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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 (汉三)


  渠锦堂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了!看出来了!
  常乐的嘴角微微扯动,似乎早摸清他想的:“你过去犯病……”似笑非笑间的表情,转眼只剩发红的眼角,“只要摘了嘴里的布巾,逮住什么张口就咬。”
  渠锦堂倒起一片头皮,慌乱盯着常乐,耳朵里嗡嗡的听他讲:“以后……别这样了。老爷夫人年纪也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眼见装不下去,渠锦堂索性从背后一把抱住常乐,不敢放手,怕手一松,人就要跑到天边去,心下没留神,竟然脱口而出:“你别走!”
  常乐推不开他,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渠锦堂搂着他强硬地抱了一会儿,湿眼眶,凉凉地蹭过他后颈上柔软的发尾:“我也不想这样……”他的浑身都在抖,只有一双手牢固,死死扒着常乐,“可你让我怎么办?”
  也不知他哪儿听来的:“我要是没病,你是不是就跟那姓裴的走了?”
  “你要是敢跟他走,我就……”渠锦堂让自己吓破了胆,想放狠话又没招,为了留住人自暴自弃,“我巴不得我一辈子好不了!”这样,你就不会扔下我和别人跑了吧。
  常乐张口想辩两句,又觉得太累,渠锦堂害怕他这份安静,好像他做什么都晚了,只能把勒在他腰上的手,收得紧一些,再紧一些,恨不得嵌进身子里才好:“别跟他走……”扒着耳朵的闷嗓子,沙哑透露委屈,“他许你的,我都能给你……不要走……我会比他待你更好……”
  这是小孩讨糖吃的好听话,常乐兜里只有倒不出的黄连苦,拍他紧绷的膀子,掰他的手指:“可我不能陪你一辈子,总有一天……”
  怕什么什么来,渠锦堂根本没容他说完:“没有那一天!”
  边吼,眼泪边顺着常乐的脖子,流到他的衣领里,还没等那股湿意扩散,一枚凉冰冰的东西,坠着搭到他的锁骨上。
  常乐愣愣地低头,莲花纹的羊脂白玉,顶头的孔眼里缠着红色的丝线,往后挂到渠锦堂脖上:“你一直带着这个,走到隅北也没扔,怎么就不肯说句实话!”
  是他翻遍整个屋都没找到的东西,渠家太祖爷佩戴在帽上的帽花,传了几辈人,再经渠锦堂的手,在他俩拜堂的前夜,摸着月光叩开窗,扔到他炕上。
  “月儿……”
  常乐叠放在渠锦堂手背上的手倏地收拢,皮肤下凸起的经络,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掌覆盖,揉开攥紧的手指,从指缝里插进去,握紧。
  “我再也不想守着日子,盼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日光也从窗户缝楔进房,钻到密不透风的拔步床里,床幔上纠缠拥抱的影摇晃,像纱网兜里笼住的一双蝶,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常乐的眼皮抖着眨着,缓缓闭上……
  脑袋里繁华的关东,在山海的另一头越缩越小,最终变成尘埃大小的一粒黑点儿,再往后便看不见了。
  当晚他就在渠家的默许下搬入东厢,渠锦堂怕把他放走,断断续续装着病,常乐也不拆穿他,陪他演这场戏,只是偶尔趁渠锦堂睡下,一个人上花园里坐坐。
  他没想这么晚还能在这儿碰上人:“常叔。”
  老管家拢袄在他身边坐下,手里一杆烟,往斗钵里塞满烟丝儿摁密实:“穿得太少了。”他嘬烟嘴,火星在常乐的眼角闪起金红,“抽完这杆就回屋吧。”
  爷俩并排望着天,因为在院里,烟味儿不怎么呛人,反而云一样舒展,让人短暂迷瞪在里头,忘了忧愁。
  “少爷那边儿……”老管家猛吸了两口,躲进白烟后头,“难为你了……”
  常乐抱着膝盖,埋脸不说话。
  是亏待孩子,可板子落下来,手心手背,总有一处要挨打。
  一个是大少爷,一个是自己当亲儿看待的半子,老管家还能说什么:“少爷他不是个坏心的,一辈子顺遂惯了的人,脾气难免骄纵,可我看得出,他待你……”下边的话,似乎也觉得难开口,想了很久,指着院里最茂盛的一棵老树,“当年你走以后,少爷就把那只兔子埋在那下头,每年的这天,他都要跑到树底下坐上很久,谁劝也没用,逼得急了,还拿笤帚赶人……”
  常乐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红的是他和渠锦堂的事儿在常叔眼里不再是秘密,白的……不能说,光是想着渠锦堂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树下的样子,常乐心里搜肠刮肚攒起来的恨,纸糊的城墙皮,风一吹,就倒了……
  烟雾背后,老管家的声音轻飘飘:“他一遇上你的事儿,就执着……”
  这话把最后那层窗户纸都挑破了,又言止于此。
  一杆烟尽,老管家拂开常乐伸过来搀扶他的手,抻着膝盖站起来:“往后有哪里叫你受了委屈,你多担待……”
  常乐恍恍惚惚回屋,床头上亮着灯,渠锦堂低头盯着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开门声,欣喜抬起头:“你……”他没问他去哪儿,挪着屁股往里腾地方,“快上来,一直给你焐着呢。”
  常乐不敢看那张殷切的脸,吹了灯掀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
  房里很静,能听见屋外的布谷,咕咕地叫。
  “常乐……”渠锦堂睡不着,窸窸窣窣钻被子,“你睡了吗?”
