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琢道:“我不着急,反正是陪你,你可以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出去玩了,跟我说一声就行,你觉得呢?”
阮向笛没见过像司玉琢这么周到体贴的人了,于是答应下来。
“我得回去跟我的经纪人商量一下后面的工作安排,有些工作接了推不掉的,就得避开那几天。其他时间,就可以跟你一起去旅游了。我也放松放松心情。”
“到了,下车吧。”在展厅外的停车场,司玉琢停下车,并绅士地替阮向笛拉开车门,低头笑着把墨镜递给阮向笛,“戴着遮一遮吧,不然就不是看画展,是看你了。”
097看画展
阮向笛现在知名度还可以,主要集中在年轻人之间,而前来观展的年轻人倒是比较少。不过出于谨慎,阮向笛还是戴了口罩,墨镜没戴。
“戴着墨镜比不戴还引人注目吧。”阮向笛说,“毕竟是在画展。”
司玉琢一想也是。
司玉琢的朋友名叫汪颢,三十来岁,戴着斯文的黑框眼镜,条纹衫,看起来一股书卷气。这是他的画展,因此一直在忙着接待一些贵客,一时间没空来跟司玉琢说话,只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阮向笛则跟司玉琢一起,随着人群从外向里,一幅一幅地看过去。这两个人都是不懂画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不懂什么笔法留白,不知道什么叫工笔画,什么叫写意画,只能主观地给出一个好看不好看的评论。
这对于懂行的专业人员来说,简直是对画的侮辱,对艺术的侮辱。
“你们懂不懂画啊,不懂就不要瞎说。”两人正说着画,旁边插进来一个不满的女声。
“抱歉,”司玉琢转头看向那女孩,先道了歉,说,“我们只是慕名而来欣赏一下,确实不是专业的。”
女孩扎着清爽的马尾辫,鬓角有些碎发,相貌有些面善,她身上穿一件荷叶袖的衬衫,牛仔背帯裤,倒是不怕冷。
许是司玉琢态度温和,加上长得好看,衣着得体,让人一看就心生喜欢,女孩没有再疾言厉色,反倒笑着点点头:“汪老师很厉害的,在整个国画领域都小有名气,这在他这个年纪是很少见的,也难怪你们会听说过他。”
女孩看了阮向笛一眼,想是看他戴着口罩有些奇怪,就多看了两眼,又觉得眼熟,于是再看了一眼,迟疑地问道:“你是”
司玉琢笑着说:“我的朋友,感冒了,所以戴着口罩,免得传染别人。”
阮向笛跟着点点头。
女孩便没有追问,说了句:“那你们接着看!”就快步向里面走去了。
两人把整个画展逛了一圈,没急着离开,等汪颢腾出空来,去和他道别。没想到那个穿背带裤的女孩子,却跟在汪颢身边,两人显然是认识,有说有笑的。
“小司!”汪颢看到司玉琢,和身边陪着的一位外国友人交谈了几句,就跑过来跟两人说话,“对不起,太忙了,你难得来一趟,我都没空陪你。”
“没事,你忙你的,我只是陪朋友过来看看,散散心。”司玉琢笑着说。
汪颢这才把视线投到阮向笛身上,伸出手:“这位是?”
阮向笛和他握了一下手:“我姓阮,汪先生,你好。”
“阮?”那女孩听到阮向笛声音,又听他说姓阮,有些惊讶,盯着阮向笛露出的半张脸,“你是那个”
阮向笛笑着冲他点点头,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不要说出来,免得被别人看见,我只是出来玩的”
女孩恍然大悟。
汪颢问:“怎么,采萧,你认识阮先生?”
采萧?阮向笛微微蹙眉,看着女孩有些面善的脸,觉得有点熟悉。
098陆景曜的“小姨子”
女孩笑着小声解释:“阮先生是很有名的电影明星。”
“原来是这样,失敬失敬。”汪颢笑着说,“小司,你要是不忙,不如咱们今晚一起去吃个饭?难得碰上大明星,不能白白见一次,得吃个饭要个签名啊。”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都不认识,要什么签名。
那女孩也笑着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她眼睛闪闪地看着阮向笛,“我看过你好几部电影呢,觉得你演得特别好!没想到有幸能看到本人,我真是要高兴死了!”
司玉琢对汪颢道:“还没介绍,这位姑娘是?”
