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选导师的时候,很多人挤破头给关郅发了邮件,想让关郅选他们,部分原因就是关郅后面的团队。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毕业以后直接进团队工作,哪不比外面的强百倍。
只可惜,关郅眼瞎,那么多人偏偏挑中了冲他颜值而来的楚已溪。
关郅五点半下课,跟楚已溪约好地点开车过去接她,去了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之前楚演带她来过一次,价格高得离谱,不过口味绝佳是真的。
楚已溪默默感叹,老板赚得真是好啊。突然之间,关郅的身上,仿佛加镀了一层人民币的金光。
关郅在团队中的威信很高,但是架不住性格好,大家凑到一起就各种开玩笑,与其说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伙伴更贴切。
受到楚演的影响,楚已溪对这些社交场合并不陌生,话虽然不多,但是有问必答,交谈起来落落大方,丝毫不怯气。
坐她旁边的是大她几届的澶大学长,性格豪爽模样也清秀,对自家老板表示羡慕,说他收了一个优秀的关门弟子,关键还是这么漂亮的学妹。
关郅笑笑,表示认同,顺带一语带过她还是学生不能喝酒,劝退了大家劝酒的念头。楚已溪瞬间感动得一塌糊涂,默默决定以后不再骂他冷漠无情又变态了。
楚已溪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她家亲哥打过来的,喋喋不休叮嘱一大堆,不要喝酒不要待到太晚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诸如此类。
楚已溪怼他,自己是出来吃饭又不是去捣土匪窝,吃完饭就回学校,而且还有她导师在呢。
楚演又絮叨几句,让她矜持一点别被导师的美□□惑,楚已溪气得翻白眼,结果白眼还没翻完,就看见电话那头的人从走廊的另一头,朝着自己走过来。
楚演是不是神经病啊?还特意跑过来?
楚已溪挂断通话,要不是碍于餐厅的环境,她都想破口大骂了,“你怎么来了?”
楚演也很诧异,“我和朋友在这里吃饭,正要回去。”
哦。
楚演狐疑,“你以为我特意来盯你的?”
楚已溪心虚,平时也不见他反应这么快,怎么这会突然开窍了。
“我疯了吗?”
“你什么时候不疯。”楚演无情地揭穿她。
“……”
“你还要多久,要不我送你回去?”
“算了。我跟导师一起来的,自己先回去不好。”
“他等会送你回去吗?”
“送啊。不过他不住校,我不太好意思,想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自己打车?你平时不看新闻吗,那么多打车途中出事的,你怎么就不能长点心?”楚演说着渐渐来了火气。
“大哥?我今年24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好不好?” 楚已溪极度无语。
楚演语气坚决,“24岁怎么了?去跟你导师说,我送你回去。”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楚已溪觉得这个人简直神经病。
“不能,快去。”楚演越说越生气,音量也不自觉提高。
楚已溪见状,及时打住不想继续跟他吵,在这里吵起来也太丢人了。楚演不要脸,她还是要的,果断选择了妥协,“我服了。您能盼我点好的吗?”
楚演听后,火气稍微有些收敛,“我去外面等你。”
楚已溪骂了一句,“你快走吧,看着你就烦。”
楚已溪走进包厢,低声跟关郅声情并茂地吐槽了自己的亲哥几句,关郅了然,让她跟大家打声招呼就送她下了楼。
“老板,实在是抱歉啊,我不会给你丢面子了吧?”楚已溪是真心觉得抱歉,老板是好意带自己出来见世面,谁知道中途出了个神经病楚演。
关郅笑了笑说:“没有,没见他们一直夸你呢。”
楚已溪和她亲哥的事他知道一点,想到自己和严顾莱也是差不多,十分理解。
他把人送到门口,楚演的车已经开过来,这里并不能停车太久,楚演摇下车窗,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已经被揭得精光,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跟关郅打招呼。
楚已溪深表无语,笑着跟关郅道别,转身坐进车里,还乖巧地跟他挥了挥手,“再见老板。”
“嗯,路上小心。”
关郅目送他俩离开,转身走进餐厅。
餐厅一楼是半开放空间,一半的位子是完全开放的,另一半位子是半包厢形式,二楼是大间包厢,适合多人聚餐,顾客可以按照需求选择位子。
一楼上二楼可以走楼梯,也可以搭电梯,关郅的位子离楼梯较近,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右侧角落里某位谈笑风生的人。
好久了,他没见过徐闻这么放松的状态了。
确切地说,徐闻笑都很少笑得开怀。
坐在他对面的人,看不见全脸,只能看到对方修长的手臂,还有半张利落的侧脸,是个男人,看这穿着打扮,应该是位商业精英。
徐闻正和杨臻说到大学时期的某件趣事,心情大好,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开,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徐闻。”
徐闻顺着声音寻去,看见了关郅。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色令智昏
“关郅,好久不见。”
关郅笑着回复,“几天不见,怎么就好久了?”
