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组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心里嘀嘀咕咕,暗自揣测是什么原因。只有邓靖儿略知一二,沉默着没说话,对于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人,都瞪了他们一眼:“安静点做自己的工作,别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邓靖儿是阮向笛介绍来的,其他化妆师心里不满,嘴上也不敢说什么,撇撇嘴闭上不说了。
陆景曜将谭双儿带到一个稍僻静,却不完全封闭的地方去。离其他人远,说话声音传不过去,但是别人也能看到这边发生了什么,如果谭双儿想耍什么花样,是耍不了的。
“说吧,你想要多少?”
220陆景曜受伤
陆景曜开门见山,没有任何拐弯抹角。
谭双儿微微有些尴尬,嘴硬道:“陆总在说什么?”
陆景曜两手插着口袋,看着阮向笛拍戏的方向,也不看谭双儿:“开个价吧,我不想让他难过。”
“我不想让他难过”这样直白的话,显然把谭双儿震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想起自己曾经被陆景曜拒绝,那么难堪,而陆景曜却能对一个男人如此温柔,谭双儿扯起嘴角:“我说陆总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原来是个基佬。”
基佬这词稍有贬义,加上谭双儿语气嘲讽,听起来就更让人不舒服了。
陆景曜淡淡道:“我就是直的,也不会喜欢你这种的。”
陆景曜将谭双儿上下打量了一遍,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挑剔道:“皮肤有点粗糙,头发也不够柔软,长相勉勉强强,身材还过得去,但是腿不够直。”
最后总结道:“跟阮阮比,你差远了。”
谭双儿气结,冷笑道:“比起某些方面,当然要差的远了。向笛哥出道才三年,好资源不断,谁知道背地里都做过什么事?”
说他可以,陆景曜还能无所谓,但说阮向笛,陆景曜就忍不了了。
陆景曜目光如电,凛凛射到谭双儿身上,吓得谭双儿忽地噤了声,末了又觉得丟脸,梗着脖子说:“我说的有错吗?”
陆景曜扯起嘴角,笑容有些冷:“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个生路,不赶尽杀绝,但钱你是别想了,—毛钱都不会给你。”
谭双儿尚有些天真,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录音笔道:“您不绐,有人愿意绐。”
陆氏集团总裁陆景曜和当红小鲜肉阮向笛之间的爱恨情仇,想必能炸掉整个娱乐圈,搅出一团热闹。
陆景曜轻飘飘地瞥了那录音笔一眼,也没放在心上,淡淡道:“你能找到愿意岀钱买你的录音的媒体,我算你厉害。”
陆景曜说完,没有心思再搭理这个神经病一样的蠢女人,直接朝着阮向笛走过去。
谁想到他才转身,就看到为拍摄搭的录音棚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塌下来了,而阮向笛站在里面认真和人对着台词,还没发现到。
“小心!”道具组和导演最先发现了不对,“快退出来!”
“笛子!出来!”徐向晨和贺立轩着急地第一时间向阮向笛跑去。
此时恰有一根圆木掉下来,砸向阮向笛的脑袋,要是被砸实了,不死也要重伤。
陆景曜不知怎么的,竟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速度,超过了徐向晨、贺立轩,以及剧组其他人,第一时间赶到了阮向笛身边,猛地一把将阮向笛推开。
阮向笛受大力猛推,一下子向前扑去。
见阮向笛脱离危险,陆景曜心里松了一口气,刚刚悬起的心还没落回肚子里,那根圆木就重重地砸到了他背上。只听一声闷响,陆景曜被结结实实砸到了地上。
“景曜!”
“陆总!”
“陆总受伤了!”
“快快,快救人!”
221你没事就好
阮向笛拍戏时,注意力自然全在戏里,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等到导演等人开始叫他的名字,他才茫然地抬起头,听到他们焦急的叫喊,阮向笛恍惚转头,还没看清什么,就被陆景曜一个猛扑给推了出去。
他向前扑到地上时,就听到身后一声闷响,阮向笛猛然回头,看到陆景曜痛苦地皱紧了眉,那根圆木正狠狠地砸在陆景曜的背上。而陆景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陆景曜!”阮向笛的脑子瞬间空白一片,手撑着地爬回到陆景曜面前,伏在地上叫他,“陆景曜你怎么样?”
