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把它放窝里吧,我们去吃饭。”
温时初带着软软回到餐桌,餐桌上的菜已经凉了。
—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温时初热好午饭,刚动筷,手机响了起来。
是祁骁发来的消息。
【小初,我被困在公司附近步行街的牛排餐厅里了,这里出租车进不来,你能带把伞来接我吗?正好下午奶奶出院,你跟我去接奶奶。】
温时初看完短信,细眉微蹙。
还真是祁骁一贯的作风,做什么事之后一定要加上祁奶奶。
温时初微微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他现在跟祁骁维持著名存实亡的婚姻,也不过是为了祁老太太,拿老太太当借口好像也挺顺理成章的。
“软软,吃饭时不要发呆,我们快点吃完,去看看太奶奶了。”温时初边说边往小家伙的碗里夹蔬菜。
跟在温时初身边这么久,软软很少有挑食的坏毛病,面对硬邦邦的西蓝花,嗷呜一口就吃掉了。
吃完午饭,温时初草草收拾了下,打着一把雨伞,另外又带了一把,抱着软软出门。
青年可不想跟祁骁同打一把伞。
“猫猫……”软软指着卧室的门,想带着小猫咪。
“猫猫在睡觉,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温时初拉着软软的手,在别墅所在的街头拦到一辆出租车。
车上,软软一直在念叨别墅里的小猫咪。
“爸比,窝可以绐猫猫取个名字吗?”
“猫猫是你捡的,当然可以,不过要好好想,想好了就不能随便改了。”
“好。”软软冥思苦想。
祁骁的公司在市区,雨天路滑,平时只要15分钟的车程,今天的出租车司机开了有半小时。
出租车在步行街街头停了下来。
软软抱着温时初的脖子,认真地说:“爸比,窝想好了,叫它狗蛋!”
“狗蛋?你确定吗?”温时初没想到小家伙会想出一个这么’接地气’的名字,朝着祁骁所说的牛排餐厅走去。
“嗯。”软软严肃地点头:“我看电视上说,叫狗蛋的崽更容易活。”
之前在给小猫处理伤口时,小家伙记得自家爸比说小猫受了伤。
温时初摸了摸软软的脑袋,脸颊泛起宠溺的笑。
“好,那狗蛋就狗蛋吧。”
牛排餐厅是典型的西欧建筑风格,餐厅老板是个米国人,温时初带着软软进去时,还看到了收银台的墙边挂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米国国旗。
温时初刚要拿起手机拨通祁骁的号码,忽然,余光处看到了祁骁。
男人背对着门,坐在靠玻璃的位置,正跟一名青年坐在一起,手中的红酒轻轻摇曳。
温时初往前走了几步,看到祁骁的脸上时而露出清淡的笑意。
这时,温时初也看清了,坐在祁骁对面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傅文。
傅文今天穿了一身很温柔淡雅的黄色毛衣,白皙的小脸间洋溢着和蔼的笑容,修长细嫩的手缩了一半在毛衣袖子里,目光全都落在祁骁身上。
温时初微微愣住。
温时初懂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还有,黄色毛衣……
温时初低头,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毛衣。
这是上次祁骁在一家店里给他买的。
仔细一看,温时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根本不止是颜色一样,就连款式都一模一样。
—股莫名的失落感占据了胸口,温时初感觉闷闷的,脸色僵硬,感觉自己被耍了。
所以祁骁是已经找好了自己的替代品了。
正准备掉头时,身后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吗?”
“不用谢谢。”温时初握紧了手里那把干燥的伞,转头交绐服务员:“你等下把伞交给那桌的人吧。”
交到服务员手里的一刻,温时初又后悔了。
“算了,还绐我吧。”温时初又拿回了伞,拉着软软头也不回地离开。
祁骁吃了一顿牛排,酒还没喝完,第三次感觉肚子不适。
“抱歉,我……”
“请便。”傅文通情达理地微微一笑,绐祁骁塞了纸巾。
看着男人匆匆去往卫生间的背影,傅文眼底温柔的笑意更深了。
今天,其实本来是四个人来吃这家牛排餐厅的。
祁骁跟客户谈生意,而这名客户恰好又是傅文认识的,傅文一听祁骁会在,于是临时跟了过来。
客户临时有事要去高铁站,所以江冥开车送客户,原本的四人餐,就变成了两人。
看着雨景里渐渐远去的温时初,傅文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黄色毛衣,双手微微展开,满意地笑了,露出浅浅的酒窝。
看来他成功了。
这些天,青年一直在暗中调查温时初,把温时初在网上的影像资料全都看了好多遍,学习温时初的神态,说话的方式,就连发型、衣服都考虑得细致入微。
本来得知祁骁有了家室,傅文心里还挺失落的,直到偶然间偷翻到祁骁办公室里的那份'婚前协议'。
原来,祁骁跟温时初的婚姻不过是名存实亡的,只不过是为了祁老太太而结的一手假婚而已。
于是那晚生日宴,傅文原本想借着自己生日跟祁骁袒露心迹,可是没想到祁骁直接拒绝了他!
