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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偏执校草告白后 (银河勋爵)


  “从这逃吧。”两个人异口同声。
  盛源抄起房间角落里的灭火器,瞄准玻璃狠狠地砸去。一次、两次、三次。能隐隐感觉到门外渐渐响起的吵杂的声音。他们追过来了。
  终于在第五次抡向玻璃的时候,玻璃裂开了,像是一个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尖嘴猴腮疯狂踹门的声音已经把两个人逼上了绝境。
  最后一下。
  “砰!”玻璃终于碎了一个大洞,汹涌的海水顺着打洞冲了进来。两人憋了口气,顺着洞口钻进了海里。
  “薛总,他俩跑了。”
  薛建坐在沙发里,手里摇晃着酒杯,眸子里流露出一片杀气。
  盛源拉着柳曜往海面上游去。大团大团的气泡从身侧涌到海面上,虽然在透过玻璃观察海面似乎并不是很远,跑出来才发现其实要一口气憋到海面上是有些难度的。
  而且盛源不知道的是,柳曜根本不会游泳。
  盛源拉着柳曜往上游,没注意到身后柳曜呛了好几口水。他只能听到气泡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只想拉着柳曜赶快远离这个可怕的游轮。
  柳曜的身体在噩梦和电击的双重摧残下已经虚弱的像一片没有根系的海草。再加上他不会游泳,只感觉眼前越来越沉,最后留在他眼前的最后的画面是一个人在海里逆着光向他伸出手。
  妈……
  柳曜在心里呢喃了一句,就彻底失去了意识。盛源正往上游着,突然感觉手上一沉,回头一看,发现柳曜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急忙把柳曜拉住托在胸前往海面拼命的游去。
  柳曜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仿佛像睡了一个世纪的样子。在麻药的作用下他暂时从噩梦中逃脱了一会儿。
  “你可终于醒了。”旁边有个男人迈着急切的步子往病床这边走来。
  “你还记得我不?”那男人把整张脸都凑了上来,柳曜差点就斗鸡眼了。
  “盛叔叔。”柳曜想说话,但没发出声音,只摆了个口型。
  “对喽对喽。你小子可真吓人,要是没把你拉上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爸交代。”
  他把脸从柳曜的眼前移开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跟身后的护士交谈着什么,柳曜这才有机会仔细看了看这个盛叔:略胖的身材,有婴儿肥的脸,浓眉大眼,脑袋上一片地中海。
  整个人就像用膨化剂催熟的大土豆。
  柳曜闭了闭眼睛,企图从脑海里回忆起一些那天从船上逃跑的画面。但除了在水里一个逆着光的人影,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盛源看着眼前这个再一次入梦的男孩,心疼的皱了皱眉头。
  正如他们所料,他们逃跑的那天是游轮正靠岸的时候。盛源凭着自己肺里残存的最后的一点氧气把柳曜送到了海面上。
  到了陆地上就是这个商业霸王的天下,他很快派车把柳曜送到了医院。柳曜因为缺氧而发灰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湿湿的头发上沾着沙子和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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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寻药
  在我之上
  从黑暗到光亮
  人欲纵横色相驰骋
  在我之下除了深渊
  还是深渊
  ——《荒人手记》
  十二月,在北方的一个小镇,柳曜终于出院了。
  一个月时间,柳曜因数不胜数的恶梦摧残和无数的电击而变得弱不禁风,整个人看起来苍白而无力。在出院的那天,他紧紧拽着盛源的袖子才不至于被凶猛的寒风掀翻在地。
  柳曜借住到盛源在北方的一个小别墅里。
  盛源白天要处理这一个月积攒下来的公事,柳曜呆在床上养病。被噩梦折磨得筋疲力尽的柳曜一度在抑郁的边缘挣扎。他渐渐不记得溺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那些在海城发生的人和事渐渐脱离了他的脑海。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别墅里的保姆每天定时把饭菜端到床上,等柳曜吃完再把盘子撤走。晚上盛源回来,会陪着柳曜一起睡觉。在柳曜噩梦泛滥的时候紧紧抱着他颤抖的身子。
  一周之后医院大夫来给柳曜复查:重度抑郁。
  盛源跪在了地上。
  他料到了薛建在船上给柳曜留下的不好的记忆一定会慢慢摧毁柳曜的身子。但是事态发展之快已经超出了他可控的范围。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带着柳曜到处求医问药。结果都是一个:慢慢等死。
  死亡的倒计时几度让盛源冒出回去找薛建的想法。一旦去找薛建,那柳政泽两年之后出狱等待着他的就是个死。
  要么柳政泽死,要么柳曜死。
  世间哪里还有比这更残忍的选择。
  寒冬,年岁将至。
  唯有过年这天,才允许外界和监狱里的柳政泽通一次五分钟的电话。
  盛源颤抖的手拨通了号码,直到电话里传来那声熟悉的“老盛”,他的眼泪再也没憋住。
  盛源安静地讲了从他被抓上船到柳曜抑郁,柳政泽在那边一直没有说话。现在的柳政泽是什么表情?盛源猜不出来。在监狱里的每一天,他都想着出来如何复仇吧?
