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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大少 (迟小爷)


  “他不会的……”沈惜言这话说得自个儿都没底气。
  “哟,你才认识他几天?两个月都没有吧,你就知道他是个多好的人啦?”
  严书桥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提的又都是沈惜言心尖尖上的疙瘩,他恨不得拿根针把严书桥这张要命的嘴给缝起来。
  沈惜言心虚说不过严书桥,又不满他总是这样夹枪带刺地诋毁赵万钧,一气之下便收拾细软离开了严公馆,严昌平和严书运这会儿都不在家,严书桥也还生着闷气,严夫人一个人拦不住,只好差人跟去看着。
  沈惜言没走太远,就在附近的清河公寓租了一间房,租期一晚,今天的戏他也不看了,明日说什么都要打道回金陵,以免夜长梦。
  这间公寓的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德国人。沈惜言德语说的不算地道,但热爱与外国人交流,第二天中午收拾行李的时候,就主动跟前来查账的老板施耐德用德语搭上了话。
  施耐德会说中文,来北平经商做学者多年也很少见到会讲德语的中国人,尤其还像沈惜言这般有贵气与谈吐,他觉得沈惜言有趣,便邀他到会客室喝红酒,配菜竟是两碟花生米!沈惜言去过德国,所见的德国人大都疏离冷淡,可这位施耐德却热情得很,简直像被北平的擀面杖彻底擀平揉搓过一样,沈惜言会多国语言,施耐德也见多识广,会恭维人,很快就把沈惜言捧得飘飘然了起来。
  二人交谈甚欢,原本一杯上头的沈惜言硬是多喝了两杯,还糊里糊涂应下了施耐德于燕京大学文化交流会的邀请,过后才想起自己本打算下午去火车站的,看来又要延后几日了。
  他微醺地回房,懒得管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大”字摊饼似地倒在床上。
  昨日终于把心里那些不可告人的东西说出来了,今日又和新朋友喝了点儿小酒,他又累又畅快,瞪着屋顶半天,却猝不及防惆怅了起来。
  因为这会儿,他本该是在火车站的。
  昨晚严书运来找过他,想劝他回严公馆,他没答应,因为他还未想好如何面对严书桥。
  他对严书桥说的那些,譬如要娶九爷,全都是大话,现在想来真够无地自容。事实上,九爷早都把他隔离在世界之外了。
  况且他也依然没能鼓起勇气跨过横亘在心中的高山,十年前那场惨剧带给他的恐惧实在太多了,他怕苏晏笙拖着断腿投河的可怖场景,他怕瞿景铄抱着尸体崩溃绝望的哭喊,他也怕英明神武的九爷因他沦落成别人口中不得好死的怪物……
  可他更怕,更怕此去经年,九爷真的会像严书桥说的那样,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再见他时只淡淡说上一句“我记得你,你是当年那个金陵来的吧”,又或者,早已忘了他。
  是的,他打心眼里不愿九爷对别人好,不愿九爷有儿孙绕膝的那一天。
  思及于此,沈惜言忍不住把自己埋进了被褥里。
  他实在太坏了,他竟然想要赵九爷断子绝孙!难怪九爷不认他的好心,他打心眼里就没安过好心……
  这世上,终究无人能替他渡迷津,严书桥不能,他自己也不能。可要他就这样成为九爷人生之逆旅,他越想越不甘心,他连一步都还没走呢,又怎知那路真的行不通?与其抱憾而归,不如在离开之前当面找九爷问个明白。
  倘若得不到答案,就说自己是喝多了胡咧咧。
  酒壮怂人胆,沈惜言腾一下坐起身,心中已有了决定。
  这会儿赵万钧八成去听戏了,避免去赵宅扑空,他草草捯饬了几下,直接气势汹汹杀到了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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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沈惜言乘黄包车吹了一路疾风,下车时酒也醒完了,方才的志气灭了大半,但总归还剩点儿。
  他跺跺脚,心说来都来了,岂有退缩之理?
