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地,林恒带薛炀回家。
薛炀特别紧张:“叔叔阿姨会不会特别讨厌我?”
林恒牵着薛炀的手,指腹摩挲薛炀的掌心,道:“不会的,我妈特别喜欢你。”
“可咱俩都是男的,阿姨她……”
社会对同性这种事接受度应该也还没那么高,薛炀真担心胡雅琴会气出病来。
林恒宽慰他:“别东想西想的,相信我。”
薛炀也很想相信林恒,可他真的拿不准。
到了林恒家里,胡雅琴置办了一大桌子菜,林夏新忙前忙后的,两个人过得比人家一家都热闹。
薛炀特别紧张,比高考还紧张。
林恒捏住他的手,尽量让他放松。
吃饭间,胡雅琴越对薛炀热情,薛炀就越不自在,总觉得自己拐跑了人家的儿子,满心满腹都是愧疚。
吃了尾声,胡雅琴和林夏新对望了一眼,哪里还没察觉薛炀和林恒有心事。
胡雅琴开口道:“炀炀怎么了?阿姨这些菜是不是不符合胃口?”
薛炀连连摇头:“好吃,特别好吃!”
他的嘴巴塞得有些慢,加上心头哽咽,说话都不太清晰。
胡雅琴心疼了,坐到薛炀身边道:“有什么事跟阿姨说,是恒恒发脾气的时候委屈你了?还是怎么了?阿姨给你出气。”
薛炀眼泪止不住滴了下来,两三口把食物咽下去,带着哭腔道:“阿姨你别对我这么好,我……”
林恒放下筷子,道:“他就是想妈妈了。”
胡雅琴松了口气,她跟林恒聊天时知了道薛炀的身世,对薛炀又爱又怜,现在看到薛炀泣不成声,那母爱泛滥得无边无际,能把人淹了。
她把薛炀揽在怀里,轻拍着薛炀,好像哄小婴儿那样哄道:“不哭哦,不哭,阿姨在,你要是愿意,叫阿姨妈妈,妈妈疼你。”
薛炀那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根本止不住,哭腔浓重地真叫了一声“妈”。
胡雅琴立马应了,神态特别自然。
吃完饭,林恒带着薛炀上楼休息,薛炀对着天花板思考人生。
等林恒玩了一局游戏,薛炀开口道:“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阿姨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恒算是服了薛炀了,他就想不明白,薛炀怎么能这么迟钝,要是没把握,他能把人往家里带吗!
林恒焉坏装傻:“你叫妈妈不是很好嘛?接受度高也很好啊。”
薛炀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对,他跳下床,对林恒认真道:“我去找阿姨请罪。”说完就跑了出去。
“哎……”林恒赶紧推开椅子,跟了上去。
胡雅琴在客厅和林夏新感慨薛炀的身世,感慨地涕泪横流,面纸用了一大包。
“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可怜呢,之前胳膊受伤都没告诉我们,我要是孩子的妈,我非让他爸跪断腿不可!”
林夏新有点点感同身受,抽了个冷气,赶紧安慰胡雅琴道:“现在孩子不都到咱们家了嘛,你别哭,别哭啊,小心眼睛肿,头晕。”
薛炀从楼下下来就见到这幅场景,以为胡林夫妇正伤心呢。
他飞快跑到夫妻俩面前,扑通跪下:“阿姨你别伤心,我……我现在说不出什么承诺的话来,但我……一定会做,用实际行动来报答阿姨……”
胡雅琴怔了下,薛炀语速快,还急得一头汗,她根本没听清薛炀说什么,只听到什么别伤心,实际行动,她看了眼林夏新,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炀炀,你刚叫我什么?”
薛炀莫名其妙:“阿姨?”
“……”胡雅琴突然又哭了,“你中午还叫我妈妈呢,这会儿怎么退到了阿姨了?你不想和恒恒在一起啊?”
薛炀傻住了。
林夏新轻轻咳嗽了声,这才道:“炀炀,有些事啊,一旦做了再反悔,伤心的人就不止一个了,所以万事一定要多考虑,林恒的性格上确实有些问题,我劝你再多考虑考虑……”
林恒黑着脸,忽然觉得自己肩膀上责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