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窦寇拿出蛋糕配套的小蜡烛,又掏出打火机点上,靳成就在边上看着。他太喜欢看窦寇干活了,举手投足赏心悦目,每个动作都踏实稳当。
靳成说:“得了,二八少女,现在我们年轻人都不流行许愿。”
窦寇认真地把蛋糕推到他面前:“愿望还是要有的,说不定哪天就实现了。”
靳成想说,其实他十岁以后就没有什么想要的了,但对上窦寇深沉的目光,他只能笑笑,没反驳他,不想坏了氛围。
靳成凑到火光边上,透过跳动的火苗,看到窦寇掏出手机在给他拍照。
靳成乐了:“窦少女,你是不是拍完要发朋友圈啊。”
窦寇想了想说:“可以。”
靳成就无语了,他假装许愿——原本是要假装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闭眼的瞬间,希望窦寇平安顺遂的念头突然就冒出来了,搁以前他是看不上这种愿望的,觉得俗气,但现在他好像突然能抓到这四个字的深意了。
他对着窦寇吹一口气,蜡烛灭了。
窦寇摸摸他头,眼里涌出淡淡的温柔:“生日快乐,小朋友。”
靳成一把打开他手,不自然地撇嘴:“男人不能摸头。”
那天靳成又在便利店拿了瓶小酒,窦寇要开车没法喝,他就一个人干完了,还吃了一整个蛋糕,有点腻,但无比满足,最后瘫在椅子上捂肚子,窦寇捏捏他鼻子,叫他猪,小金猪,靳成就很配合地“哼哼”两声。
远处,便利店的收银员小姐姐一直在偷偷看他们,捂着嘴窃窃私语笑。
靳成觉得,此刻的一切,恰如其分,水到渠成,又美好得让人害怕。
窦寇把他送回去半路,靳成酒劲儿发作了,别看他老泡夜店,酒量一点不行,每次都只敢偷偷用果汁兑着喝,还不敢喝多,一喝就上脸再喝两口准上头。不过一般他警惕性都挺高,不会让自己随随便便喝醉,今天有点放纵了。在窦寇身边,闻着他身上干净的洗衣粉味道,靳成忽然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一颗心像泡温水里似的,舒坦。快睡过去的时候,他迷迷糊糊扯着窦寇衣角问他:“我这么好,你为什么一直不下手?”
隔了很久,直到身边传来浅浅的鼾声,窦寇才答了一句:“不敢。”
因为太好了,不是不想,是不敢。
☆、犯规
初夏的时候,大学终于迎来了毕业季。校园里宁静优美的小树林,参天挺拔的小白杨还有波光粼粼的湖面,在毕业生眼里,都像是跟着太阳的热度一起化了,那些风花雪月,曼妙诗意的校园生活也都随着日子,慢慢被挤出毕业生们的脑袋,沉甸甸的前程、未知的人生糊满他们的眼睛,连带的还有那些不堪一击的、经不起深挖推敲的,没有未来的感情,和隐匿在胸口快要爆炸的暗恋。
凡此种种情绪缠绕在一起,就像这个初夏尖锐的蝉鸣,焦躁又沮丧。
靳成是真的桃花旺,多风流倜傥的传闻都挡不住痴男怨女们上赶子追求他,外加艺术系本来胆儿大的就多,花样也多,一批倒下,后面不死心又跟上。
特别是在这个毕业季,男男女女都想要放手一搏。
那天他正打球,和损友们一起尽情挥洒青春最后的汗水,结果好几个哥儿对他挤眉弄眼的,还故意放水给他,弄得他莫名其妙,后来有人给他个眼神,他顺着往场边上看过去,才看清楚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姑娘,靳成记得她,是传闻中,他们艺术系的系花何,何什么,具体叫什么靳成不记得了,他向来记不住无关人的名字,但总之她就是小郑同学牵肠挂肚都得不到的梦中女孩。
何姑娘长发披肩,粉白的裙子飘逸又温柔,她捧着瓶水乖乖等着,眼神都快粘靳成身上了,换别人,这样懂事儿的姑娘谁不心动?
