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不乐意的。”
薛眠声音越说越小,几若蚊蝇,低着头揉捏着登机牌的一个小边角,闷声道:“就是太突然了,期末考试的复习题还没……”
费南渡眼疾手快的一把抢救下登机牌:“您可别再揉了我的小少爷,还想不想登机了?行了,别郁闷了,下次一起出去玩,一定提前告诉你,绝不再擅自做主,好不好?”
薛眠一听,更呆住了:“……还、还有下次?”
“为什么没有?”
费南渡的眼睛里盛着熠熠光芒,如骄阳一般的暖意在眼底缓缓流淌。他低下头看着他,突然,伸手在他嘴角边轻轻捏了一下,轻声道。
“还会有很多的,你数都数不完。”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从今天起更新时间估计都不会太稳定了,我给大家圈几个可能性最大的时间叭,这样就不会错过啦!
1、早上10点
2、下午5——6点
3、晚上10点
因为工作忙了很多,所以只能抽空更新,但我又有点强迫症,喜欢准点,所以就跟大家做个约定哈,更新时间按上述的3条来,更新节奏不变(尽最大能力不变),还是每周一、三、五、六、日,共计5天。特殊情况除外,会在“有话说”里注明。
靴靴大家的支持,我感觉节奏开始渐入佳境啦~~~
那我们周五见,明天继续申榜,嘿嘿~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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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演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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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天气阴冷湿润,但整体温度比云州高,厚外套显然派不上用场。
午夜,一行人刚下飞机就迅速换装,羽绒服全扒下来塞行李箱,套个夹克外套就能在外面十几度的大天里肆意妄为。
打了两辆出租车直奔酒店,月凌镇离机场有段距离,路上居然还要走一段高速公路,下车的时候已近夜里十二点。
偏偏今天还是个周五,手机上查到的这家全镇酒店排行top1的“枫情美地”商务大床房余房量严重不足,只剩三间。
“那就再来俩标间吧,都是兄弟,两人住一间也没什么的。”乐队贝斯手冠佑建议道。
“同意,大晚上不想折腾了,就这家吧。”鼓手李晗也点头表示认可。
这一趟他们一共来了七个人,如果这么安排,就得有四个人分住两个标间。
秦笛抬表看了一眼时间,确实太晚了。他们六点半的飞机,本来八点半就能落地的,结果航班延误严重,搞到十点半才出机舱,现在想换其它酒店显然太耽误时间,大家一路上折腾都困了,明天上午取完托运的乐器还得赶赴音乐节现场进行排练。
“南哥,你拿一间大床吧,给……”秦笛跟酒店前台交涉完,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费南渡背后迷迷糊糊打瞌睡了的薛眠,正想说给他也安排一间大床,却被费南渡一句话抢了个先。
“你们明天有演出,得睡好点。不用给我大床了,让薛眠跟我住一个标间,剩下的大家自己安排。”
……哈?
秦笛张了张嘴:“……”
薛眠直接被惊醒了:“……???”
其他人根本连话都不敢接:“#@%¥&*%@$”
薛眠蹭的就红了脸。
其实大家都是男生,本来男生混睡一个标间也没什么不行,学校里还四个男的同一寝室呢。可不知道怎么了,一听自己要跟费南渡一个标间,薛眠登时就懵了,满脸的慌张不安,紧张地无所适从,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不行……得拒绝!
正要开口,脑子里又突然急刹车似的过了一遍费南渡刚刚说的话——
好像也有些道理。
这次“旅行”的主题本来就是因为秦笛他们乐队要演出,理该让队员们休息好一点,如果自己提出反对,那不等于要抢掉他们一个环境更好的大床房?亦或是自己仍旧睡标间,但会给他安排一个不认识的乐队成员一起挤一夜?
……好像都不是好选择啊。
在他左右为难的工夫里其他人已经把房间分好,一只手没犹豫的搭上了他的肩,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勾着一起大步往电梯走去了。
“想什么呢?”