傅文左思右想,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第95章 我好像还是有点吃醋了
恐怕,祁骁是真的喜欢温时初。
所以如果想接近祁骁,进而让祁骁对自己有好感的话,傅文知道,就只能学着温时初的一举一动。
毕竟温时初就是个不会主动的冷美人,祁骁主动久了,总有一天会烦腻味。
而这种时候,傅文自己一直主动的话,祁骁总有一天会注意到他的。
傅文眉毛微挑。
谁曾想当初双腿残废、阴暗多疑的少年,未来会成为娱乐圈背后指点江山的人物?
甚至一直靠着轮椅才能过活这么多年,现在竟然能独立行走了?
要是早知道,他当时就不会顺从父母的意愿,与祁骁解除婚约了。
本以为摆脱了跟双腿残废的祁骁的婚约就能跳出火坑,可谁知,等待自己的才是真正的地狱。
傅文的上一段婚姻很不幸福,家族联姻,因为他是个男妻,丁家的人也很瞧不起他。
后来又因为丁家逼着,软硬皆施,一定要有个孩子,无可奈何之下,傅文只好去做了双性人手术。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可丈夫丁炜却因此而对自己嫌嫌恶不已。
得知自己出车祸后,丈夫丁炜不仅不关心他,第一时间竟然问的是肚子里的孩子保没保住。
傅文眼前闪过自己这些年失败的婚姻,眼底的悲伤、柔弱,逐渐化作一片阴暗,死寂。
他也老大不小了,还离过一次婚,身体又经过改造,要是再不找个依靠,以后恐怕再难找到另一半。
而祁骁,正好是很合适的人选。
其实傅文也不是很喜欢祁骁,像他们从小出生豪门的人,见过的公子哥多了去了,心里的算计比喜欢和爱多了不知多少倍。
之所以这次靠近祁骁,主要还是想有个依靠,为自己以后作考虑。
傅文本来只是想循序渐进地来,但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祁骁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吃坏了肚子,中午第一次去上厕所时,手机一时情急落在了桌子上。
而恰好这时祁父发了短信过来,叫祁骁带温时初下午开车去医院接祁老太太回家。
傅文看到短信,迟疑了片刻后,一个小心机在脑袋里铺展开,很快成了形。
傅文立刻删了祁父发过来的短信,同时又用祁骁的手机,以祁骁的口吻给温时初发了消息,发完就删除记录。
于是,刚刚傅文在看到温时初进到牛排餐厅里时,立刻就装作很仰慕祁骁的样子,并且声音又低又温柔地
说:
“祁总,我前两天看了你妻子演的电视剧,他长得真像画里走出来的美人,想必……他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听到傅文忽然这么夸温时初,祁骁原本面瘫的面庞老脸一红,手里的红酒不由自主地摇曳,露出淡淡的笑。
然后,笑了没几分钟,祁骁又开始闹肚子,急忙去了厕所。
“你怎么还在这?你家里人还没派人来接你?”祁骁上完厕所,优雅地擦干净手指,落座,将剩下的一点红酒一饮而尽。
“没有。”傅文落寞地低着头:“你知道的,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傅家少爷了。”
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就是,因为离过婚,傅家早就不看中他这个傅家少爷了,所以根本不会特意派车过来接他。
到底也是以前有过交集,祁骁也觉得傅文很可怜,所以随口安慰一句:“要振作。”
“嗯!谢谢祁总的鼓励,我会振作起来的!”傅文立刻由失落变得积极,看着祁骁时,眼里都在放光。
“哎呀我怎么差点忘了!”傅文恍然大悟,一拍脑门:“之前你去上厕所的时候,你父亲给你打了电话,我看你不在就接了,他叫你下午带你妻子一起,去接祁奶奶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