  常乐不理他,睡着的人,是不会回他话的。
  咕咕……咕咕……又隔了很久……一条胳膊,轻悄绕过他的手臂,落在他的腰上。
  先是试探地碰了碰,发现他真的睡了,这才紧紧把他搂住。
  热乎乎的胸膛贴上来,渠锦堂舒心地吁出口气:“月儿……”
  没过多久,呼噜声就响起来。
  常乐揪紧了被褥,在那片连绵的鼾声中,慢慢睁开眼。
  等窗户上的颜色从深蜕变到浅,鱼肚白由天边一寸一寸卷上来,才拖着一身僵硬,于一声叹息里,疲惫地阖上眼。


第32章
  又是夜里,院里布谷鸟鸣。
  拔步床上窸窣的蠕动,渠锦堂盯着身边,朦胧里紫灰的一弯起伏,伸出两根指头,不敢放开胆子碰,沾上肩膀就立刻规矩地停下:“月儿……”
  常乐背着身,没动,也没搭理,也许是话都说开了,最近夜里渠锦堂总这样,一次两次还能装睡,多几晚就熬不住了,他颠了下肩膀,拘谨的手指从肩胛上滑下去。
  指尖隔着衣服触碰到身体,渠锦堂愣了会儿,一颗心忽的被只大手攥住,好久才能喘气。
  “月儿……”呼哧呼哧的热气儿,汩汩地往敞开的衣服领子里涌,喷在锁骨上,眼皮突突跳,常乐揪紧了衣服,往外缩腿。
  渠锦堂锲而不舍地贴过来,还是同一对手指,有了心跳怦怦掩饰,壮着胆,绕过常乐耸着的肩,兜住他埋在被子里的脸,捧什么精贵的宝贝似的,轻轻往自己这边儿拨,鬓角才露出个边儿,就叫人用嘴吮住。
  头皮上一阵疯长的麻,常乐眨着眼,两手攥了拳,怎么也推不开他。
  “月儿……月儿……”渠锦堂弓着背,两片背脊耸着拱着,嘴巴在常乐的脸颊、鬓边、耳垂到脖颈露出来的皮肤上没命地嘬,眼瞅着就要啃到他嘴上。
  啪一声,渠锦堂扭过头,常乐眼睛里冒火,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渠锦堂摸着下巴颏,没觉得多痛,只是火辣辣,眼角洇开一片水光,没隔多久,又厚着脸皮来扒他的手臂,没羞没臊地往他身上缠。
  常乐当然不依,两只手拍着搡着,脖子一扭,滚烫的脑门贴着颈窝,揩下湿乎乎的痕迹。
  没有一点声音,常乐的脑子不会转了,手脚没了劲儿,瞪着眼叫渠锦堂抱住。
  耳边,很轻,很微弱的抽噎,两条锁着自己的手臂,要镇住什么似的绷紧,渠锦堂抵着常乐的肩抖了好一阵,终于开始挪动。
  那道水痕先是蹭湿了衣领,在锁骨上停了停,而后不依不饶的往上,黏糊糊地吸住常乐的唇。
  再往后的事儿就不说了,常乐觉得自己快被渠锦堂的双手掰碎了,揉散了,张嘴只有出的气儿,没喘够两下,又被渠锦堂追上来,抱住了脑袋,湿漉漉吸他的嘴,往他的嘴里伸舌头。
  常乐被他吻得五迷三道,突然拔了魂的哼哼,惊着似的一瞪眼,搡他越扭越动情的肩,从鼻子底下发出声:“别……”
  渠锦堂自己也喘岔气了,脑袋里嗡嗡响,浑身的舒坦劲儿,吸着吮着,缠绵地跟他分开,分开了,又一秒钟都等不及,捧起他的下颌,轻轻啄他的下巴颏:“别怕……”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也知道这话太傻气,没说完先红了脸,“过去我老恨我的病,为什么别人都好好的,只有我……现在我明白了……”
  这刻,渠锦堂的眼里忽的亮起把光,是那种剔透的,一眼便能把肚肠藏的拐拐弯弯都看透的明亮,从未说过的情话,因为没说过,所以说出来,特别真。
  “那是老天爷要我遇上你,把你送到我身边,哪怕这么和你搂着一辈子……我也知足了……”
  就是这么笨拙的一番话,常乐听信了,于是当渠锦堂再缠着亲上来,他一点没躲避,很轻易的叫他吻住。
  他们借拔步床落下的幔子吻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另一边二房的西屋里,母子俩就着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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