女孩主动对司玉琢伸出手:“你好,司先生,我叫童采蕭。”
童采萧?阮向笛终于知道这女孩为什么看起来眼熟了。
“笛子,你好。”童采萧又对阮向笛伸出手,落落大方。不愧是富家小姐,见到明星也全然不会感到局促。
“你好。”阮向笛笑着和她轻轻握了一下,就迅速抽回了手。
看来是陆景曜的小姨子啊,他可不想跟她有什么牵扯。
汪颢介绍道:“采蕭是我的学生,她很有天分,也很努力,前途可期。”
童采萧笑吟吟地说:“老师,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他们了呢,没想到竟然是老师的朋友。”她吐吐舌头,“刚才我说话不太好听,不要介意。”
司玉琢说:“没事,你也没说错什么。”
“别光顾着说话,晚上有空吗?”汪颢问,“我可是在约你吃饭啊,阮先生呢,你有空吗?”
司玉琢看了阮向笛一眼,阮向笛立刻做出一个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我最近工作很忙,或许没时间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童采萧脸上的失望几乎溢出来:“这样吗?”
阮向笛点点头:“抱歉。”
童采萧似乎不知道他跟陆景曜的关系。
也是,陆景曜怎么可能把跟自己的关系,告诉童家人呢?
汪颢忙道:“没事,这次没空,就下次再说嘛,只要有心,总能聚到一起。阮先生是小司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了,以后没事可以多聚聚。”
由于童采蕭的出现,让阮向笛原本的好心情都消失无踪了。从画展出去时,司玉琢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情绪,等两人都上了车,系好安全帯以后,问他:“你怎么了,是刚才的画展不喜欢吗?”
阮向笛沉默了一会儿,本来不打算说,又突然问了一句:“不是是童采薇是童总唯一的女儿吗,这个童采萧又是怎么回事?”
司玉琢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阮向笛不高兴的原因,答道:“童家是有两个女儿,但是可能只打算让大女儿继承家业。小女儿心里只有国画,对经济、金融那一块儿不感兴趣,为了保护她,对外就只说有童采薇一个女儿。”
司玉琢知道,阮向笛误以为陆景曜和童采薇会结婚,但他没想明白为什么陆景曜会真的干脆地放阮向笛走,明明在他看来,陆景曜还是喜欢阮向笛的。不过,这就跟司玉琢没关系了,他巴不得两人误会呢,所以从没跟阮向笛说过。
099被偷拍
司玉琢不知道阮向笛和陆景曜之间的具体情况,但这俩人分手了,对他而言总是好事。
“前面有个电影院,要一起去看个电影么?”
由于阮向笛不说话,汽车里的气氛稍显沉闷,司玉琢偶尔说两句笑话,怕说得多了,惹得阮向笛烦。见路边有影院,司玉琢将车速慢下来,摇下车窗,指着外面的影院问。
阮向笛还在出神,一时竟没有听到司玉琢的声音。
“阮阮,阮阮?阮阮!”
“嗯?”阮向笛猛然回神,愣了一下,“怎么了?”
司玉琢柔声笑着:“我想问问你,要不要去看电影?反正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晚饭,咱们先去看部电影,看完出来再吃饭。晚上我送你回去。”
阮向笛闻言抿了唇,低着头没说话。
司玉琢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问:“是不是在难过?要是难过,就更应该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你说呢?”
“一段旧的感情结束,伤心是难免的,如果想要尽快走出这种难过,我觉得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是不错的选择。”司玉琢状似无意地说。
阮向笛嘴上并不愿承认,反驳道:“我没有难过。”
司玉琢并不揭穿他,在电影院门前停下了车。
阮向笛转头看了一眼影院:“行,去看电影吧。”
因为阮向笛情绪较低落,两人看了一部喜剧片,从电影院出来时,天都黑了。晚风一吹,阮向笛穿得少,竟然冷得打了个哆嗦。
司玉琢顺手揽住他的肩:“叫你穿那么少,先上车吧,饿了吧?我帯你去吃好吃的。”
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并没有引起阮向笛的警惕,笑着说:“吃好吃的?什么好吃的?热量太高的可不行,吃了会胖,上镜不好看。”
“不会胖的,”司玉琢揉着阮向笛后脑勺上的短发,“你现在我觉得有点瘦了,再多吃一点为好。”
阮向笛常年行走在镁光灯下,对于狗仔偷拍的镜头特别敏感,在快门闪的同时,阮向笛就立刻注意到了有人,他迅速转头朝光源的地方看了一眼,却因为天色太黑,且路边有树,没能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