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及早收手的好,还能给彼此留个体面。如果以后回忆起来,会非常骄傲的和别人炫耀:我的初恋是个非常帅气非常优秀的人!
只是感情如果能用理智来控制的话,大概算不得真情。
“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胡冰伏在他耳边重复说,“我对你的心你不知道?干嘛要说出这种决裂的话?”他的尾音有点颤抖。
张焱很想说,我没有跟你闹,说的也不是气话。可是究竟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他一时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
也许是被冷落太久他终于发现,胡冰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喜欢他。对他来说,有很多东西比自己还要重要的多。
也许他看得更远吧,张焱心想,或者他骨子里更加现实。像这种没有任何保障,只凭一句“我爱你”就维系在一起的大半人生他还是秉持着怀疑态度的。
更也许,他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而他没有勇气去面对。没有勇气去面对胡冰和家里争斗,亦没有勇气去面对他的每一个决定——是选择他,还是选择除他以外的一切。
最主要的事,张焱现在自己都觉得他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否则彼此的人生说不定会好过很多。
他一直是个好孩子,他应该顺顺利利的过完安稳美满的人生,而不是和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搅和在一起,面对事业的抉择,面对父母的眼泪,面对朋友鄙夷的目光,终其一生还是一无所有。
“怎么一直不说话?”胡冰问。
“我……”张焱觉得自己开口有点艰难,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哑巴,“我最近玩的有点疯,状态有点不好,有点……混乱。”
胡冰没有再逼问他,扶着他躺下。然后亲吻抚摸他,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还好张焱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思,否则胡冰觉得自己会把他的骨头都啃干净。
第二天杨培栋再想约人去喝酒的时候就发现约不到人了。胡冰一把拽过电话:“大冬天的不在家里老实呆着,出去喝什么马尿?”
杨培栋似乎早有准备,非常自然的揶揄:“怎么您老是喝过马尿吗?你怎么知道马尿什么味儿的?”
胡冰:“一个找不上对象的死基佬有什么好嘚瑟的?!”
杨培栋:“……”
一箭穿心,都扎透了。
杨培栋威胁说:“你走了张焱还是我的,我们是此志不渝的好哥们,拜过关公发过誓的。”
胡冰眼神冷冽的看向张焱,张焱转头挠耳朵——喝多了谁还记得干过什么?
杨培栋仗着不在眼前,不怕死的继续说:“就你这样的渣攻,有什么好炫耀男朋友的?小焱焱永远是我的第一备胎人选!……”
胡冰:“……”
好吧他终于觉得开始介意这个傻逼了。
胡冰撂下一句“你现在没机会了,因为我已经搬来燕城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问张焱:“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干些什么?”
张焱想了一下:“喝酒,泡吧,喝酒,泡吧,喝酒……还有撸串。”
胡冰咬咬牙拽了他一把,躲在柱子后开始亲吻他,他觉得自己头上有点绿,滋味难以言喻。
胡冰看着他湿润的嘴唇说:“回家”,语气暗示性十足。
张焱说:“家里有人。”
胡冰一托他的腰:“那去开房。”
张焱笑着说:“要豪华大床房。”
胡冰:“走。”
张焱第一次发现胡冰有浪漫天赋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胡冰确实订了一家非常豪华的大床房,豪华到六面都是镜子那种,360度无死角的观看各种神态姿势……
这可比看片刺激多了。
张焱看着天花板上两人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让我试一下。”
胡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技术太差。”
“不行,让我试试。”张焱说。
“以前又不是没试过”,胡冰揉着他的头发温声细语劝说,“你自己的技术你心里没点数?再说你不嫌累吗?”
张焱:“……”
张焱解释说:“我想让你看看天花板上的影子。”
胡冰闻声抬头看了一眼……真他么清楚,就是有点瘆得慌,跟现场直播似的。
“刺激吗?快,让我试一下,让你感受感受。”张焱推搡着他兴奋的说。
胡冰心道:“感受大概只有疼。”
他认命的躺下展开双臂,大爷似的说:“先给爷来点前戏。”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加持,还是自己平时教导有方,胡冰发现张焱的技术也没有那么差。只是他一直模仿自己的小动作,这让胡冰身体里升起一股异样感,比他有点生疏笨拙的动作更刺激他的神经。
胡冰扶着他的腰心里得意的想着:这就是我教导出来的人!
