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转头看他,同哥又一本正经地看着别处,苏青笑了笑,偷偷扣了下他的掌心,小声说:“我没事。”
一班那边由于灭霸几个人实在是太嚣张了,裁判员老师也没忍下去,指着他们凶了一顿,把人赶走。可比赛已经进入尾声,一班已经没了士气,梁园的脸色也非常差。
灭霸三人组吊儿郎当穿过篮球场的时候,往二班这里看了一眼,然后一啐:“我们还想着半决赛的时候能和一班那帮弱鸡遇见呢,谁知道他们也就是个一日游的货,垃圾。”
“操。”钱飞白捏着手指头咔咔作响。
魏东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也别操了,你们不是兄弟班吗?我看都是一个德行,垃圾得不行,除了死读书什么也不会,打什么篮球赛啊,和六班的女生手挽手上厕所不好吗?”
“要是我们赢了呢?”陈同的眉头拧得紧紧的。
魏东看了他一眼:“就你们?嗤——”
陈同没理他阴阳怪气的嘲讽,只问:“要是我们赢了呢?你还想怎样?没完没了?反正你过也记了,零花钱也被扣了,三中的人嘲讽你的也嘲讽完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操……”魏东小声骂了一句,脸色变得十足的臭,“你怎么知道的?梁园那小子和你说的?妈的,不要脸……”
陈同:“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不就是这么点破事吗,你想报复,然后呢?别的方法没有,就在这里阴阳怪气当阴阳人?你看梁园会多看你一眼吗?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就你在那儿上蹿下跳还觉得自己有多好似的。”
旁边的锅盖和大白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听见陈同这么说话就在旁边明目张胆地笑。
魏东旁边的伏地魔昂着头骂:“关你们屁事啊!”
另一个乌苏拉说:“人家是兄弟班,是好学生,是小白脸,你能和他们比脸皮吗,一个个在老师面前装孙子,别的时候就仗着自己高那么几分当大爷,呸!”
陈同哼一声:“我们在老师面前还真没装过孙子。”
锅盖和陈同是骂人上的搭子:“孙子装惯了孙子,就总以为别人也和他们一样。”
“你!”乌苏拉涨得肥脸通红,被魏东拦住,懒得和这群人费口舌,不知道怎么想的,拉着人走了。
临走前还要伸手点点陈同和锅盖,锅盖的小暴脾气才忍不住呢:“点你姥姥啊点点点!我没你这不肖子孙!”
骂人过瘾,骂完了也觉得给一班出了口气。
就是赵哥脸色凝重:“你们也真是敢。”
二班人一个个嚣张跋扈,陈同奇怪地看他一眼:“这有什么不敢的?”
赵哥说:“高一的时候魏东那群人就到处惹是生非,当时和二十二班的一个体育生吵架打起来了,直接把人弄退了学,好像是家里给老秦塞钱了。”
锅盖翻了个白眼,陈同笑说:“才不会呢,你看老秦戴着那么厚的酒瓶底,看见好学生就偏心,真要遇上了这种事,他才不会偏袒谁。他还敢收这钱?敢收就要被我们骂死。”
赵哥撇撇嘴,显然不信:“反正二十二班那男生退学了,魏东还好好的在这里当垃圾,钱不是给了老秦那就是给学校了呗,谁让他背后势力大呢。”
“那我们也不怕啊,”陈同把苏青的肩膀一搂,“看见没,我们班还有这个,魏东他敢逼我们退学?一中敢退我们就敢走,去实验学校拉高对家平均分,你看学校敢不敢拿口碑来抵他家的钱。”
苏青笑了笑伸手要推开陈同,陈同搂着他不让,手放在他背上挠了挠,苏青便笑着不动了。
陈同说:“何况苏青明年还要参加奥数比赛呢,要是真闹到那种地步,封神第一个就不会同意。”
赵哥嫌弃地看他:“苏青是苏青,你是你,你又没苏青成绩好,要是他就针对你呢?你还要把这些人都拉下水啊?”
锅盖在旁边多嘴:“可谁叫我们是兄弟呢?兄弟就是没事插兄弟两刀,有事两肋插刀。”
他和陈同玩得好,别人又不一定,陈同踹了他一脚,就听见旁边大仙儿说:“啊……我还挺喜欢一中的……”
大白呸他:“真要学校就因为一个魏东和我们翻脸,因为他家的钱拿来息事宁人,那还有什么好喜欢的,我们还人民当家做主呢,怎么能对傲慢的资本家低头?”
“我靠,”大仙儿发出一声感慨,“你这么一说,这个就是意识层面的问题了,我不能犯错!不能抛弃班集体!不能忘数典忘祖!”
陈同勾着苏青的下巴撩了一下:“那你呢?”
