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园子都要逛完了,司徒景一路说的都是朝上的事情,说司徒律带了信回来,他们路上都有哪些奇遇,说专利局又收到了什么新发明,试验效果不错,他已经命人去推广了,还说……
起初,贾瑚以为司徒景是不好意思,才一直岔开话题,就饶有兴致地陪他说着,希望他能早点进入正题。不料两人逛了一圈,都要各自回屋了,司徒景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贾瑚就急了。
见贾瑚突然叫住自己,司徒景茫然道:“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这两天,司徒景一直觉得贾瑚不大对劲,总是欲言又止的,不知是有什么话不好开口。今天,他特地叫他出来逛园子,还把伺候的人都支得远远的,就是为了给他机会。不想贾瑚什么也没说,而是他说什么,就跟着讨论什么,搞得司徒景还以为是自己误解了贾瑚,他其实没有什么要说的,然后他就叫住了自己。
司徒景这话一出,贾瑚也愣住了,什么叫他有话想说,这是他的台词好不好。再见司徒景一脸认真不似作伪的表情,贾瑚心道糟了,肯定是他误会了,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告白的意思。
“殿下,我不是……”贾瑚原是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转念一想,他为什么非要等着司徒景告白,自己先开口不是也一样吗,这样提心吊胆下去,日子根本没法过了,不如早死早超生。
“你不是什么?”司徒景的表情有些慌乱,他很担心,贾瑚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难道他不能收受。
贾瑚越说越乱,眼见司徒景就要误会,忙辩白道:“我是说,我的确有话想跟殿下说。”别看贾瑚不是第一次跟人告白,可论紧张程度,这次绝对超过上次,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司徒景没有再说话,只是直直看着贾瑚,目光清澈如水,让人根本挪不开眼去。
贾瑚鼓足勇气,用自以为音量不小,其实只比蚊子的叫声稍高点的声音说道:“殿下,我也喜欢你。”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更安全,更不容易受到打击,然后世界就安静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贾瑚等了很久,不仅没听到司徒景的回话,甚至连呼吸声也没听到。
他霍然睁开眼,才发现司徒景竟然不见了,连那些远远站着的宫女和太监,也都没了踪影。
这是什么意思?!司徒景不按常规出牌把贾瑚给搞懵了。他这是接受还是不接受,怎么一声不吭就给跑了呢。时辰已经不早了,贾瑚再是困惑,也不好追到司徒景的院子去。再说他就是去了,看司徒景这个态度,多半也只有吃闭门羹的,只好默默回了房。对贾瑚来说,今夜注定会是个不眠夜。
其实,要是贾瑚在说喜欢的时候没有加上那个“也”字,司徒景肯定不会跑得那么快。什么叫做“我也喜欢你”,前提就是“你喜欢我”,司徒景一向觉得自己掩饰地很不错,却不料全被贾瑚看出来了,一时手足无措,也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干脆就消无声息地跑了,当了落跑的鸵鸟。
回到自己的卧房,司徒景满脸酡红,他从来没有想过,贾瑚会看懂那幅画,不然他就不会送他了。如今倒好,贾瑚不仅看懂了,还做出了回应,他该怎么办呢,是该接受还是该拒绝。
还有父皇那边,他是早就看出了端倪的,还有心把贾瑚从他身边弄走,后来不知怎地就改变了主意。也不知道他是一时心软还是真的想通了,要是他想对贾瑚做点什么,自己根本阻止不了。
司徒景越想越觉得事情复杂,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把那幅画送给贾瑚的。没有来自那幅画的底气,贾瑚肯定不敢说出今天的话,他已经不知道明天该如何面对贾瑚了,事情全乱套了。
这一夜,贾瑚和司徒景都是彻夜无眠,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快要天明的时候,司徒景才迷迷糊糊睡着了,贾瑚则是一直睡不着,干脆半夜起来练武了,顺便补上前两天的份。
第057章 流言
告白来得太过突然,两人都没做好相应的准备,因此在别院的第三天,贾瑚和司徒景的相处就很尴尬了,几乎没说什么话。贾瑚几次想问司徒景什么意思,都没有说出口,司徒景什么也不说,他可以当他是还在考虑,若是他贸然去问了,对方一口否定怎么办,还是不问比较好,让司徒景慢慢想。
转眼到了午后,内侍们用过午膳就开始打包行李,只等司徒景和龙凤胎午睡起来打道回宫。贾瑚毫无睡意,也没心思看书,就坐在池子边上喂鱼,只见他大把大把洒下鱼食,喂得池子里的锦鲤差点都要翻白眼了。回城路上,没等司徒景派人过来招呼,贾瑚就自觉上了太子的马车,他有话跟他说。