费南渡侧过脸,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害怕跟我一个房间?放心吧,两张床,各睡各的。”
薛眠这会儿哪还在状态,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他不是害怕跟他一个房间。他怎么会害怕呢……他只是紧张,一种说起来也许挺没道理,但偏偏却很真实、很清晰的“紧张感”。如果现在换成任何一个人跟他住一个房间,薛眠自问都不会这么紧张。
……原来这份紧张只是对他一个人的啊。
迷迷糊糊间已经到了房门口,费南渡刷开门卡拖着行李箱先进去。薛眠没带行李箱,这是出发前费南渡特地叮嘱的,说是就两天,没必要一人一个箱子带着还累赘,合用就行。大冬天的也不用换外套,凑合一下,内衣裤什么的带两套换洗就好。
“水还挺大。”费南渡在卫生间调淋浴喷头,边调边扬声冲外间喊:“你先过来洗,水温已经调好了,不舒服自己再搞。”
“……哦。”
薛眠站在书桌前,拔高点音量应了一声。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自己的“紧张感”具体表现在哪里了。
身上外套挂到了衣架上,但如果现在去洗澡,那是不是得把自己脱光了进浴室才行?就算不用全光,至多保留条内裤已是极限,总不能穿着里面的棉T恤进去吧?换洗衣服根本没带那么多,T恤穿进去弄湿了就没得换了。
那就等于是……
我得马上把自己扒个几乎全/裸/然后装作大方的接受一会儿那人投过来的目光?
不管什么目光总之肯定会有目光?
“……”
“怎么还愣着?”已经忙完出来的费南渡见薛眠傻愣愣的站在衣架前发呆,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再不洗拖到后面可睡不成觉了啊。不困吗?”
薛眠眨了眨眼睛,犹犹豫豫的抬起了头,猫似的小声问了一句:“你、你能……回避一下吗?”
费南渡没明白:“回避什么?”
“就……”薛眠面带踌躇的看了一眼浴室,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包裹严实的衣服,终于慷慨赴死似的豁出去了:“你先去秦学长房间坐一会儿,我洗完就去喊你,行吗?”
眼神和动作的暗示已经相当明显了,费南渡自问再看不明白就是真傻缺了。
这孩子……是害羞了吧?
怕当着自己的面脱/光,不想跟自己“半/裸”相对,所以才着急的要赶人?
太有趣了。
不行,得逗逗他。
“小薛同学,”费南渡弯下一点腰与他平视,眼睛弯成一条月牙似的缝,笑眯眯道:“我问你,你洗澡我能出去避一避,那我洗澡呢?你能去哪儿?”
既然是怕害羞,想来同样也不敢面对他脱/光了的样子吧?
薛眠果然满脸茫然,错愕的睁了睁眼睛,然后,用试探的、小心翼翼的口吻问:“那我也出去,我、我就站门口,就站走廊等你洗好,可以吗?”
“想什么呢,傻不傻。”
费南渡嘴角一弯,不忍心逗他了,勾着脖子把人夹着往浴室走:“走廊多冷,也不怕冻着。你这么瞻前顾后的,都还没看看人家浴室长什么样呢。”
毕竟排行top1,条件也没那么差,比如浴室的设计就非常科学合理,干湿分离,洗漱台旁边有个很大的置物台,可以将脱下的衣服放进去,保证一滴水都溅不到,自然就不用在外面脱光了再进去了。
“现在放心了?”
费南渡两手搭着他的双肩,让他转过身面朝着浴室的半身镜,看着镜中人因藏不住的紧张而白里透粉的脸,还有一对蝶翼般扑簌簌轻颤的睫毛……一根柔软的神经倏的就被触动了。
像一枚冻手的冰激凌,裸/露在暖洋洋的阳光下,一点一点化开了。
倾身往前,再近一些,胸膛几乎要贴到前面人的背,能感觉到他瘦削的肩胛骨,微微有点硌。
确实太瘦。得好好养养。
温温淡淡的体热透过毛衣传到胸口上,暖了一大片,心口一阵莫名安稳。
“那挺、挺好的,那我赶紧洗完换你吧。”
薛眠一路都在结巴,眼神疯狂躲闪,不敢去往镜子那边看。身后的胸膛像一座宽阔的高山抵在背上,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踏实,可又不舒服,又依赖可又本能的想拒绝。
幸而费南渡立刻就松开了他,手插口袋吹了声口哨,勾着一抹压不住的笑往外面走:“慢慢洗,多洗会儿,你身上都没我热。”
没一会儿,浴室里就响起了淅淅沥沥下雨般的流水声,热气逐渐弥漫开来。
薛眠洗澡没拖拉,十几分钟就搞定了。等他出来,却见费南渡身上衣服从里到外一件没少,上半身是黑色夹克外套,下面一条运动裤,鞋子也没换成拖鞋,不像要洗澡的样子。
他嘴里叼着一根还没点的烟,见薛眠好了,招了下手让他过来:“秦笛刚刚打电话说他们几个肚子饿,出去宵夜了。你要不把衣服换了,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