偏偏遇上靳成。
靳成做事儿实在是不喜欢拖拖拉拉,看这姑娘在球场边上黏黏糊糊的样子,他浑身不得劲儿。
又打了几圈,终于跑到场边上想借着擦汗的功夫和她聊几句,何系花果然跑来了,犹犹豫豫把水递过去。
靳成没接,他说:“妹妹,我这人直接,喜欢敞开了说,不是你不行,是我心里有人了。”
几句话就把何姑娘逼得眼眶都红了。
“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我,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靳成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大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半天,“明知道心里有人还吊着你,这不是人干事儿,我做不出,也不想委屈你。”
“我能问问是谁吗?”何美女红着眼眶楚楚可怜。
靳成笑笑,把空的矿泉水瓶捏扁了,奔着垃圾桶投出一道完美的弧度。他没正面回答:“听哥一句话,世界那么大遍地都是好男人,我算个球东西,别吊死了。”
何姑娘那天像是哭了,但靳成没管,感情这事儿得快刀斩乱麻,不清不楚的对两人都不好,这道理他再清楚不过。
这么一插曲,靳成也没了打球的心思,和朋友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有人跑来压着他耳朵提醒:“成哥,刚那个姓郑的好像看到你了,你小心点儿。”
靳成眯着眼睛嗤笑:“怕屁,我等着。”
大学里到处是探头,他们这会儿又临近毕业了,他谅那个郑不知道啥玩意儿的,也不敢下狠手,再说论打架他是真不怕,从小自力更生长到大,因为嘴硬不肯吃亏,也没少和别人起冲突,打架都打出经验来了。
他心再大,架不住人家是真狠了心要来寻仇,那天晚自习回去,他结果直接就被人堵楼道里打了。
三打一,那帮人想着教育几下完事儿了,没想闹大就没下狠手,所以靳成勉强打趴一下一个,跑了。但他也没捞到什么好处,额头和嘴角都被打破了,他感觉自己这样子要回宿舍能吓死一群人,就想去隔壁药店买点药搞点纱布了事。
事儿还真有这么巧,站在药店门口,窦寇来电话了,伴着药店自动开门儿的机械声,他问:“你在哪儿?”
靳成本来想撒个谎说自己睡了,当场被戳穿,他叹口气,跑马路牙子边上一坐,烦躁地扒扒头发:“药店。”
窦寇来得很快,靳成半支烟都没抽完就看到街角那辆黑路虎飞奔而至,路边一停,老男人就一身煞气地冲过来,那架势,简直像是提着把大砍刀来寻私仇的。
窦寇面无表情地掐住靳成下巴,转到街灯下看。他手劲儿太大,掐得靳成很疼,但他没吭声,知道窦寇这会儿憋着气,所以甭管自己有没有错,他都得先顺毛摸,顺着哄。
“叔,我疼。”
“我错了。”
“叔。”
“老公。”
磨叽了半天,窦寇的脸色才稍微缓过来点儿,拽着靳成的手腕往车里带,靳成“嘶”一声,窦寇立马警觉地问:“疼?”
“嗯,手腕也……”
窦寇拉高他袖口,手腕处一圈红肿,估计过一夜就是青黑色,和窦寇又沉下来的脸色一样。
“去医院。”
“不用,喷个药就好了!”
“去医院!”
“真不用!我自己有数你信我,你看我手腕还能动呢,费那医药费干嘛,真没事儿……”
在冬夜街头拉锯半天,窦寇终于败了,无奈地把靳成抓回家里去上药。
“最近住我那儿,我每天接送你。”
他这么说的时候,靳成刚好仰着下巴,在后视镜里看自己的伤,脖子绷成一道漂亮的直线。窦寇就在边上静静看着他,盯着靳成浑身不自在。
初夏还不是很热,车里还打着凉爽的空调,但靳成这会儿却差点被窦寇甜出一身汗来。
他哆哆嗦嗦说:“没,没必要吧?”
“小心总没错。”
“不是,叔,这点小伤真没事儿啊,他也不敢干啥,学校现在都是探头,他不可能赔上自个儿前途不是。”
窦寇的脸绷得像块石头,软硬不吃,他说:“不行,我不能赔上你。”
靳成一愣,心里刹那间软得不行,他缩缩脖子窝进副驾驶,小声嘟囔:“你这样很犯规啊。”
最后这事儿就遂了窦寇的意,每天按时接送靳成上学,游乐乐羡慕地说:“你叔对你真好,真的我爸对我都没那么好。”
靳成笑着挤兑他:“是啊是啊羡慕吧重新投胎吧。”
游乐乐问:“不过你叔这样不耽误上班么?他做什么的呀,看上去挺有钱。”
他这么一问,靳成就愣住了,好半天才怔怔回了句:“我也不知道。”
游乐乐很惊讶:“啊我以为你俩挺亲的。”
☆、对象
靳成最后也没住到窦寇家去,只答应了出门让他接送。
他后来几天一直在想游乐乐的话。
他觉得游乐乐是对的。
前阵子靳成心里老不踏实,但也一直没去细想为什么。现在他知道了,因为窦寇对他太好了,百依百顺,好像从来也没当着他面儿发过火,他甚至都怀疑窦寇这人有没有脾气。但事实是,人怎么可能没有脾气,而且靳成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种无原则无底线的好肯定事出有因,至少绝不是因为一见钟情。窦寇越是不说,他就越是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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