  这时,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而来,稳稳当当停在香园门口,沈惜言好不容易稳住的步子一乱,心头顿时像揣了只腿脚扑朔的小兔子。
  他屏息凝视前方,直到那个日日夜夜扣他心弦的男人弯腰从车门里出来的时候,心脏终于跳到了嗓子眼儿。
  他脑子一热,脱口喊了声:“九——”
  然而,第二个字却被吹散在风里。
  车里还有一位。
  赵万钧拉着车门,将车内的女人扶了出来,另一只手还替她拎着珍珠手提包。女人抻了抻坐皱的旗袍,接过提包,冲他笑着说了句什么,他立刻俯耳恭听,一副百依百顺的样子。
  沈惜言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夜风终于带走了他残存的豪言壮志。他过了半晌才心道:原来九爷那晚说的全是逗他玩的啊,他竟如此当真,还对九爷出言不逊。
  他就说呢,九爷这样的人物怎会放着好好的女子不爱,愿意为他去做个人人嫌之的怪物?难怪连他最要好的朋友严书桥都对他无话可说……
  赵万钧今日没往他的专座上去,而是通知掌柜换了个新座位。
  沈惜言双腿不听使唤地跟在他们身后,恍恍惚惚进了香园,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二人面前。
  与赵万钧四目相对的瞬间,沈惜言读出了对方眼中的吃惊,一刹那,全世界的热都烧到了他脸上,让他恨不得原地蒸发掉。
  灯火通明中,他面色迅速涨得通红,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也似地冲出了香园……
  *
  赵万钧追出去的时候没费太大工夫,一打眼就瞧见了月光下蹲在荷塘边的孤独背影。
  还好,人没丢。
  他掩住唇边的笑意,往水边走去,湿润的泥土吸走了他的脚步声,直到站在沈惜言身后也没被发现。
  赵万钧不动声色地看沈惜言用手指戳水里的月亮,当合拢的月色第三次碎开的时候,赵万钧负手轻咳了一声,吓得沈惜言一个激灵猛然起身。
  他这会儿脑子正乱着呢,差点没站稳栽进藕花丛中,好在被赵万钧拦腰扶了一把。
  他低头看了眼腰间的手臂,又喘着粗气抬头看九爷,面色更加涨红。
  “万钧,这是出什么事儿了?”那女人后脚也跟出来看情况,神色有些担忧。
  在这四九城里,人人都对赵九爷报以尊称,沈惜言还是头一回听人这般亲昵地呼他名讳。
  赵万钧面不改色地放开沈惜言:“没什么。”
  “那就好。”女人点头,冲沈惜言和气地笑笑,可沈惜言却难以回应一个哪怕是装出来的笑容。
  看着面前比肩而立的男女,沈惜言又想起方才那无地自容的场景,不由得鼻腔一热,酸意泛上心头。
  眼下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毕竟这地儿是他先来的,要走也该是九爷和他的相好走开!
  沈惜言着急又委屈的表情被月光照得透亮,明明一个眼神就能惹出万分怜爱,却偏要继续假装那一触就破的倔强。
  赵万钧对身旁女人道:“五姨娘对不住,这场戏您得自个儿看了,我还有些要紧事要办。”
  女人笑道:“好好好,你去吧,姨娘就不耽误你们年轻人同乐了。”
  一旁正吞着五味杂陈的沈惜言蓦地瞪大了眼。
  五姨娘?原来这个女人是九爷的姨娘,那也就是赵司令的姨太太!
  他抬眼看向那女人,这才终于有了正眼打量的心思,她虽戴了珠宝首饰,抹唇擦脂,但年纪看上去确实要长九爷不少,尤其是她看九爷的眼神,俨然长辈看小辈的和蔼,和看他没什么两样……沈惜言跌入谷底的心一下便飞了起来。
  赵五姨太是个性格温润通透的女人,知道赵万钧怕是要跟这位小公子讲悄悄话,问过情况之后便不再打搅,一个人回戏园子去了。
  留下二人站在无垠的月色下,沉默对望了好久。
  先说话的还是赵九爷:“刚才那位是我父亲的第五房太太,她今儿生辰,父亲身体不适叫我代他陪她看戏,你想些什么呢?”
  “我,我想——”沈惜言急急开口,却有万语千言堵向唇边,“我想……”
  赵万钧走到他面前,低头哄孩子般道:“不急,咱们掰开揉碎了慢慢说。”
  “我想你了。”沈惜言一个没忍住,还是在赵九爷面前一五一十撂了个干净。
  这四字分明是句放下姿态剖白的话,被沈惜言说出来却无端带着三分责怪,霸道极了。
  赵万钧瞧着沈惜言仰头望他的眼神,心也跟着化完了。
  “我知道。”
  “你骗人,你根本不知道。”
  “我看见你写给我的诗了,里面说了‘夏夜的想念’,就是不知莱茵河是哪条河。”
  那晚沈惜言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想到九爷竟真的来过。他心下大惊,难怪他把客房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那首写了九爷名字的诗,原来是被九爷拿走了!害得他日思夜想,白白担惊受怕了好久。
  沈惜言忍不住怨上心头,“哼”了一声道:“我又没叫你来,也没允许你把诗带走。”
  “是吗?”赵万钧眯了眯眼,审视着面前撒谎的小少爷,“那就奇怪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家伙抱着我不撒手,连医生都不让叫。”
  沈惜言还打算糊弄过去的,没想到赵九爷这么不给他留面子,他觉得丢人极了,便故意大着嗓门岔开话题:“那什么,原来你看得懂英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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