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傻傻地仰头看他:“去哪儿?”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话一看就是喝懵了,薛炀酒精上头,沉声道:“去找林恒。”
陶子灵魂发问:“去找他干嘛?”
“废话!”薛炀叱道,找林恒能干嘛?当然是……是……
他忽然之间有些茫然,找林恒告诉他自己没怎么他?又或是,自己对他有想法儿,试着处处?
试着处处?
薛炀忽然被这个念头一惊,随即又觉得,处处什么的,似乎特别美好。
小林子嘻嘻笑着推了陶子一把:“傻帽,还能干嘛,俗话讲得好,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陶子你也忒不开窍了,小心以后找媳妇难。”
薛炀对许仕林果真再次刮目相看,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位舍友字字珠玑,腹中沟壑如此之深。
陶子被他推得倚到橱柜上,也傻笑:“那炀哥昨晚是不是就已经……嗯?”
小林子哈哈大笑:“废话,那不是必然的?”
薛炀脑子一清,我可真特码谢谢你们俩,他成功想起来,要是他现在就去找林恒,林恒不把他扔出去他薛炀以后就不姓薛。
想到这一层,薛炀又坐了回去,愤愤不平地拿酒继续喝:“我跟你们说,以后找对象可千万要找个脾气温柔的。”
小林子赞同:“静蕤脾气就很好。”
“边儿去。”薛炀翻了个白眼,喝高了啥都敢想,他都想给录下来,看小林子清醒以后敢不敢跟程静蕤说上半句话。
陶子摇摇头,冷不丁地道:“要够劲儿,够……够劲儿……一辈子呢。”
一辈子那么远,不找个够劲儿的,一拍即合的,人生多无趣?
薛炀对陶子也刮目相看,又觉得这话说到了他心底里,就得像林恒这样的,够劲儿,有共同话题。
三个人,你和我碰杯来,我和你碰杯,杂七杂八地说着些不着调的话,把平时心里头想的,不敢说的,全部一股脑儿倒出来了。
一箱酒喝的精光。
薛炀坐椅子上发愣,小林子已经瘫在地上,他想爬床上去都爬不动。
陶子看上去闷不吭声,酒量似乎还挺有潜力,他忽然把瑞士刀一拔,咚一声扎到薛炀桌上,虎着声音道:“炀哥,拿下他!”
薛炀脑子也不太做主,心里头的委屈一股一股地冒:“怎么拿?我……我都被拉黑了……”
说着说着,他眼眶就是一酸。
陶子攥着拳头竖到他面前,神色庄重:“有酒,不怂!”
薛炀全身一震,那股子干劲儿别提多足了,让他现在去林恒楼下大声表白他都乐意做。
大概半夜十二点那会儿,林恒面无表情地洗漱完毕坐到桌前,发呆。
因为明天放假,舍友都回去了,宿舍里头冷清得不得了。
他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从早上的羞怒里走出来,也就是说这一天他什么都没干,学习什么的都扔一边,全身心想着薛炀花式十八杀。
以至于到了每日一省的时候,他发现,除了学习,薛炀是第一个能盘踞在他脑子里这么长时间的。
这个发现让他很是气闷。
都说对一个人最好的报复就是漠视他,不听不看不想,可他明明这么想报复薛炀了,他却完全做不到这三点。
林恒深呼吸了几口,默念着姥爷叫他的清心口诀,起身准备上床。
忽然砰砰几声砸门响,用砸这个字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要不是宿舍楼的人走的差不多,保管全楼沸腾。
林恒从扶梯上折下来开门,他还挺好奇附中哪个人会砸他的门。
一开门。
一身酒气的薛炀站在门口,神色委屈地好像林恒抛弃了他:“林恒,我也喝酒了,来啊,你来扒光我,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薛炀:醍醐灌顶。
非常各位小可爱们的支持,(づ ̄3 ̄)づ╭?~
第20章
“林恒,我也喝酒了,来啊,你来扒光我,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就算是林恒看到满身酒气的薛炀也没法保持平静,这到底是怎么钻过来的?
薛炀见到林恒那欣喜劲儿别提了,踉踉跄跄,七分都装成了十分,冲进林恒寝室随即用力把门一关,用大拇指指着自己:“来扒啊,我跟你说,我才不怂,也不会吐,我绝对记得清清楚楚。”
林恒心道你记得个屁。
薛炀步步紧逼:“昨晚是你先踢死门的,还吐了,你记不记得?我特码没对你做什么,我……我就算要做什么也不能趁着你人事不知!”
“来啊,你来脱我的,我眼睛眨眨都跟你姓!”