  “去非洲找一找吧。”柳政泽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在非洲做慈善的时候,曾在那里救助过一个以采药为生的村子。”
  话音刚落,电话里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嘟”提示音,五分钟到了。
  盛源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红肿的眼睛看了看在床上发呆的柳曜。
  “王秘书,帮我订两张明天去博茨瓦纳的机票。”
  随着睡眠的时间越来越短,柳曜的眼神再也没有之前那样有光泽了。眼窝凹陷,四肢不再像之前那样健壮,身体上布满了电击流下的疤痕。在他的身上已经找不出一点生气。
  除夕,万家灯火。
  无数挂起的红灯笼装点着这个北方的小镇子,激烈的,团圆的,喜庆的,祥和的。
  然而那份热闹都不属于他们,不属于此时此刻凝望着月亮的每一个孤单的背影。
  司朗躺在没有开灯的房间,寒月照进记忆深处的每个缝隙。
  离开你的的第63天,无比想念。
  监狱栏杆的影子落在柳政泽的脸上,愁容在一轮月亮下显得沧桑而惆怅。
  囚禁的第四个月,甚是焦灼。
  白色的房间里,没有什么装饰,李娜和隔壁的司康曼正贴着拘留所的墙背对而坐,寂静,无声。
  拘留的第二个月,渴望真相。
  春节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份撕裂了时间和空间,隔着千人万海想触及原本平和安定的岁月的一份感慨。
  生离和死别,最难的煎熬。
  次日,柳曜和盛源还有随行助理踏上了去往非洲的航班。
  经多日辗转,终于在一处僻静的荒野上看到了一处荒芜的村落。盛源和一帮人马靠近这个村子,发现家家户户门口都写着“柳”。其中有一个房子前面挂着一把风干的草药。
  这应该就是柳政泽说的那个村子了吧。盛源在门口敲了敲门,过了一会从门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木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挤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脸。跟随的翻译向这个皱皱巴巴的人说明了一下来意,里面的人听到“柳政泽”这个词马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把门打开将这一帮人请进了屋里。
  院内并不大,铺了满地的草药发出一股鱼腥的味道。皱皱巴巴把人请进了屋里,地上正有一个老头拿短刀一下一下的切着草药。
  翻译跟老头交代了一下情况,这老头就抱着柳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看的盛源一脑门子汗,“这老头哭什么啊?”盛源没好气的问翻译。
  “他说这孩子怎么不多吃点。”翻译小声的回答。
  “……赶紧把要紧的事跟他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柳曜没救了呢。”盛源白了那老头一眼。
  老头哭完之后也没有听翻译追着他屁股跟他说的话,直接去厨房做了一盘子子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菜。
  “咱这么多人,这老头就炒一盘菜。看来这村子不是一般的穷。”盛源撇了撇嘴。
  热腾腾的菜上了桌,也不说招待大家上坐,就拉着柳曜上桌吃饭,这老头也不吃,比比划划的给柳曜往碗里夹菜。
  此时的盛源和翻译已经傻在一边了。
  给他们开门的那个皱皱巴巴坐在旁边的木桩子上洗草药,那翻译上前去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就跟皱皱巴巴聊上了。
  原来当时这个村子犯了鼠疫,结果全村都被感染,没有医生大夫过来治病,大家都等着死亡的降临。柳政泽带着医疗物资赶派过来的时候,全村只剩下村长和他的妻子还活着。他们救了这两个人,就赶去别的地方接着救人了。
  这个村长和他的妻子在这里继续生活,以卖草药为生,为了表示对恩人的感谢,从此这个村子里出生的孩子都姓柳。
  “那村长的妻子现在在哪里啊?”翻译问道。
  那皱巴巴白了翻译一眼,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跟翻译秃噜了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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