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坐在程安脚边的小猫鼻翼抽动,一双异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沙发背后放置着人的方向。
“怎么不穿鞋就下来了——别进这屋,脏。”
程安踏入一步的脚,又收了回去,下一秒男人已经大步的迎了上来。
程安身上穿着和小猫同款的白色绒料睡衣,脸色与衣服一样苍白,一脑门不知是冷还是热的汗,呼吸在与男人近距离视线交接时,立刻急促了起来。
冯川示意保镖将地上的“脏东西”,从哪搬来的,丢回到哪去。
他既然能将人“请”来一次,自然也可以“请”来第二次。
冯川用洗干净的手拥着床上的人。
“又难受了么?”
程安轻轻的点头,“感觉有小虫子在咬我的骨头,吵得连你说话的声音都快听不清了。”他带着鼻音沙哑的说:“我是不是没救了。”
“我在这呢,别哭。”冯川抚摸着程安的后背,轻笑着说:“是没救了——我家宝贝笨的没救了。”
平时脑子转的挺快的人,被当枪使,诓骗了那么久,却因为别人对他随口的小恩小惠,没有将人向坏处上想过。
被取笑的人,在冯川的肩膀上啃了个牙印,将脑袋搭在了男人的颈窝,吸了吸鼻子。
“这不是能听到么。”冯川捧正了程安的脸,收起笑意正色的说:“不要怕,只是一次因为过量摄入而产生的急性戒断反应,短期内是会难受,但不会越来越糟,会完全康复的。”
程安偶尔的多汗,失眠,心慌,过欲,都得到了解释。
他并非不自控,他没病,他确实有瘾——毒瘾。
钟老板会馆里的“药师”迷人很有一手,根据对方的年龄体质等,用量向来精准。当时程安的“诈尸”,正是因为体内有“毒”产生的抗药性。
病根被找到了,惨兮兮交代后事一样的程安从“棺材”里坐了起来,觉得自己又无所畏惧了。恍然想起刚才在房间里看到的真的是阴魂不散的老立。
然而这回在“功德无量”的冯先生施以黑手后,彻底魂飞魄散了。
冯家乌合聚集的老五家的后辈当中,有赌的,也有沾毒的,被强行召回老宅受教时,使得冯川对这二害持有印象——前者沉迷博弈更多的是心理快慰至多迷失本心;后者则是生理上的煎熬,发作起来百种丑态都源自一个“痛”字。
而他家“瘾君子”碰“毒”时,连生理上极乐的快慰都没体会到,只是过了心瘾,却要承受一样的痛。
“要不要补偿?”冯川舔吻着程安的嘴唇,黑沉沉的眼中倒影着程安悸动的脸,“生理上极致的快感,我补偿给你。”
程安现下实在太身娇体弱,冯川不舍得要狠了,把程安操到了之后,就抽了出来,握着程安暖乎乎的手心撸出来的。
“快点康复。”欲求不满的冯先生有些怨念的说。
强戒断反应随身体里毒料的代谢而式微,入夜后又发作过一次,啃骨髓的虫子没了爪牙,连皮肤表皮都钻不破了。
他得救了,程安想。
“家长”回来了,某“外边横”又喜提了看恐怖电影的资格。
影院级投影仪配上三面发声环绕音箱,分分钟将程安吓回进“棺材”里。
自己就是“恐怖片”的冯先生没兴趣看他们浮夸的表演,在大分贝的鬼叫声中,有要睡着的趋势。
“你不能在这时倒下。”程安面色紧张的摇了摇他的“后盾”。
冯川嘴角微抬,顺势倚靠在了程安的肩头。
程安将手指探进冯川的唇缝内,手闲的在男人的犬牙尖上摸了摸。
他这厮“虎口拔牙”,“老虎”只是懒洋洋的打了个瞌睡。
“这么晚了,小猫今天不回家住吗?”难怪程安总觉得屋子里少了什么。
冯川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崽子,是在下午时和程安一起出现在门口,面色肃然了一瞬,猜到了他的去向——一个两个都欠管教,变着法的作妖。
冯先生甩锅钟老板,“或许在钟祈行那留宿了。”
冯川关掉了投影仪,躺回在了床上,“来我怀里宝贝,我抱你睡觉。”
男人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哄孩子的拍睡手法,然而拍着拍着,那只手就开始不老实的游走。
程安只是出神,并忧愁的叹气。
程老师正面临每个学子都会有的苦恼——开学。
尽管期待,但真到临门一脚,多少还是会有一丝对于时光流逝的忧伤。
“这两天你身上的戒断反应会很不稳定,我不放心。”冯川替他决定道:“不许出屋子,学校那里先请假,我也会在家陪你,当做你对别人不设防的惩罚,关你两天禁闭。”