阮向笛不仅手在抖,身子在抖,连声音都在抖,脸色苍白一片,竟比陆景曜还难看,仿佛砸到的是他不是陆景曜。
陆景曜竟还冲他笑了一下,艰难道:“……还活着,你没事就好。”
阮向笛的眼眶一下子热了,眼泪“0刷”地流下来,捧着陆景曜的脸说:“我没事……我什么事也没有。”
伤到的是陆景曜,这事儿可比伤到阮向笛更大,剧组的人都慌了,所有人都冲上来,帮着先把陆景曜背上的圆木给抬走。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阮向笛大喊。
“对,叫救护车!”导演附和了一句,制片人立刻拿岀手机拨打电话。
圆木抬走后,陆景曜总算觉得轻松了一点,却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也不知道这圆木是砸伤了哪儿。有人想上前来抬陆景曜,阮向笛忙推开他们的手:“别动他!等救护车来!”
万一随便乱动造成二次伤害怎么办?
“尽添什么乱?”导演骂那个想上来抬陆景曜的人,“走开走开!”
“陆总,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行么?”
陆景曜有气无力,懒得回答他们,但看阮向笛也担忧地看着自己,才轻轻咳了一声,哑着嗓子答道:“死不了,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导演强笑了一下:“人没事是最重要的,别的都以后再说。”
陆景曜什么身份?他在这儿受了伤,如果他诚心想搞这个剧组,能这电影估计以后也别想拍下去了。陆景曜这么说,多少安了一下导演的心。
陆景曜说一句话,都觉得很费力,后背被砸,震得他胸口都疼,整个人难受极了,手背上却突然滴落了一滴眼泪。陆景曜心头一痛,抬起眸,看见阮向笛竟流了满脸的泪。
陆景曜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还是这么爱哭。现在不担心被人看出什么了?
陆景曜抬起手,擦了擦阮向笛脸上的眼泪:“别哭。”
阮向笛紧紧反握住陆景曜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一边想,他刚才就应该把陆景曜赶走,不让他在这里。—边又想,早知道就不因为童采萧的事情跟陆景曜冷战了,否则陆景曜也不会非要来探班。
导演制片人等人在旁看着这一幕,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觉得哪里不对,太暧昧了,暧昧得像情人,可这俩人……难道真如传闻所说?
222陆景曜的母亲
谭双儿则“咔咔咔”,选取到了绝佳的镜头,将两人脸上与眼神间的情愫全部拍了下来。
耳边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谭双儿却根本没在意那些,满意地看看自己手机里的照片,暗自想:“有钱谁不会赚,看你现在受了伤还有精力管这些?”
救护车将陆景曜带去了医院,阮向笛直接跟他一起走了,导演和制片人、徐向晨及贺立轩也都一起过去了。
搞了这么一出,这戏当然暂时拍不下去了,于是全剧组都暂时停工了。
陆景曜一被拉到医院,就送进去检查了。
陆景曜的母亲来得很快,不到八月份的天气,栗阳依旧很热。林瑶穿着简单居家的棉麻长裙,头发披散在肩上,都没来得及梳妆打扮,素颜就来了。
林瑶面色焦急慌乱,找到这边后,拉着医生就问:“医生,我儿子他怎么样?”
医生看了看林瑶问:“您就是病人的家属?经过我们的检查,病人背部被重物砸中,导致脊柱弯曲压迫神经,现在左边身体失去了知觉。我们正要进行手术,您既然是他家属,同意手术的话,就在这边签个字。”
林瑶匆匆签了字,又问:“医生,如果手术失败会怎么样?”
医生道:“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脊柱是个比较危险的地方,而且神经这种东西也不是说治好就能治好的……我们不能保证什么,但我们会尽力,请家属在这里耐心等候。”
由于手术时间紧迫,医生并没有跟林瑶多说,很快走进了手术室,关上了门。
留林瑶一个人在门外兀自怔忡,半晌,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恍惚地站在手术室门口。林瑶二十岁就嫁给陆华仁,夫妻感情很好,很恩爱,陪着陆华仁一起打拼,做生意。本以为苦过年轻那几年,好日子就要来了,没想到五十几岁,丈夫就离她而去,留下她和儿子。
在那以后,林瑶便觉得生活都失去了希望,成天沉浸在青灯古佛里,想要寻找到片刻的安宁,期望着来世。儿子是她唯一的牵挂和寄托。
如果陆景曜再出了什么事,林瑶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林瑶曾听过一个脊柱受伤的例子,早些年和他们一起做生意的一个人,因此成了残疾,再也没有站起来过。如果陆景曜也变成那样,半边身体失去知觉,她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死去的陆华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