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得脊背都震颤了,又隐约生出一股莫名的欣喜。
“我不懂什么?”
“现在不能说这种话哦。”
“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坐在我身上的时候,不能说。”
他的语气比刚才还要甜腻。桑枝不怕死地在他的耳边说:“可是就是甜的。比梅子甜。”
他的手指流连地抚摸着桑枝,后颈、背脊、腰肢,像是抚摸什么易碎的宝物。
手指潜入了裤子,从后方慢慢滑向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方……桑枝不由得抖了一下。
手指又不动声色地退了出来。
背脊被抚摸着,又闻着温暖的帐中那奇异的芳香,桑枝犯起困来,打了个哈欠坠入了梦乡。
第8章 地道
廊内的窗下,有一只破碎的蝴蝶。
缎子般银蓝色的残翅,在十月的冷风中抖动着。
为什么这个月份了?还会有这种大而美丽的蝴蝶?
桑枝伸手捏着那半个手掌大的翅膀,刚碰到就碎在了手心,只留下了一些磷粉。
银色的、带着幽蓝色的磷粉。
“你在干什么?”
小蓟走了过来。桑枝站起身,让他走过去。
“蝴蝶么?”他往地上冷冷地看了一眼,“这种东西总是到处都是。六月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
听他的语气,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了。
“这叫做什么蝴蝶?怎么会死在这里?”
“蓝色的,就是蓝蛱蝶吧。现在是它死的季节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我觉得很漂亮。”
“这种东西不干净,不要碰,好吗?”
他伸手摸了一下桑枝的脸,眯着眼睛露出一个微笑。桑枝只好缴械了:“那我把它捡起来扔了吧。”
“叫人扫掉就好了。”他果断拒绝了,“磷粉有毒,不要碰。”
小蓟在这种小事上表现的冷酷,让桑枝觉得很困惑。果然是见过血的人么?
手上的磷粉,跟昨日在他衣上看到的那么相似。
午后,寨子里陷入了一种休憩时的寂静。天色如宣纸,总是晕染开几团淡墨。
桑枝静静地下了楼,溜到库房。
库房后方就是码头上的水龙。守着库房的是个老人。坐在一方朱木小凳上,和老太太一样抽着味道辛辣的兰花烟。
“能让我进去吗?”
桑枝上前问他。
老人皱缩的眼皮稍微掀了一眼,看着桑枝说:“有凭证吗?”
“凭证?”没听说过需要那种东西,“但是……我是头人房里的人……我想拿一些黄芪,给他煮粥。”
老人看了他一会儿,把烟筒放在手心敲了一下:“进去吧。药材在倒数第三个架子上。”
桑枝进了库房,掩上门。
里面很大,高高的木架子横着排开,分成两列四纵,分别放着毛皮、食物和药材、古籍等等,也有矿石和颜料,墙上挂着各式的兽角和弓箭。
为了防火,里面没有窗。四处都堆着以备扑火的滑石粉。桑枝拿了一盏小油灯,点了火捻子,隐隐有风吹的火苗轻抖。
走到里面的药材架子上,很快就找到了黄芪,用油纸包了一些塞到衣衽里。
从地下室往上吹来的风,让油灯抖得更厉害了。
桑枝站在通往地下室的风口上往下望去,下面黑洞洞的。
然而,在一片黑暗中,却看到了那一点银蓝的磷光。
桑枝拿着油灯,谨慎地一步一挪走了下去。那抹磷光那么诱人,像是诉说着枕边人没对他说出口的所有秘密。
走到了阴暗的地下室,灯光照亮之处,磷光又消失了。
桑枝摸着墙上铺着的油毡,屏息凝神地,听到毡子后面传来女人的笑声。
没多想就摸索着找到了毛毡后的拉环,打开了暗门。
里面是一条洞窟里的石道。小蓟说过的暗道果然是真的。光线曲折着从上方的孔洞里射了进来。
暗门砰地一声在身后关上了。听到一个男人的喝声:“什么人?”
是九龙的声音。刚才那黑暗中,魑魅般横行在脑中的猜忌瞬间溃散了。
桑枝等在原地,光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形挡住了,九龙拧着眉出现在了拐角。
他那双一黑一灰的可怕眼睛看向桑枝身后,知道他是独自一人前来后,他放下心来,一下子歪起嘴角笑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他的个子也是相当高,绕着桑枝转了一圈,像是某种在评判猎物的黑色野兽。
“来库房拿东西,偶然找到了暗门。”
“哦?这么巧?知道这条路的人可不多哦。”
桑枝扬起下巴,问他:“那个女人是谁?”