程安:还有这种好事。
上不上班的无所谓,他主要喜欢被关禁闭——跟冯川一起的那种。
“把你想找那人的身份信息告诉我,我帮你找。”
冯川年岁没到那辈分,却被人高看,并不单因为他背后站着的是冯家。当年老太爷自认为年轻时作孽太深,活不到晚年,时刻做好随时归西的打算,以催命式的教育法,揠高了这棵树苗。
以冯川的人脉关系,他想查谁的“户口”,是有一群人捧着一个赛一个详细的,被查者的族谱,来求他过目的。
程安背靠这样一棵大树不乘凉,简直对不起冯先生小时候挨他爹的那些毒打。
“原本我都不打算找了——能见一面还是见一面吧。”程安在冯川的嘴上贴了一下,“谢谢川哥。”
“跟我不必说谢字。”冯川挑起眉梢,“我的心存放在你那,你让我省点心就行。”
程安将冯川的手掌覆在被纱布包裹的心口处,胸腔内的心脏正蓬勃有力的跃动着,“为你跳的。”
冯川回吻他,“我也爱你。”
第50章 小猫
他是猫,自有记忆起,他就不是“人”。
小猫蹲坐在打滚惨嚎的男人身边,像只猫一样优雅的舔了舔嵌在手指上的勾爪——铁制的勾锋里是男人令人作呕的皮肉碎屑。
夜黑风高,寂静的街道上,口腔里被玻璃绞过,又被二次撕破创口的男人泣血般的惨嚎,吵亮了近处民宅里的两三盏灯光。
这只鬼祟背光的耗子,因为常年游蹿在阴沟里,在被黑手放出后,没有选择自首过往的罪行,躲进司法机关保护的牢笼里,而是选择连夜潜逃,钻进另一处无人知晓的下水道。
“耗子”在慌不择路的逃亡中遇到了狩猎的“猫”。
今晚的月亮很亮,照在对方异色的瞳孔上,有种诡异的妖艳。
听到他呼声的人会下来救他的吧?会报警吧?这个怪物会忌惮被吓跑吧?
如无数个在他“助力”下生不如死,凄苦绝望而求救无门的人一样,下一刻他等来的不是援手,而是怪物再度抬起的爪子。
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用嘴说出自己的遭遇了。
被划豁的嘴唇包不住嘴里的血,呕动的喉咙在应激下本能的吞咽,血沫里伴随着零碎的异物,是他被绞烂的舌头。压在他身上的怪物体型甚至比他还矮小一些,却如一根索命的软锁一样,甩脱不了分毫。
痛死和失血而死,两条死路摆在老立的面前。
他觉得自己已经在漫长的煎熬中死过一次了,然而时间只是过了一瞬而已。
仿佛他过往不赦的九恶中有过的那一善,善有善报了。
有着少年人样貌的怪物,如野兽般发出低沉的喉鸣,将嵌着铁钩的利爪从他的颈动脉处拿了下来,扭身以豹子一样四足着地的姿势跳出两步,复又像个人一样站起,消失在了黑夜的深处。
像个人一样,是小猫作为一只“非人”生物在世间游走时的伪装。
在有“猫”这个名字之前,他叫“202”,没什么特殊含义,只是一个代号,代表他前面还有过201个非人类。
他自有记忆起,就与一群非人类关在一起,学习生存,学习猎杀。
他是个成功的生存者。
在笼子内的同类一天天减少,他也终于可以不用再每天挨饿之后,他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猎物。
那是个喜欢幼年男孩的年老女性,年迈肥胖,穿着不合身的繁丽裙裾,刚满十三岁的小猫需要做的,就是在猎物露出破绽的那一刻,用他所能获取的最锋利的武器,将待宰的猎物一击致命。
他不是个成功的狩猎者。
或许是那巨人一样的老女人,带着能将他全然笼罩的身影,向他张开怀抱,那句慈和的:“孩子,到妈妈这来。”触发到脑海中洗脑也抹除不了的,对于母爱最原始的记忆。
第一个任务以失败告终。
代价是在管理人失望的目光中,被惩处,永远的失去了一只眼睛。
只有单眼的202,无法在抢食中以最敏锐的动作占据先机,甚至无法在别人推挤他时保持平衡,不再是同期里最优秀的猎手,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下,注定会被抛弃。
抛弃之前还是可以再“废物”利用一下,让多年辛苦的栽培以另一种方式回本。
他像那些被回收的“废物”们一样,送到了比“兽群”更为低下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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