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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大少 (迟小爷)


  可严夫人不一样,她这几日如同照顾亲儿子般对沈惜言嘘寒问暖,样样儿躬身亲为,连牌局都推了,整日穿着金贵的旗袍在厨房张罗,变着法儿给他炖药膳,恨不得亲手喂给他吃。
  这天,严夫人又炖了雪梨汤,摒退丫鬟,亲自拿到沈惜言房内。
  “知道你好甜口,我给你加了小半罐儿冰糖,保证甜得你开心。”
  严夫人执起汤匙拌了拌,手上几枚戒指轮番和汤匙碰着,玉镯子磕在碗沿,弄出一串温润的声音,带着年长女性独有的温柔。
  沈惜言坐在床沿,心里忽的一热,忍不住道:“您最好了。”
  “对你当然好啦。”严夫人说着捏了捏沈惜言的脸蛋,故意皱眉道,“脸上都快没几两肉了,以后可不许坐在窗口吹夜风。”
  沈惜言乖乖点了头:“都听您的。”
  沈惜言打小没妈疼,病中被严夫人这股春风一吹,简直感动得要命,没两天就认了她做干妈,严夫人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
  严夫人一开始并非严昌平的正室,那时她人微言轻没有话语权,严书桥刚出生一年多就被大奶奶撺掇送去南方陪祖父母,后来大奶奶被休,她才终于吹枕边风把严书桥吹回了家。
  然而,严书桥离开的时候还在蹒跚学步,回家却已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也恰巧是最为叛逆的年纪,怎么都不愿与母亲过多亲近,偏偏严书桥身体倍儿好,活蹦乱跳,连个头疼脑热都没发过,严夫人憋了多年的母性依旧无处释放,如今沈惜言来了,还与严书桥一般大,又搁她眼前生了场病,她自然而然就把爱意倾注在了沈惜言身上。
  这些全被严昌平看在眼里,他表面不说,心中却暗自欣慰,觉得自家夫人实为贤妻良母,识大体极了,比他原先那下堂妻不知好了多少倍,再看他那不争气的小儿子也顺眼了不少。
  可饶是严家如此这般呵护着,到头来还是把人喂瘦了一圈。
  看着好友日渐消瘦的脸颊,严书桥心中纳闷,按理来说病都好了,气色也该有所改善,怎么愈发像个病秧子了?可他也不敢贸然去问心事,要问出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午饭后下了场小雨,水汽吸了地上的热,转头又裹在人身上,叫人好不别扭。
  沈惜言大热天里犯了难:“书桥,你看到我搁床头的英文诗了吗?”
  他那晚把誊抄拿出来之后就忘了放回去,等他病好想起收拾的时候,那张写了九爷名字的“仲夏夜”已经不翼而飞了,他翻箱倒柜的找,连床缝都找了一遍,毫无踪迹。
  “英文诗?没瞧见,兴许被风吹到窗户外面去了吧。”
  沈惜言心说要真是吹到外面去倒还好了,万一搁他房里被人瞧见,怕是说不清楚了,毕竟谁没事儿在一首爱情诗后面写上另一个人的名字呀。沈惜言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严书桥心眼儿细,瞧见好友脸色不大好看:“惜言,你身体要还有不适,一定得和我说。”
  “我没事儿。”沈惜言冲严书桥笑了笑,压根不知自己笑得有多勉强,还好严书桥没拆穿他。
  一朵花的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可一个人的离开,却荒芜了沈大少一整块心田。
  沈惜言哪里是身体不适,他这是害了心病了,心病还须心药医,可他唯一的心药被他那晚在六国饭店门口气走了。
  *
  在北平呆满整整四十天,沈惜言终于起了回金陵的打算。
  昨日,他收到家里半个月前寄出来的信,是他在国外的伴读刘涯写给他的,说自己已经到家了,家中一切安好,还专门着重说了让他在北平玩尽兴再回来。
  刘涯是沈家老掌柜的孙子,也是沈惜言儿时玩伴之一,此次若不是要急着回金陵报平安,肯定就跟沈惜言一块儿来北平找严书桥了,为此严书桥还念叨过。
  沈惜言仔仔细细读了两遍来信,也没在信中看到一星半点关于父亲的东西,在国外的四年里,父亲也只托人给他来过一封短短的信。美利坚与金陵隔了一个太平洋,信件传递不易,可他现在回国了,父亲竟也没有过问他半句,甚至不催促他回家……
  沈惜言把信折好塞回信封,心中没来由起了一丝不安。
  他抬手抚了抚桌上的玫瑰,发现好几处枝叶恣意生长,盆里还生了杂草,也不知是从哪儿挖来的土,果然把花交给小玉养不靠谱,沈惜言在心中埋怨了一阵,自个儿拿起剪刀开始重新修剪。
  这时,严书桥风风火火地来了。
  他开门便问:“惜言,我听妈妈说你要回金陵了?”