徐闻心想,哪里来的几天不见?
关郅回头看向徐闻对面的人,棱角分明,干净利落的精英人士。
关郅向他伸出手,简单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关郅,是徐闻的……朋友。”
对方眸光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伸手与之相握,语气客套,“你好,我是杨臻。”心想,这停顿,还挺微妙的。
毕竟只是临时遇见,关郅没有待太久,和他们打过招呼寒暄几句,就上楼了。
徐闻对这突如其来的偶遇,倍感不解。
他们俩这是什么缘分,走到哪都能遇见。
杨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徐闻抬头就撞见对方探究的眼神,“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徐闻淡淡说道:“国外,碰巧遇见。”
“碰巧?”杨臻不大信,“他知道你对他……”
“不知道。”徐闻想了想,“见到的时候,都没认出我来,早就不记得了。”
“你们经常见面吗?”
“没有,才见过几次。”
“不大像啊,他在追你么?”
徐闻轻笑,“你想太多了。”
杨臻无情点破,“是你想太少了,你没听出来他说话的语气么,”说着摇了摇头,徐闻这性子到底是怎么磨成现在这样的,“占有欲那么强,怕不是误会了我跟你有什么。”
“我跟你能有什么。”徐闻觉得是杨臻太敏感。
“我们知道,他不知道啊,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杨臻端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放下,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五分钟之内,他肯定会联系你。”
徐闻笑了,打定杨臻肯定会输,突然就来了兴致,“赌注是什么,你说。”
“先欠着吧,反正满足对方一个要求,如何?”
“行啊。”徐闻眉眼扬起,没由来的就是莫名开心。
杨臻胜券在握,凭他多年跟人打交道,什么样的人没看过,他绝对不可能看走眼,徐闻这兴致勃勃的模样,着实让他抹了一把同情泪。
结果不出所料,三分钟不到,徐闻的微信就响了起来,他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可是,再看几遍都一样,发信息的人就是关郅。
关郅:你晚点还有约?
关郅:没约的话载我一程?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徐闻微微耸肩,表示自己输了,杨臻一脸意料之内,并无太多波澜,非常识趣地退出临时被无辜拉入的战地,“我晚点约了小沿,你跟他一起吧,省得被路人拍到,麻烦。”
徐闻对好友这种见色忘义的行径深表唾弃。
“不好意思,我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话是这么说,却还是点开微信界面,给关郅回了好。
关郅喝了酒,确实不能开车,送他一程也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他自己都忘了,就算是喝酒,关郅其实也是可以叫代驾的。
杨臻一脸苦口婆心状,“徐闻,别把自己关得太紧,你总要给别人机会,才能知道对方是贪图你的颜,还是觊觎你的钱,是不是?”
徐闻无言以对。
很久之后的某天,大家坐在一起,杨臻问了关郅同样的问题,关郅认真想了想,很正经地反问他一句,“我就不能觊觎他的肉/体?”杨臻很爽快地承认是自己见识太浅,并自罚一杯以示谢罪。
而在一旁安静听着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的徐闻,突然觉得一阵腰疼。
差不多半个小时,关郅从楼上下来,只看见徐闻一人在那坐着,百无聊赖地正在低头看手机,餐厅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舍不得破坏那种氛围,又站在原地看了一小会。自始至终,徐闻都没有抬过一次头,他突然对手机上吸引他视线那么久的内容感到万分好奇。
当然,关郅也只是想一想,他还不至于真的去窥探徐闻的手机。
每个人都有隐私,而且有被尊重的权利。哪怕是关系亲密,也不能成为剥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