苏青笑说:“那还不是你去哪我就去哪吗?”
锅盖在旁边一脸“我嗑到了”地“哟哟哟”,说:“我发现你们是越来越gay了啊?”
陈同听得一愣,立马踹他:“滚滚滚,gay你个头!”
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紧张。
陈同松开搂着苏青的手,又对赵哥说:“所以说,魏东他算个什么,二十三班算个什么,也就一班那群人和老古董一样心善。成绩好怎么了,成绩好才不在老师面前装孙子呢。遇见事了也不是说老师偏袒谁,而是哪一方的逻辑更能让人信服。你看看魏东那三个人,他们说话就没逻辑,小学鸡三个,我们可以当他大爷了。”
他又拱拱苏青:“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苏青理所当然地点头。
赵哥被这群人惊住,好半天才骂了句“靠”,说:“难怪我考不好,你们大佬还是大佬。”
二班的狗人们就是自信惯了,不是刻意自夸,害臊地和赵哥推搡玩笑,又说别的去了。
最后一排陈同没参与新的讨论,鬼鬼祟祟偏头偷看苏青的脸。
谁知道苏青抓了个正着,脸上带笑地也看着他。
陈同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苏青笑说:“我想起来我婶婶也说过和你刚刚讲的那种类似的话。”
“啊?”陈同抓了抓脑袋,“什么话?”
苏青眨了眨眼睛:“不告诉你。”
“操?”陈同发出惊讶的声音。哪有说一半又不说了的啊!这不是折磨人吗?
谁知道苏青突然脸红了,眼睛垂下去捏着矿泉水瓶子吱嘎吱嘎响。
陈同盯着他,脑回路转了半天,一开始不知道他在羞个什么,后来想起他最后说的那个字——那个被引申成语气词的动词——
陈同猛地跳起来:“你一天天想什么呢!想桃子豌豆哈密瓜呢!”
陈同跳过去掐着他晃,把人推倒了都不过瘾,掐人都快坐到他腰上去了。
苏青笑惨了被陈同摁在长石楼梯上起不来,举手投降还要警惕陈同挠他胳肢窝,虽然他不怕痒,但是配合一下同哥还是很有乐趣的。
前排的狗人们齐齐转过头来看着发疯的他俩,表情淡漠,仿佛口里嚼着狗粮味的瓜。
赵哥局外人,目瞪口呆,小声问锅盖:“他俩一直都这样吗?”
锅盖无语箭头斜视眼,点点头:“是啊,这就是基情燃烧的岁月啊!”
作者有话要说:同哥:操!
苏青:(////_////)
啊,这就是基情燃烧的岁月啊!
第65章 十月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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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激情”多久呢,A组的比赛陆陆续续结束了,梁园撑着膝盖,下巴颏上滴着水,说着输赢不重要,可哪个男生不争强好胜要面子?
陈同听见裁判吹哨的声音,往他那边看了眼,也不和苏青玩闹了,伸手把他拉起来:“我去找梁圆圆说说话。”
苏青:“说什么?”
“魏东那几个人太恶心了,我怕他自闭。”陈同的铁直心肠热乎得很,对朋友都上心。
苏青拉住他:“你去做什么,你去安慰他?”
前边儿锅盖刻意调侃陈同:“噢哟,看没看见、看没看见,我们的苏少爷都要吃醋了!同哥你还不自觉点?”
陈同坐下来搔了搔头,又偷眼瞟苏青,想问一句“是不是真吃醋了”,可是大庭广众的,他不敢。
苏青笑说:“我吃什么醋,梁园会要你安慰吗?不会,他昨天才给傅瑶……要去也是希望傅瑶去,你凑什么热闹?”
陈同犟嘴说:“这怎么叫凑热闹,我就是过去聊聊天,活跃活跃气氛不行么?”
锅盖冲他翻了个白眼,陈同踹他一脚。
陈同的想法就很简单,和梁园说说话,岔开话题,让他们班别沉浸在输赢里难受,没什么安慰不安慰的。
只是苏青都这么说了,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去。
吃瓜群众聚众吃瓜,没一会儿还真看见傅瑶和一班的女同学一起给一班的男生们送饮料,一班的学生“噢噢”起哄,好几个拿她和梁园开玩笑的,都被傅瑶瞪着捶过去了。
陈同远远地看了眼,说:“还真是……被你说中了……”
梁园脸色浅浅的红着,托着班长和学生会主席的架子把那些起哄的管了管,傅瑶便和李慕她们跳着到二班的场地来了,手里抱着矿泉水。
大白他们赶紧上去接了,陈同笑说:“我还以为没有我们的份呢。”
“嗨呀,”锅盖笑嘻嘻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