集起的寒气而快速沉了下去。他不再问话,而是直接伸手探上薛眠的额头,皮肤相贴,手心里清晰的触感已代替了所有回答。
  “你发烧了。”费南渡按着薛眠的胳膊,让他借力仰靠在墙上:“车里有退烧药,坐好,我去拿。”
  作者有话要说:
  小毒君差点差点差点……摔桌子。为啥?因为本章改到最后一段的时候——电脑突、然、断、电、关、机!!!晋江的修文保存设定时间为什么是5分钟!而且根本不灵!打开再看本章节,还是没改之前的那个样子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暴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所以本来10点半就能改好的,愣是拖了一小时,而且还得重头再来。好森气哦!!
  好了好了,我不气了,麻麻做了好吃的饭,我要乖乖去补充能量了!
  大家周末愉快呀!!!明天见~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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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虚惊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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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烧药是早上在餐厅的时候,费南渡听了那一声喷嚏,又见薛眠气色不佳,吩咐姜蒙备着放车上的。事实上不止退烧药,感冒药、消炎药、晕车药,不一而足全都备了。所以这会儿倒不用琢磨上哪儿弄药去,车上全有。
  只是他担心的并不止这些。
  薛眠真的只是感冒发烧?表露出的症状里有体表发热,不能代表就是“发烧”或仅仅只是发烧。
  所以会不会……
  薛眠就着矿泉水吞下药,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估计是吓到对方了,便又算安慰、又算岔开话题似的出声道:“你那车……真是个叮、叮当猫的口袋……什么都有,总、总备着药……我好多了……谢谢。”
  他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整张脸上全是绯云流彩,两颊通红、热气腾腾,口鼻里喘着急促的气,汗珠在他鼻尖、鬓发、额头上不间断的沁出下滴。人怕是已经烧糊涂了,才能这么不管不顾的当着面说什么“叮当猫”之类的傻话。
  费南渡探了探他搭在膝盖上的手,发现与脸颊不同,四肢温度是冰冰凉凉的,手心细腻湿润,出的全是冷汗。
  “我们去医院。”费南渡立即道。
  “没、没那么严重。”薛眠靠在墙上摇摇头,笑了一下:“再说……高、高速上……哪来的医院。”
  说话间,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向这边走来,原来是姜蒙不放心薛眠情况,带着司机迅速吃完饭就出来了。
  “费总,薛老师这……”
  “没事。”费南渡道:“你们好了?”
  “好了。”姜蒙拎起手上的便利袋:“我给您和薛老师打包了两份午餐,如果薛老师不想去里面吃,那就一会儿什么时候饿了在车里用吧。”
  费南渡一直半蹲在地上,抬着头,微微仰视着面前的人。他把紧握着对方的手轻轻松开,往上托住他臂膀,然后站起身,将人小心翼翼扶起来,温声道:“慢点起来,我们现在动身去最近的医院。”
  “哪就那么……”
  薛眠又想拒绝,想说自己哪就那么娇气了,动不动就要去医院。可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费南渡沉声打断:“不准再逞强。”
  于是,气势上明显略逊一筹的那个只好乖乖听话,艰难的挪着步子,慢慢挪上车了。
  姜蒙拿着手机,一边开车门一边道:“费总,导航上显示最近的医院得有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在下个闸口下高速往邻近的市区开,快的话两个半小时能赶到。”
  费南渡点头:“注意安全,越快越好。”
  临时改道,事情又急,司机脚上就不马虎了,给足了油门的往前奔。高速上没有红绿灯,车子不用走走停停,倒是让后座的病号没太受罪。
  但也只是没受那多余的一份晕车罪而已,何况这会儿薛眠……恐怕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晕车了。
  仿佛全身的骨头被人捏得咯咯响,覆在骨骼上的肌肉正一块块进行着自我撕扯与挤压,经脉和血管被无数个截点卡住,然后扭作一团,又按回原位上再次循环。
  涨痛。酸麻。眩晕。刺痛。恶心……连感官都是混乱的。
  头疼欲裂。
  脑子里像被灌了某种灼热滚烫的液体,气球似的越涨越大,头一动,甚至能听到“叮铃哐啷”的晃动声。
  薛眠仰靠在座椅上,欲睁不睁的一双眼睛里湿漉漉的泛着迷浊的光,突然一阵剧烈咳嗽,咳得他猛的弯下腰,捂住胸口不住喘气。
  费南渡上去将人扶住,用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替他顺气,再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薛眠捂着嘴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接过纸巾刚要去擦,捂在嘴上的手一拿下来,就见一滩猩红的液体粘在了虎口上。
  不是嘴里出血。
  应该是鼻血。
  盯着那抹鲜红,薛眠一时怔住了。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迅速托住他脑后,小心翼翼将人放平,然后头就枕到了一双柔软却坚实的大腿上。
  “躺好,别动。”
  费南渡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一贯沉稳有力的声线此刻听起来似乎有些颤。他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只冰袋,脱下西服垫在薛眠额头上,隔着衣料将冰袋贴好,然后用纸巾将他鼻下和嘴角沾着的血渍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像是破了孔的气球一样被慢慢放干净,薛眠无力的躺着,头枕在某人身上,意识持续模模糊糊,整个人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只知道肉/体疼痛难当,知道情况不够乐观,也知道自己这下是撑不住了,却不明白怎么就一天之内病成了这样。
  “我……”他声音太低,幸而车厢隔音效果佳,前后座的人都听得清他的话:“我可能……不是发烧……”
  显然不是发烧了,谁见过发烧发成这样的。
  费南渡一直低着头看着他,非常耐心的听他一点一点缓慢吐字,手全程扶着冰袋,另一手以指腹轻轻揩去他脸颊边挂着的汗珠。
  “……费总。”副驾驶上的姜蒙转过头,脸上亦是忧色不掩。她皱了下眉,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近乎虚脱的薛眠。
  “说。”费南渡没抬头,淡声应道。
  “薛老师这个症状……”姜蒙手上攥着手机,手机屏幕停留的界面是昨天短信箱里收到的那条紧急通知。她蹙着眉,犹豫着看了看薛眠,又看了看费南渡,沉一口气,最终选择直言不讳:“会不会是梅林莎?”
  她声音并不高,但薛眠还是听到了。那三个字就像一道电雷,刺得他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心中那个无解的谜团仿佛突然之间找到了出口,让他一下子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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