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陆尉吧?”
夏星澄似笑非笑看向蒋承运:“许你跟夏星澈睡就不许我跟陆尉?”
蒋承运和夏星澈两人异口同声:“谁跟他睡了!”
说完看了彼此一眼。
夏星澄感觉到这两人身上微妙的气息,他没想说什么只觉得好像也挺好,至少夏星澈不是一个人,至少难过的时候会找蒋承运,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弯下腰把倒地的椅子扶起来,直起身的瞬间他看向这两人,果不其然他看到了这两人背后紧握的手。
啧,这事也不说,还有把他当成兄弟的吗?
“夏星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吗?”他扶着椅背淡淡说道,目光沉静:“只要你说出来我什么都原谅你,我什么都不怪你。”
他选择让步,因为他不想再看到悲剧发生,他们不该如此的,只要夏星澈说出来他保证一定会跟他好好相处。
就这一句话,那尘封许久都不曾被拿出来的光明似乎照进了那个阴暗的小屋,夏星澈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星澄,瞳孔倒映着他哥哥的面容,那眼神里细碎的光点好像染上了希望,一点一点的越来越亮。
——只要你说出来我什么都原谅你,我什么都不怪你。
他一直等着的不就是这句话吗?
——阿澈呀,哥哥是不是对你很好,那你以后要对哥哥更好呀。
儿时带着稚□□音的承诺似乎还回荡在耳边,在母亲的事情没有发生前明明他们还是好兄弟,后来却因为父母之间的事情让他们俩兄弟彻彻底底闹翻。
本不该如此的,可是一夜之间全都毁了,被他爸毁了。
他忍了那么多年,按照父亲安排的路走,甚至超前的完成了任务,就是为了自己能够强大到可以保护夏星澄,他也没有什么爱好没有很大的追求,但是他希望夏星澄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个夏家有他一个傀儡就够了,剩下的那个应该自由飞翔。
“哥,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好吗?”
夏星澄猝不及防对上夏星澈的双眸,他不知道这眼睛里究竟藏着多少复杂隐忍的情愫,但是他唯一感觉到的就是夏星澈需要时间去对自己做心理建设,究竟要不要向外界求助。
“好。”
他就再给夏星澈一点时间,只要夏星澈向他求救了他一定帮忙。
说完朝着夏星澈笑了笑。
夏星澈愣了愣,几秒后也跟着笑了。
像是隔在两人中间的那堵厚重的情绪墙轰然倒塌,十几年了,是父母们错误的引导把他们残忍的分离,本不应该的。
不应该。
蒋承运觉得有点想哭,从小到大他就没看过这两人好好说话,所以现在是……
好了啊。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鼓掌吧。
夏星澈瞥了他一眼:“好吵。”
蒋承运的手僵在半空中:“……”
夏星澄看着这两人笑笑没有说话。
。
于是乎中午又变成四人的午餐。
“多吃点肉,不能再瘦了。”
“青菜不能挑掉。”
“汤必须喝了。”
“这份饭都得吃干净。”
夏星澄咬着筷子一脸幽怨的看着对面三番五次阻止自己进食的夏星澈,一言难尽:
“可以了啊,你这有事都不跟我说干嘛这么殷勤,是怕你之后说出来我揍你先给我铺垫甜头吗?”
肉麻得起着鸡皮疙瘩,这还是他认识的夏星澈吗,太不正常了吧!
夏星澈把自己盘里的瘦肉夹给他,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哥哥:“我就想对你好,什么都给你,快吃吧,都给你吃。”
这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相对哥哥好的渴望,也是他这些年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他从不敢想象会有这么一天,既然到来了那他自然会想要倾尽的表达自己的一切情绪。
身为男朋友没有机会夹菜的陆尉:“……”
身为最好的发小都没有这样腻歪过的蒋承运:“……”
夏星澄最终是忍无可忍,他伸手抓住夏星澈又要往自己盘里夹菜的手:
“别再给我夹了,你再夹给我不如把你这份饭给我,就两条菜你还吃不吃的?”