  沈惜言“嗯”了一声。
  “怎么玩得好好的,这就要走了呢?我妈肯定舍不得你。”严书桥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舍不得好友,只得先把严夫人搬出来。
  沈惜言一边比划枝叶的界限一边道:“这么多年没见我奶奶,想她老人家了。”
  “恐怕不止这个原因吧。”
  沈惜言手一抖,剪落了一朵待开的花苞,霎时给他心疼坏了。
  他搁下剪刀,抬眼看着严书桥,按兵不动道:“那你倒是说说看,除了我奶奶,还有谁能让我这般惦记?不然我才舍不得你和干妈呢。”
  严书桥点点头:“说的也对。”
  沈惜言还以为自己把严书桥糊弄过去了,刚松一口气就听见严书桥问:“对了惜言,你还没告诉我你身上那伤是怎么回事呢。”
  “摔的。”沈惜言脱口而出。
  严书桥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傻的呀,摔的和打的我能分不清吗?我爸不让问,但我越琢磨越觉着不对劲,今儿非得弄清不可,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那姓赵的弄的?亏我那天还去——”
  “严书桥你胡说些什么,他怎么会做种事?”沈惜言猛地打断严书桥,一不小心嗓门大了些,把严书桥吓了个够呛。
  可他听到有人诋毁九爷就气不过,尽管九爷已经不待见他了。
  严书桥活见鬼般瞪着沈惜言:“你什么时候跟我爸一个德性了?这赵九爷究竟有多让你们忌惮,只手遮天了不成?”


第36章
  沈惜言挑了个时辰去了趟香园,专程找青鸢道谢。他虽大喜大悲又大病了一场,却始终没忘九爷说的那番话,若非青鸢去给九爷通风报信,他恐怕没这么容易脱险。
  香园的伙计还认得沈惜言,见他就跟见了九爷一般恭敬热情。
  “沈先生吉祥,今儿得空来看戏?”
  “我是来拜访青鸢的。”
  伙计瞧了眼天上的日头:“青鸢这会儿怕是在后院练嗓,我带您过去。”
  沈惜言点点头,跟着伙计往后院走。
  第二道小门边的铁制黑底水牌上,写了一行白字告示,沈惜言路过的时候瞥了一眼,正巧瞥到青鸢的名字,用粗体醒目地标着,说他晚上有场戏要唱。看来他来得正是时候,不然再晚些,又该是衣冠满座水泄不通的盛况了。
  既然有青鸢的戏,那九爷今晚或许会来吧。
  想起九爷,沈惜言心脏忽然跳得厉害,他想跟伙计探点儿情况,可话到嘴边压根问不出口,何况九爷来与不来,与他又有何干呢?
  他正兀自纠结着,刚转了个弯就听见伙计说:“沈先生,青鸢就在前头。”
  沈惜言一抬眼,只见青鸢手持长棍,一个高抬腿“哗啦”劈坐在地上,又利落起身,几番孔武有力的醉步后开腔唱道:“道不平,路崎岖,只吃得醉醺醺……”
  “狼牙棍先催迸,俺这里趋前退后忙,这孽畜舞爪张牙横……”
  伙计摇头晃脑地跟着唱了一会儿,道:“今儿是打虎。”
  看着眼前又是舞棍又是翻跟头的青鸢,沈惜言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上回见他,明明还是那一任群芳妒的空谷幽兰,今日便成了景阳冈上斗大虫的武二郎,一招一式,干净利落。
  青鸢唱到一半发现了沈惜言,立刻停下,怒目圆睁的表情换成一个柔美的笑。
  “哟,沈先生来啦?”
  “我还以为你只会扮女人呢。”
  青鸢额上布了层细汗,他喘口气,抻抻衣领道:“我六岁那年拜的第一位师父就是短打武生,后来入了现在的班子,香园的尹老板要我改唱旦角,到如今还不过五个年头。”
  “老板要你改你就改呀。”沈惜言心直口快,言下之意明显是在说青鸢没主见。
  “当然,谁给我吃了这碗饭,我就得依着谁。”青鸢说着望向天边。
  沈惜言跟着望了过去,只见万里无云,空空如也。
  “那为何不换碗饭吃?”沈惜言不明白青鸢唱得这么好,为何要委屈自己。
  “咱这身份,与其挑拣一堆,不如够活着就行。”青鸢笑盈盈地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他扔下打虎棍,打趣道:“倒是沈大少爷,可曾慧眼挑中了哪碗饭?”
  沈惜言一愣,切切实实被问住了。
  游戏人间这些年,他没什么长性,对各类新鲜事物来者不拒,乱花丛中过,也样样都有一番自己的独门想法,然而他却唯独没想过自己今后要固定干什么,青鸢也是第一个问他的,这般突然,没给他设想的时间,他不禁迷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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