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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时间到了年中,孩子也有三个月了,齐胜仙越来越懒的事,白云天是第一个发现的。大白天的他就爱在床上缩着,因为床上有股温暖的味道,他一闻骨头就软了,那是他们两个人的馨香:书墨、飞尘、芍药、茶水,云遮雾绕,再加一点桂花气味。
大多数时候,白云天叫齐胜仙起床,他会听话地起床,但白云天一个看不住,他就慢慢跪下,鼻尖怼到被子里,撅着屁股睡过去。极少时候他是叫都叫不醒,齐胜仙白天睡够了,晚上眼睛瞪得比夜猫子还大,在床上动来动去,白云天更睡不着了,干脆起来两人聊天,聊得最多的就是孩子取什么名字。
他们最初打算孩子取名三个字,姓齐,剩下两字,一人出一个主意,凑到一起就好。不料白云天浪漫,取的都是“高山流水”、“松龄鹤寿”一类的字,齐胜仙则务实,他看上的字都出于什么“天保九如”、“福寿延年”,让他们俩一人出一个主意,那两个字永远牛头不对马嘴。白云天也累了,不想再做无用功,便说:“你先取吧,你取好了我来把关。”
谁知道齐胜仙之前一直是故意跟他作对,其实自己早就想好名字,就等着白云天发话。他说:“就叫‘金明’,齐金明,行不行?”
白云天把手臂枕在脑袋下,昏昏沉沉,问道:“倒不是行不行的问题,有点普通……你是怎么想的?讲讲思路?”
齐胜仙圈腿坐在床上,兴致勃勃道;“算命的不是说孩子是龙王托生?我查了《太上元始天尊说大雨龙王经》,里面记载有一位金明龙王,身如蟒状,黑金交杂,兴云布雨,遍洒人间。所以才想叫齐金明。”
白云天愁得很,没办法了,他觉得这名字太一般,谁承想龙王的名字也会怎么普通?他的孩子再怎么说也是神明投胎,名字应当起得不染凡尘,如果姓白,还能添几分清净,可他偏偏又姓齐……白云天没有办法了,他头痛欲裂,又被闹得睡不着。他头昏眼花,在床上翻了个身,恰好看向齐胜仙的肚子,他撩起齐胜仙的睡衣来看,下面几块腹肌,不使力时肌肉较软,微微突出,像吃饱喝足了,全然不似有孕。
看到这里,他心里柔情又起,不想纠缠,遂拍拍齐胜仙的肚皮道:“那就叫齐金明吧。”拍了两下,他玩心大起,对着齐胜仙的肚脐眼道:“金明金明,呼叫呼叫,听得到吗?”
齐胜仙哈哈大笑,抱着肚子一滚,极为迅敏地滚到床头,不让他再次呼叫。白云天看得愣了,这哪里像身怀六甲之人,叫他去打擂台恐怕也不在话下。
此时齐胜仙像个猴儿一样蹲在床头,精神百倍,就差拿根棍子上天捅破瑶池;而白云天横在床上,几乎困毙,煎熬得很。齐胜仙见他这样,说道:“不说了不说了,你太累了,咱们睡吧。”说着他趴着越过白云天身子,伸手去床头关灯,白云天把他拦腰抱住,说道:“没事,这都快天亮了,不睡了,你让我躺一会儿就行。”齐胜仙知道他最近在谋划回到北京开一家不夜天,明白他工作累得很,于是揽住他的脑袋,轻轻摩挲,说道:“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脑袋被一下一下轻轻抚摸,温暖、微痒、有规律,白云天虽然睡不着,但感到了抚慰,他阖上眼享受,身旁萦绕着两人的馨香。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什么,问道:“仙儿,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齐胜仙道:“我爷爷取的,怎么了?”
白云天道:“没什么,就是取名这事儿把我提醒了,想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深意。”
齐胜仙笑说:“意思就是‘只羡鸳鸯不羡仙’,要问世界上有什么胜过神仙、比神仙还好的事,就是有一个好的伴侣,我爷爷觉得这比什么都好。”
白云天微睁眼睛,看到夜灯温暖的黄光,还有齐胜仙那件穿得很薄很透的睡衣,在脑袋上方轻轻晃来荡去,上面甚至有个小破洞,手指几乎可穿过去。白云天望着那个小破洞,眼神穿来穿去,迷迷糊糊,身堕虚幻,一时不相信自己竟会有如此幸福的生活,过了一会,他轻声说:“没想到,你爷爷还挺浪漫主义呢。”
“我看也是。”齐胜仙道,他想了想,又问:“那你的名字有什么深意?”