“殿下,我昨天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贾瑚的声音压得很低,除了跟他近在咫尺的司徒景,外面的人绝对听不到。饶是如此,他还是很谨慎,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到司徒景的身上去。
司徒景微微颔首,咬唇道:“我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低不可闻,若非贾瑚是习武之人,耳力很不错,根本就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不过就是听到了,贾瑚还是很郁闷,他当然知道司徒景听到了他的话,不然昨晚他也不会消失地那么快,可他想问的是司徒景有没有接受,这说了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然后呢?”贾瑚原是想等司徒景想通了再来找自己的,可转念一想,司徒景那么含蓄的人,要等他主动,不知得等到哪一年,还是自己勤快点好了,反正司徒景喜欢他的心思是肯定有的。
司徒景抬首,侧目看着贾瑚,不解道:“什么然后?”他的表示还不够明显吗,如果不是接受了贾瑚的那番话,他今天怎么可能让他上自己的马车,早就乱棍打出去了,贾瑚还想要什么然后。
车厢内的空间不是很大,两个人本来就坐得很近,现在为了降低音量,更是几乎贴到了一起,贾瑚甚至能感觉到司徒景的鼻息扑到自己脸上,他心里一痒,就伸手握住了司徒景放在身侧的手,哑声道:“殿下的回应呢?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前两次暗恋都被人发了好人卡,这次贾瑚想要回应。
司徒景很不习惯自己的手被人握着,向后发力想要抽回来,无奈贾瑚握得很紧,他根本抽不动,只得作罢,反问道:“你说呢?”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就不信贾瑚看不出来自己的心思。
感觉司徒景的手没有再挣扎,而是乖乖被自己握着,贾瑚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凑上前,飞快地在司徒景的唇上啄了下,满意地看着他的脸色由白变红,方笑问道:“殿下,你喜欢吗?”
“你……”司徒景愕然抬首,脸上的表情又是惊讶又是羞涩,看着贾瑚说不出话。他年幼丧母,是被父皇养大的,司徒衍本身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他养出来的儿子,自然也是少有亲近女色。
贾瑚见了司徒景的反应,心情不由更好,他保留了两辈子的初吻,今天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不给司徒景继续开口的机会,贾瑚就伸手握住他的下巴,整个人贴到了他的面前,两人鼻尖碰着鼻尖,呼吸彼此缠绕,气氛暧昧不明,司徒景隐约猜到了贾瑚要做什么,下意识向后退去。
可惜他的身后就是车壁,根本无处可退,司徒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贾瑚的双唇贴合上来,舌头撬开牙齿,抵入自己口中。他瞪大眼睛,一时无法应对这般突如其来的亲密,想要推开贾瑚。
司徒景的双手刚搭上贾瑚的肩膀,他就趁势揽住了他的腰,加深了这个原是浅尝辄止的吻。
别看司徒景是已婚人士,而贾瑚才是初吻,可两人在这方面的信息量,绝对是天壤之别。贾瑚引领着司徒景的舌头伸进自己口中,含住大力吮吸起来,甜蜜的滋味弥漫在两人口舌之间。
司徒景哪里经过这些,他和苏悦就是婚后也没如此亲密的举止。他被动地承受着来自贾瑚的热情,心里却在琢磨,贾瑚是不是对家里的小丫鬟都下过手了,不然他的吻技,怎会这般娴熟。
感觉司徒景被自己吻得快要喘不过气了,贾瑚终于放开了他,而他自己,也比司徒景好不了多少。百闻不如一见,古人诚不欺我,动作片看得再多,也不如亲自上阵实践来得舒爽。
“殿下,我好开心,真的。”贾瑚抱住司徒景,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喃喃低语道。
司徒景没有再做出推拒的动作,而是轻笑道:“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别叫我殿下了。”
“那我叫你什么?”贾瑚猛然抬头,一脸惊喜的表情,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捞到直呼司徒景名字的特权了,他原以为还要有段时间的,遂猜测道:“景儿?小景?阿景?还是什么?”
见贾瑚越说越离谱,司徒景皱了皱眉,正色道:“我有字的,你直接叫我的字就好。”
“什么?你也有字?”贾瑚更惊讶了,在他的意识里,像司徒衍、司徒景这种姓名要避讳,平时根本用不到的人,是没有取字的必要的,大名都没人叫呢,还取什么字,不是纯属多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