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去了吧……”薛眠身上穿的是酒店提供的纯白色睡袍,他洗了澡又洗了头,一头乌黑柔细的短发正湿哒哒的往下滴着水,一边用毛巾擦一边道:“我不饿,你要是饿你就快去找他们吧,我呆这儿就行。”
“确定不去?”费南渡很自然的拿过他手上的毛巾,叼着烟低着头,开始替他擦起头发来:“飞机上没吃饱,被他们电话里一喊,我还真饿了……头,低点,脖子那儿没擦到。”
薛眠都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毛巾就不翼而飞了,不过他这会儿太困了,没反应力去管这个了,听话的低下头,乖乖被人侍候着,迷瞪瞪的道:“真不去了,我不饿,就是有点困。”
“困了?”费南渡一只手继续着擦拭的动作,另一只手移到一节雪白纤细的后脖颈上,力道轻中带柔,小心翼翼的给小朋友按起摩来:“那就不去了,等头发干了先睡吧。”
“嗯。”
薛眠点点头,捂着嘴巴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稍稍闭上眼睛,乖顺的任由对方一双手分别耕耘在自己的脑袋顶和后脖颈上。不管怎么说,这感觉挺舒服的,暖暖的,很踏实。
忙和了十几分钟终于把头发擦干,费南渡叮嘱了薛眠几句酒店住宿安全问题,确认他一个人真没问题,这才下楼打车找秦笛他们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能相信吗,我已经咳嗽9天啦!!!!!!!!!!!
想咬人!!!!!!!!!!
然后本周上榜啦,还是很开熏的,靴靴可爱的你们的支持,鞠躬!~
让我们明天见!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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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演员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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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猫一样的钻进被窝,周围一片寂静,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微弱,也不刺眼。
薛眠睁着眼睛看了看房间四周,又看了看靠外的窗户,脑子里过电影似的确认了一遍门窗是不是都已经关好,有没有哪里还没锁住。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住酒店经历,而且还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越想越有点害怕,爬起来把电视机给开了,有点响声充斥在空气里,心里踏实一些。
然而没一会儿又睁开了眼睛。
太冷了。
不知道是酒店空调系统出故障了还是怎么,房间里的温度始终上不来。薛眠只穿了一件棉绒质地的睡袍,又是前襟开衩设计的那种,根本捂不住自带的体温,缩在被窝里怎样都暖和不起来。
挣扎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拨通了前台的电话。
看来空调问题薛眠不是第一个发现的,因为前台在听到他反映房间过冷之后,居然立马让服务员送来了两个充电热水袋,可见是早就准备好的,应该是有其他房客跟他一样“投诉”过,所以前台备货充足。
薛眠赶紧把热水袋充上电,他特地要了两个,第一个烧好后先塞进了费南渡的被窝里,等第二个也好了,抱着热水袋迅速钻进被窝蜷缩起身体,贪婪的汲取着这难能可贵的热源。
终于能安心睡觉了。
迷迷糊糊做了个短暂的梦,倏的又醒来,一看隔壁床空的,费南渡还没回来。
薛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一点半,原来自己也没睡多久啊,人一做梦还真是容易忽略时间呢。
身上暖和了很多,被窝也基本被捂热了。薛眠掀开被子下了床,把有点降温的热水袋重新插上烧热,掀开费南渡的被窝,将原先那个也加热了一下,然后两个热水袋被他放在费南渡床上对应着胸口和脚的位置上,迅速将被子盖好,还掖了掖被角,保证一丝冷风都漏不进去。
做好这些,他站在床边,看着那鼓起两个小包的雪白被子,心口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莫名软了一下。
无声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笑什么。
不看了不看了,赶紧回被窝继续睡觉去。
费南渡回来的时候已近凌晨三点。
秦笛那几个队员太能侃了,酒一喝,烧烤一撸,原先的困意登时就被灭了下去。要不是他们明天上午得到音乐节现场排练,估计都准备通宵了。
房间里亮了盏小灯,像是特地给夜归的人留的。电视机的声音调得不高,显然不是为了看节目,恐怕是小朋友一个人害怕,所以才留了点响声陪伴入眠。