晚餐
胡冰把行李搬到燕城以后,就开始了新的找工作之旅。张焱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愧疚,出去吃饭买菜都抢着买单。
胡冰看着网上的求职简章,用积累下的人脉开始寻找工作机会。燕城的生活费不低,但是工资却不高,要找一个工作不太忙并且适合自己的工作还挺不容易的。不过他手里的存款到还能挺过一段时间,也不是太着急。
再一次找工作的时候,胡冰突然想起了毕业时导师说过的话:“性格决定命运。你走再多的弯路还是会回到原来的方向。”过来人的话有时候不得不信,那都是阅历与经验堆砌起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走投无路”的自我安慰,他现在突然发现,考个公务员也不错,社会学毕业生考公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公务员,朝九晚五,工资也不低,最主要的是退休金很高,完全符合他现在的要求。
只是曾经立下的那个当主持人的目标也绝对随之变成了泡影,说不无遗憾是假的。
是安稳的过日子领工资,还是拼尽青春博一回,这是一个问题。
何况有太多的人即使拼尽时间金钱还是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胡冰现在觉得这两种生活他都可以接受,只要不缺钱花就行,赚那么多钱没时间没命花也白搭。
何况还有张焱……
他也曾想过,如果没遇到他的话,或者说,如果没有他的话,生活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更轻松自由一点,毕竟心上没什么牵挂。那样,不管走多远都不会一步三回头的瞧一瞧。
然而当张焱真的一步一步退出,他又觉得所有的努力和拼搏骤然没了意思。
胡冰摇摇头,找回自己跑偏的思绪, “干够了照样辞职,有什么大不了的。” 综合来算,显然现在考公更适合他。他发现自己是一个对梦想没有强烈追求的人,他渴望的可能只是成功,不管是哪种成功。一直站在金字塔顶端成长的人适应不了底层平庸的生活,行为习惯逼得他必须爬回顶端去。
于是胡冰当机立断报了名,买了资料天天在家备考。
胡冰来了之后,张焱一夜之间从天天泡吧的浪荡子变成了下班买菜做饭的居家好男人。杨培栋整天打电话约不到人,只得拉上王回峰做后盾来到张焱家讨饭吃。
张焱握着电话说:“来就吃火锅,要不然你做菜。”
杨培栋:“……算了,火锅吧”,他找了个借口,“等菜一个个做完都该凉了。”
张焱“嘁”了一声,“早点来,别喝太晚,我十点就睡。”
杨培栋愤愤道:“见色忘义,呸!”
张焱不等他说完挂了电话。
王回峰提了两提啤酒,杨培栋则抱了一堆的菜,两个人腾出一只膝盖来,踢了踢张焱家的门。开门的是胡冰,张焱正在厨房里准备。杨培栋一见到胡冰就十分不客气的把怀里的菜推给他,活动了活动筋骨,走到了厨房洗洗手,开始给张焱打下手。
胡冰把菜放进厨房,临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瞪了他一眼,杨培栋装瞎不看他。等胡冰出了门,他才悄声问:“你不说分了吗?这才几天,怎么又好上了?”
张焱随意道:“就那么好上了。”
“你这人没有原则”,杨培栋指着他责问道,“怎么能那么轻易原谅敌人?你这样他渐渐就不把你当回事了,你好歹矜持几天吧。”
张焱:“……”
他没觉得胡冰不把他当回事,要不然也不会跟他走了这么多年。真要说到为什么感觉路越来越难走……可能是因为点儿背,该去算一卦了 。
“那你说怎么矜持?”张焱一边给土豆削皮一边问。
杨培栋卡了一下,似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不怕死的说:“比如说给他头上染点绿,好让他有危机感。找个温柔体贴英俊潇洒可以上床还不用你负责的好基友——比如说我这样的”,杨培栋得意的一甩衣摆,尽力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张焱知道他在开玩笑,在“扯淡”这方面,两个人一直有着非同凡响的默契。
于是张焱揶揄道:“我比较注重个人健康卫生,毕竟还没活够,只要定期提交体检报告,我还是不介意偶尔吃一次野的。”
杨培栋说:“不,我不是野的,我是家养的——别忘了你永远是我的第一备胎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