“没什么深意,随便取的。”白云天一下没了笑意,为了不让齐胜仙多想,他又笑笑,解释道:“我哥叫白云生,第二个字随他,再改个字,就是我了,没什么深意,真的。”
齐胜仙听了这话,突然对自己翻经籍取名的随意感到内疚,他低头看白云天,问道:“那你觉得金明这个名字可以吗?如果觉得太随便的话,我们可以改。”
白云天阖上眼,笑笑说:“改什么,你用了心的,不改。再说了,‘金明’也挺好,‘金’,是‘金石永寿’,‘明’,是‘明明如月’,很好,非常好,还能有什么名字比这个更好?”
齐胜仙的内疚一时半会打消不掉,白云天抬头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道自己失言了,应当挽回。于是他两手拢起,像喊山的人,对着齐胜仙的肚脐眼喊道:“金明金明,呼叫呼叫,听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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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挺累,有点心悸,所以晚了一点!
第32章
齐胜仙还是没等到广西桂花的季节,才刚到六月,他就不敢出门,坐在床上热得直哭,屋子里也没好到哪去,闷得跟蒸笼一样。广西也真是太热了,大马路上烫得能炒菜,他们北方人受不住这个煎熬,白云天出门谈生意的时候,走大路上但凡见到一根电线杆子,都得贴着电线杆的影子走,生怕挨到一点太阳,否则就是皮肉滋滋冒油。倒霉的是他现在自己当了老板,从越南往国内倒腾沉香和黄花梨木,出门谈生意少不了他的,想留在家里陪齐胜仙和孩子都不行。
现在白云天每天早上出门,到中越边境去谈生意,晒上个一整天,晚上太阳落山才回山庄。半个月下来皮肤晒得黢黑,幸而是他长得俊,黑点倒也不妨碍,只是苦了齐胜仙,一见太阳就怄得哭。白云天心想老这么着不行,大人不舒服孩子也受罪,干脆就把齐胜仙送回北京。虽然两人要分开一阵,但他告诉齐胜仙,这笔单子成了立马就回,超不过两个月去。齐胜仙也不是矫情的人,为了一家三口考虑,他也认为自己回去更好,不给白云天拖后腿。
齐胜仙就这么回了六如斋,这才几个月时间,他离开时还精神百倍,回来就蔫头巴脑,别人看不出,还以为他有个头疼脑热,不是大事。但他那个住对门的发小曹玉春是在总医当护士的,一眼就看得出他有猫腻,但他成天闭门不出,也说不出为什么。后来曹玉春故意把鸡往六如斋放,然后以抓鸡为由进屋搜查一番,多看齐胜仙两眼,见到这人懒洋洋的没劲儿,成天像个懒猫似的,就知道趴在屋檐底下吹凉风,虽然没太浮肿,但腰也粗了一圈,她就冷笑,知道小丫挺的是摊上事儿了。
齐胜仙一见她冷笑就心道不好,她抱着鸡转身想走,被齐胜仙连忙拖住劝道:“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还没结婚呢,你要是宣传,一会儿居委会该找上门来了。”
曹玉春道:“哦,现在想起求我来了,偷我鸡吃的时候呢?还让我下去陪你妈吗?”
齐胜仙点头哈腰:“不陪了,不陪了,只要你管住嘴,我记你的情,以后孩子生下来,管你叫大姑!”
“我才不稀罕呢。”曹玉春都跨出门槛了,又转身道:“我看你还是早点把婚结了吧,不然这孩子你生了也留不下来。”
齐胜仙说:“是是是,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曹玉春冷道:“来得及?要是来得及你现在已经超生了吧?看你那样儿,跟没见过男人似的,相个亲就巴巴儿贴上去了。”
齐胜仙赔笑道:“不贴不行啊,太俊了……”
曹玉春道:“神经病,那你继续,以后被甩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齐胜仙把她送了出去,好容易才忍住那句“那你跟你的鸡过一辈子去吧”,他们俩从小打到大,互相呛口本来不算什么,但此时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害怕曹玉春给他举报到居委会去。
白云天没让他失望,虽然人不在,但是情意到了。八月的时候,他让人在桂林弄了十来颗桂花树,从广西一直运到北京,给齐胜仙栽进院子,让他睡在桂花里。四合院里遍种桂树,清雅生风,齐胜仙有人庇护,非常得意,他拖了张躺椅到树下,天一亮就躺着乘凉,没事还要和曹玉春斗斗嘴,但他现在已经不敢信口雌黄,生怕得罪了孩子未来的大姑。
那段时间四合院里人来来去去,量院子的栽树的运土的,曹玉春都看在眼里,她告诉齐胜仙,院子里边栽树,是个“困”字,齐胜仙非说自己家学渊博,奇门遁甲什么不懂,还要你这个外行人来说?院子里面种一棵树是“困”,但是种很多棵树就不是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