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地对抗陆景曜,明明已经彻底对陆景曜失望了,徐向晨为什么还要这样误会他?
阮向笛一吼,徐向晨懵了,阮向笛很少对他大吼大叫的,再一看阮向笛的脸色,徐向晨立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伸手去抓阮向笛的手:“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我错了,哥。”
阮向笛把手背到身后,躲过徐向晨的手,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退了一步,靠在墙上,也没有看徐向晨,垂下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又哭,他为什么又哭?为什么动不动就要哭?就已经软弱到这种地步了吗?
“哥,你别哭!”徐向晨慌了。
在那边听到全程的贺立轩简直无奈了,说了句:“你俩先冷静下,我挂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再说。”
“好。”徐向晨说,随手挂了电话,一脸做错事的表情看着阮向笛。
阮向笛抬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他含混道:“你别看我,别理我。”
徐向晨:“好好,我不看你,你别哭了。”
阮向笛弓下腰,靠着墙慢慢滑下来,蹲在地上,哽咽道:“……我只是没办法,晨儿,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陆景曜不缠着我。”
“我害怕,我怕他再对我妈做什么,也怕他会伤害你,他太没有底线了,我怕,可是又没有办法阻止他……”
“除了听他的话,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徐向晨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伤到了阮向笛,不住地道歉:“我知道,我刚才是瞎说的,你知道我这人,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你别放在心上。”
“陆景曜他又不能只手遮天,咱们总有办法的,你别就这么放弃啊,哥,振作一点。”
阮向笛摇摇头:“……我很累,一点都不想再去想该怎么对抗他了,太难了,我做不到。”
阮向笛本不是个自信的人,更何况受抑郁症影响。
徐向晨也觉得累,这段时间,他每天陪着阮向笛,看着阮向笛失眠,不断地流眼泪,看着阮向笛挣扎。
徐向晨是乐天派,说实话,并不能理解为什么阮向笛总是这么绝望,总是觉得自己不行,明明在他眼里,阮向笛什么都很好。
他想帮阮向笛,却无从帮起。
即使是唐雨秋这样天天陪着阮向笛,阮向笛也不一定就能治愈,他还是个外行。
徐向晨也在阮向笛面前蹲下来,抬手,轻轻地把阮向笛揽进怀里。
徐向晨拍了拍他的背,什么也没说。
044我叫司玉琢
其实阮向笛也不知自己在哭什么,他只是觉得非常难过,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难过,就连徐向晨无心说的几句话也让他感到窒息。
他哭时是没有声音的,只是眼泪不停地掉,一颗接着一颗。
第二天一大早,阮向笛照常起床,就好像昨晚那个崩溃得不停哭的人不是他。
徐向晨拉着阮向笛出去散心,两人穿着运动衫,沿着人行道慢跑,一直跑到附近的一个体育馆,体育馆内昨晚应该是有人举办了演唱会,海报还贴着没来得及撤。
折返时路过一个电影院,贴着阮向笛主演的电影海报,徐向晨就停下来,指着海报说:“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你的电影?”
阮向笛会看自己演的每一部电影,分析自己哪里演得好,哪里演得不好。不过这部片子他已经看过了,他现在也没兴趣看什么电影,就摇头。
“你好。”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好听的男低音,带着柔和的笑意,只听声音,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阮向笛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穿着休闲服的高大男人。
“你是……”
“你是笛子吧?!”不等阮向笛问出口,那个男人就惊喜地说。
看起来是粉丝。
阮向笛扬起一个得体的笑,这笑容是对着镜子练过很多遍的,务必符合他亲切温柔的人设:“是我,你不要太大声。”
男人了解地点点头,笑着说:“我看过你的电影,很喜欢你的表演。”他上下看了阮向笛一眼,“笛子是在晨跑吗?”
阮向笛点头。
这人没有问阮向笛要签名,要合影,反而伸出手,彬彬有礼道:“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司玉琢,初次见面。”
阮向笛和他握了一下手,男人的掌心温热,手指修长,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司玉琢又向徐向晨伸出手:“这位是徐助理?你好。”
徐向晨:“你好。”这粉丝怎么一副商业会谈的姿态?