看着自己满满的一盘肉,又瞥了眼夏星澈那份只剩下白饭和青菜的午饭,当真是承受不住这样炙热的爱。
“你是在关心我吗?”夏星澈顿时觉得很感动:“那我吃白饭也无所谓。”
夏星澄:“……”好可怕,他真的承受不住,于是苦恼的转过头看着陆尉:“陆老师,我吃不下了。”
语气里不自觉的染上几分撒娇。
夏星澈眼底沉了沉。
陆尉很好的适应着地下党的身份,举止合理有度的微笑道:“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如果夏同学吃不完老师可以帮你吃。”
蒋承运严肃的观察着,怎么就他一个人格格不入?那可不行。
于是他把自己的饭盘推到夏星澈旁,挺直身板:“咳,吃我的吧,我不饿。”
夏星澈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用,你吃吧。”
说完又看着对面的夏星澄,眉间微蹙,为什么夏星澄可以对蒋承运和陆尉撒娇但是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过,果然是他做的太糟糕了是吗?
眼底略带羡慕看着陆尉。
蒋承运幽怨的盯着夏星澈:“……”
为什么可以对他那么冷淡,昨晚的事情难道忘了吗?那他就这样吃亏了吗?
夏星澄眼疾手快的把青菜丢进陆尉的盘子里,在看到陆尉警告的眼神后笑嘻嘻的讨好着眨巴眼,双手握着筷子一副拜托解决掉的模样。
“别撒娇。”陆尉低头沉声道。
“对你有用呀。”夏星澄凑到他耳边小声笑道。
陆尉故作淡定的推了推眼镜,拿起筷子吃掉青菜,动作已经表达了他的无奈和宠溺。
夏星澄看着陆尉耳根泛红的位置忍着笑,手放到桌子底下碰了碰他的大腿,不过一碰上就被陆尉抓住了。
“好好吃饭。”陆尉侧过头说道,眼里带着几分警告。
“好吧。”夏星澄笑着埋头吃饭。
夏星澈:“……”
蒋承运:“……”
坐在他们面前还这样当他们是不存在的吗?
蒋承运发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微微发生些变化:“你们俩……什么情况?”
“嗯?”夏星澄抬起头灿烂笑道:“浓浓的社会主义师生情呀!”
“我信了你的邪。”蒋承运把自己面前的饮料推到他面前:“别想骗我,是不是陆尉这个老男人把你坑了。”
老男人?
陆尉推了推眼镜看向蒋承运,浅浅勾唇,眼底尽是寒意,他先记下来。
夏星澄还不打算跟他们说,于是表情很是淡定:“没有啊,我们就还是老样子,艺术家之间的友好交流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懂的,特别是你蒋承运。”
蒋承运表情瞬间僵住,为什么又要用艺术来侮辱他,不就是小时候把夏星澄画的狗看成是猪吗,有必要记那么久?
撇了撇嘴选择闭嘴。
“陆老师,我还没有正式跟您道谢。”
陆尉抬眸看向夏星澈,对上眼他大概知道夏星澈说的是昨天的事情:“没事,正好知道而已。”
“上回在医院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是我鲁莽了没弄事情,给您造成困扰真是抱歉。”
陆尉听着这一口一个‘您’觉得心脏疼得厉害,他二十八岁很老吗,微笑的应道:“没事。”
心里面无表情。
以前从来不会在乎自己的年纪还有形象,可是自从认识了夏星澄后他愈发的在乎,特别是知道夏星澄身旁还有这样的两位他就更加的坚定了自己要开始形象管理和健身的念头。
得尽快把计划提上日程。
连带着手都开始抽痛。
夏星澈看着面前坐着的两人其实心里想问的有更多,但是一时之间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也担心夏星澄会不高兴,所以只能把困惑放在心里等他和夏星澄的关系好些后再问。
然后选了个合适的话题开口:
“听说陆老师也是学美术的?”
夏星澄听到夏星澈这话突感危机,这是要做什么,想要拆散他们?
为了保护自己的大男友脱口而出百度词条上的信息,这个他早就已经背的滚瓜浪输了:
“陆尉是当代最年轻的美术协会专科委员会会员,最有价值的篆刻艺术家,艺术篆刻拍卖会创下最高交易额的艺术家、艺术教育家以及以及杰出青年企业家,现在是海清大学美术系的老师,他真的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艺术家。然后他还是中德混血,长得俊美脾气又好,善良又大气,不仅会纂刻还会国画,而且还为教育事业投注了很多金钱,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没有之一!”
夏星澄说完后笑弯眼朝着陆尉竖起两个大拇指,俨然就是一个迷弟。
这波彩虹屁吹得陆尉忍俊不禁,他看着夏星澄这个小可爱真的是喜欢得不得了,要是可以他会直接把人抱进怀里,但这里是饭堂他也不好有太亲密的动作,只能忍住心里的欢喜,等晚上再说。
夏星澈和蒋承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