费南渡轻手轻脚的关了门,上了锁,先走到床边去看人睡没睡下。刚一放眼,就见某人把自己缩成了一小只,乖乖巧巧的躺在被窝里,侧着身体,白色的被子一直盖到鼻子那儿,脑袋微微向下,一张脸被蒙住了大半张,只看得见一对安静的眉眼静静的闭着,呼吸均匀,睡得沉沉。
费南渡站着看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忽然间很享受这样简单的时光。
困意说来就来,收拾了一下后冲了把澡,怕吵醒谁,十分钟都没到,湿着头发就出来了,拿了块毛巾搭在头上边擦边掀被子准备往里钻——
然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两个小鼓包。
费南渡一怔,伸手过去摸了摸,温温热热的,整个被窝被这俩东西烘得温度奇高,特别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房间的空调温度好像不太对,穿着浴袍都觉得寒气逼人。
大概就是在这一刻,心里最软的一块地方像被这两个热水袋贴着捂化了似的,一些难以言表的情绪变成了化开的雪水,来势汹涌的淌成了一条河,沿着血脉走遍躯干和四肢,浑身上下瞬间热了起来。
费南渡转过身,垂下眼,看着隔壁床上已经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人。大约是做了什么梦,眉头微微蹙着,叠成一个小小的“一”字。
他走过去,轻轻的在他床边坐下,一只带着小片水珠的手掌慢慢伸了过去,在空气中顿了两秒。
指尖微动,最终点在了那团蹙起的眉心上,画圈似的小心揉着,像是想揉开那团梦魇里缠着他的不安。
看着他脸颊上盘旋着的两片淡粉色的云团,费南渡忽然想起来什么,隔着被子手势向下,想搪搪看薛眠是不是也有热水袋,不然这小脸这么红扑扑的,如果是被窝里太热,那就替他拿出来好了。
然而,从胸前到后背,再到脚边,所有地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熟睡的小猫蜷在被子里,安安静静的,连呼吸声都需要凑近才能听见。
不用多猜了,傻孩子一定是把自己捂热了之后将他那个热水袋塞了过来,怕晚归的人冻着,特地多加了一个保温。
……唉。
手重新搭回对方脑门上,轻轻叹了一声。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看着聪明伶俐的,智商也高,学习能力又强,只是平时板着脸的时候跟个老学究似的,让不了解他的人都不怎么敢上前搭话,简直小冰山一座。
可真正熟悉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原来那哪是什么冰山,根本就是个小手炉,也许温度有限,火热有限,但总能在你最需要、并且最猝不及防的时候递来一颗火种,暖你心扉,让人融化在那条也许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却真实的让人移不开眼的春水溪流里。
迷迷糊糊间,薛眠又做了一个梦。这次梦里的事物都不太美好了,有追逐的野兽,特别黑的森林,还有幽暗阴森的哭声……
他怕极了,怕得一直绞紧着眉头,牙关也咬得死死的不松口,想着这样就不会害怕尖叫了,就不会因为发出声音而招来更恐怖的东西了。
感官一片模糊,薛眠看到自己在跑,拼了命的狂奔,跌跌撞撞跑进了一个亮着灯的木屋里。推开门,烧得极旺的壁炉正“噼里啪啦”冒着火星。外面太冷了,他想也不想,赶紧关上门坐过去伸手烤火,不时提心吊胆的提防着回头看,看那头一直锲而不舍追着他的野兽有没有跟上来。
好困,好累。也好难受。
就在他精疲力尽,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等着他的时候,蒙然间,隐约觉得有个什么东西隔着一张看不见的网轻轻裹住了他。
像一个拥抱。
来自于人类的拥抱。
那怀抱宽阔极了,像一座大山,虽然明明是看不见的,可就是有一种能替他挡去所有危险和不安的魔力。
大山在抚平他的眉,在抚摸他的脸颊,还特别温柔的揉着他的头发……
太有安全感了,太让人开心了!
薛眠忍不住往那座山上靠过去,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感觉到一股几乎真实的热源传来,那暖暖的感觉不会骗人,顿时就踏实了。
最后的最后,在就着这份踏实、终于撑不住要睡去的最后一刻,好像有个软软的物什贴到了额头上,在那块光洁的皮肤上烙下了一个滚烫的烙印,特别久,很久很久都没移开。
吻。
是一个吻。
薛眠笑了,傻乎乎的笑了。
怎么会有这样美的梦。
呼。
不能再乱想了,真的要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气晴好的简直不像话,白云悠悠,天蓝风清,放在云州这样的季节可是很难见到的。
薛眠被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突然听到这样激烈的声音,整个人原地吓了一跳,身体猝然的抖了一下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