薛炀一边说一边抓着林恒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
林恒对醉汉一点办法也没有,干脆剪住他的手,把薛炀摁住:“你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薛炀扭头摆尾地挣扎:“林恒,别怂,来脱,我特码才不会拉黑你,你个……你个……”
他心头一酸,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酒醉的人都是靠着一股蛮力,不过就是那么股劲儿,卸了就好,林恒花了大力气把薛炀一直压制到没劲儿,这才来得及头疼要怎么安置他。
附中的床和浦中同款制式,上床下桌,总不能就把薛炀扔地上不管。
他也顾不得白天气得牙痒痒地要收拾薛炀,等他安静下来,便去卫生间打了盆冷水,又翻出条新毛巾帮薛炀擦脸。
“薛炀?薛炀?还能动吗?”
那声音仿佛响在薛炀心里头似的,薛炀眼睛倏然一睁,腰背忽然挺起,差点把旁边的水盆都掀翻了。
他眼睛发直,迷迷茫茫伸手就捞林恒,生怕林恒跑了:“别生气了,脱都脱了,我也没怎么你,就当大澡堂子咱们一起洗个澡,成不成?我保证对你没想法,保证。”
林恒风度全失,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僵道:“行了啊,再提真把你脱了。”
薛炀眼前一亮,再度抓着林恒的手伸进自己怀里:“那就是原谅我了?来,我不看,你脱。”
林恒硬拽回手,粗声粗气:“我脱个……算了,能爬床上去吗?”
薛炀眼睛溜圆,仰头看看床框:“小菜一碟。”
“……”
林恒无语地看着他手脚麻利地扒上床,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光了钻进了被窝里。
林恒的宿舍是满员,再加上他本来性子就独,等闲人不敢碰他,他也从不碰别人,这番被薛炀占了床,心里别扭的要死。
磨磨蹭蹭爬上床,发现薛炀横七竖八睡得四仰八叉,心里的那股气咕嘟嘟往外冒,他没好气地把薛炀往里一推:“睡进去点。”这才侧身倚着床围躺下。
身后薛炀的体温像盆小火炉,烘的他后背汗淌的小溪流儿似的。
林恒没法,拿出一把折扇,自己扇风,那微凉的风传到薛炀那里,舒服的薛炀眉眼弯弯,贴林恒贴得更紧。
林恒瞪着他睡意全无,半晌,认命地开空调,拉被子,怕薛炀着凉,又把被子分了一半给他。
他倒是有心再找床薄被,然而学校的床被薛炀那一米五的床还艰难,直接一米二,一个人睡,长手长脚的人还得蜷缩着,或者拓展到床外面去,现在两个大男生挤,那苦逼滋味别提了。
林恒愤愤想了半天,伸手狠狠在薛炀脸上拧了一把,结果又被那光洁柔软的脸颊烫到,猛地缩回手,整个人都无处安放。
气吗?肯定气。
只是薛炀这张脸啊,只要一不神采飞扬,就好像犯了天大的错都能绕过去。
林恒被自己的想法也气到了,狠狠剜了两眼薛炀,这才侧身背朝他,合上眼入睡。
早晨林恒是被热醒的,薛炀几乎整个人都扒在他身上,睡得那叫一个香,林恒头皮都给气抽抽儿了,狠劲一掀,薛炀就翻了个身。
就是没想到这么大动作薛炀都没醒。
林恒平复心情,自己起床,他一早上就得回去,估计这会儿家里车都要到校门口了。
从阶梯上下来时,看到薛炀昨晚的衣服口袋里似乎有个熟悉的东西闪了下。
他赶紧收回眼神,忍住自己翻看的好奇,自己洗漱去,临走前给薛炀留了张纸条。
薛炀一觉睡得无比舒坦,美梦一个接一个,不外乎都是林恒,结果一睁眼,这陌生的寝室是哪?
他昨晚到后来是真喝懵了,几乎是一口气冲过来的。
大脑停摆了快半分钟,薛炀才清醒:他!他!昨天冲到林恒宿舍来了?
怎么来的?
薛炀一头雾水,不过看着身上盖着的林恒的空调被,怎么来的这种问题一点都不重要。
林恒没把他丢出去的认知充斥着薛炀的大脑,浑身都是劲儿,他把林恒的床收拾整理好,下床就找林恒。
没想到整个寝室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人没找到,找到了那张纸条:致薛炀,出门时请把宿舍门锁上,钥匙放在门下缝隙。另,将床上被褥带走,丢到门口竹编筐里。
什么叫一盆冷水透心凉,就薛炀这样。
他都没高兴三分钟,就被林恒嫌弃的体无完肤。
薛炀愤愤不平地把空调被拖下来,揉巴揉巴,把豆腐块揉成一团球,扑的往框里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