“她呀,”他有意拖懒了声调,“一个想钻少爷被窝的丫头罢了。”
“你真可耻。”
九龙嗤笑一声:“你这股劲儿,真像是个没出阁的黄花闺女。”
他的手若有若无地搭在桑枝肩头:“九龙我从来只喜欢婊子,不过对于你,我倒想试试。”
他俯耳到桑枝耳边:“难道说我哥……还没给你开苞吗?”
桑枝一听这话,耳朵又飞红了。九龙见了,哈哈大笑起来,“真是笑死人了。同样都是玩,大哥他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要放长线,钓大鱼。”
“多劳你费心,我要走了。”
桑枝调头准备走,被他一把拦住了。
“是,他愿意一根线钓大鱼,我就是遍撒网捞小鱼,我可没那种耐心。跟爹说的一样,我永远比不上他。”
他凑近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低:“吃死在他一个人手里,多可惜啊。你这么漂亮。”
桑枝不答话,扭过头要走,他又用一根手指勾了一下他左耳上的耳坠说:“算了,随便你吧。不过劝你别瞎想,这里的人都知道,他对着女人是硬不起来的。”
桑枝回头冷冷瞥他一眼,打开暗门原路出了库房。
“怎么去了那么久?”
守库房的老人在他身后喊,桑枝也只当做没听见。
对着女人硬不起来?那是什么意思?
第9章 美人蕉
“粥好吃吗?”桑枝紧张地问道。
小蓟拿起瓷匙,吃了一口,然后点点头。
他眨着眼睛,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本来是黄芪淮山粥的,但是想到你喜欢吃甜的,所以加了一些桔饼丝……不会太腻吧?”
他舀着那淡绿的粳米粒,似乎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果然他不喜欢吧。
“怎么了?”他突然看着桑枝问道。
看见桑枝露出不解的表情,他放下粥碗问道:“怎么突然给我煮粥?”
“因为……”桑枝垂下头,“以前我小时候,秋天的时候就会吃这种粥。”
“不是。”他握住桑枝的手,“感觉你像是做了什么坏事,想弥补我呢。”
他说的好直接……
“桑枝有什么瞒着我吗?还是有什么想问我的?什么都不说,我可是没法知道的哦。”
桑枝把手从他手心里抽了出来,走到床边伏上去:“什么事都没有!”
这夜,他回来得很迟。
掀开被子的时候,桑枝正把脸埋在被子里。
头发又被抚摸了。
“闹脾气了?”
从枕头里,传来桑枝瓮声瓮气的声音:“没有。”
“不让我睡在这里吗?”
“……没有。”
他轻轻笑了:“猫也会亮爪子呢,桑枝却一点脾气也没有。也太好哄了。”
桑枝稍微侧过脸,黑暗里只看得见亮晶晶的两只眼睛:“那你走吧。”
“那我走了?”
听见他起身,门被拉起又关上了。
桑枝立刻抬起身来看,却发现他还站在房里。
“你……你不是要走吗?”
不由地嗔了一声。黑暗里,被走过来的男人拉起来紧紧地拥抱着,灼热的呼吸喷在耳边。
裤子被扯掉了,下半身都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中。
腰上隔着衣服顶到了什么东西,桑枝浑身颤抖起来。还是害怕。
“别害怕,别害怕。”感受到他的颤抖,小蓟又停止了动作。脊背被安抚地一下下顺着抚摸着。
“你可以……不用顾虑我的。他们都这样。”桑枝攀着他宽阔的肩背,有点委屈地这么说。
这个“他们”,指的是之前听到的所有被卖给男人的孩子的命运。
“你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小蓟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回荡。
又是那股让人晕眩的淡香。桑枝有点委屈:“别人告诉我,就算刚开始不习惯,以后慢慢就会好的。”
“哎……”他慢慢地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褪去了衣服,再度拥抱在一起。
吻着他的感觉,像是在吃蜜……桑枝的脖颈被吮吸着,往后仰着头,轻声说:“你的舌头……好甜。”
他的吻慢慢地往下,脖颈、锁骨、心口。
“桑儿没有反应呢。为什么?”
桑枝又垂下了头:“对不起……”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不喜欢这样?”
桑枝摇摇头,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低声开口道:“之前,家里被一群人闯进来。爹娘都被杀了。爹被杀的时候,我就躲在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