不过,看他穿着,都是很低调的国际奢侈品牌,应该是个富二代,可能习惯这种说话方式吧……
“笛子是住在这附近?”司玉琢又说,“真巧,我刚回国不久,也住在这边,说不定我跟笛子家很近呢。”
在这一片有房子,真心是个富二代。
阮向笛不太爱跟陌生人打交道,碍于是粉丝,才笑着回答道:“是在这附近,那就太巧了。不过我还有事,你……”
阮向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这真的是粉丝吗?要不要问问他要不要签名合影……?
谁知司玉琢爽快地一笑,说道:“既然笛子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放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阮向笛莫名其妙,礼貌地笑了笑,就跟徐向晨一起走了。
“那人什么来头,你认识吗,我看他不像普通人。”阮向笛说。
徐向晨也咋舌:“不认识啊,那样一张脸,如果是国内娱乐圈的,我不可能不知道,只能说明他不是娱乐圈的。他说以后还会见面,说不定是娱乐圈某个大佬的儿子。”
阮向笛现在对这些资本家没什么好感,可有可无地“唔”了一声:“回去吧。”
045搬过来一起住
陆景曜的一周之期转瞬就到,这天阮向笛刚接到一个代言,广告词都已经写好了,阮向笛拿着台词本在看,就接到了陆景曜的电话。
不过,陆景曜的电话并没有直接打到他手机上,而是打到了徐向晨那儿,徐向晨转接给阮向笛的。
“喂。”阮向笛现在一看到陆景曜这三个字,提到跟陆景曜相关的,就本能地紧张,害怕,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嗓音干巴巴的。
陆景曜的声音似有不悦:“你换手机号了,为什么也没跟我说?”
“这、这个……”由于已经决定要复合,阮向笛打算自己还是乖一点,不敢随便惹怒陆景曜,低声解释说,“回家的时候手机掉河里了,就重新办了一张卡,忘记跟你说了。”
陆景曜:“忘记?怕是故意换了不告诉我的吧。”
阮向笛抿着唇不说话。
陆景曜又问:“怎么样,考虑好没,做我的情人,还是男朋友?”
从陆景曜说话的语气中,阮向笛都可以想见,他是以怎样漫不经心的慵懒姿势,翘着腿,靠在沙发上,和他说话。
“……想好了,”阮向笛小声说,“我们还是复合吧。”
阮向笛听到陆景曜轻嗤了一声,像嘲讽,像志得意满的不屑,可陆景曜不知道,这声嗤笑像刀子一样扎进阮向笛的心里。
陆景曜说:“你看你,早这么乖不就行了?非得吃吃苦头才肯听话,你离不开我,还非要跟我闹。”
阮向笛庆幸自己没开免提,不然让徐向晨听到这一番话,他大概要羞愧到钻进地缝里了。不过,绕是如此,阮向笛脸上还是一阵红一阵白。
“……嗯。”阮向笛几不可查地说。
陆景曜说:“这样吧,明天起,你就搬到我家来,以后别分开住了,你以前不是嫌我冷落你么,住在一起,咱们相处时间也多些。”
阮向笛:“这怎么行?如果被人发现,我怎么说得清?”
陆景曜淡淡道:“你想说清什么?”
阮向笛哑然。
陆景曜说:“咱们本来就是恋人,你要说清什么?不过你放心吧,不会被拍到,不会被发现,就算有人拍到,照片也放不出去的,你只管住过来。”
“就这样,我等会儿还有个会,不说了,明天我派司机去接你,你今天就把要带的东西打包好吧,生活用品我这里都有,不用带。”
以前偶尔会过去过夜,所以生活用品都是两人份的。
不等阮向笛开口,手机里便传来一阵忙音,陆景曜根本不给他说不的机会和权利。
也是,本来就是受胁迫复合的,还要什么权利。
“怎么了?哥,他跟你说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徐向晨问。
阮向笛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抬眸看向徐向晨,沉默了一下,突然苦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他只是让我搬过去,你以后不用再这么贴身照顾我了,你工作也轻松一些。”
徐向晨:“可你不怕……”
阮向笛:“他说不会有事。”
徐向晨:“……可他,怎么能像我一样照顾你,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046定妆照
阮向笛说:“你也别把我想得太脆弱了,又不是离了你就不能活,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