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他忍不住拿手里那本书,问言禾,“佐助和鸣人还有感情线?”
言禾笑得更凶了,却没有回答他。
北陆静躺在沙发上,看着厨房很少下厨却还在试图忙着的言禾。
他心里复杂情绪又一次涌上了心头。
他这些年一直觉得自己挺软弱的。他软弱到自我逃避。
用面无表情掩饰自己可能的一切弱点。
他从小就觉得,他的自我封闭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浮生未歇,他如浮萍,遇之言禾,差点忘记了孤单。
言禾一踏进家门,就忙忙碌碌不停。在厨房噼里啪啦地猛操作一番。
他吹着有节奏的口哨,袖子撸到胳膊肘,在灶台那边忙活。
也许是许久未用的原因,他连火都打了几次才开。
生疏的连锅放在哪里都翻箱倒柜才找到。
可是他还是一一把所需要的东西都备齐了。
北陆在客厅沙发上躺着,一直没闻出来他到底烧的什么。
只知道他忙的不轻。
各种各样的声响不绝于耳。
直到言禾端着热乎乎的碗小步跑过来,把碗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双手连忙捏住耳尖缓解滚烫的余温。
“今天元宵节,我没叫徐来送饭过来,外卖送过来就糊了。昨天家政阿姨来的时候我让她特地在楼下买的宁波手磨汤圆。”
言禾递给北陆一个白色的汤勺,蹲在茶几边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巴巴的望着北陆。
像是等待夸奖的孩子,眼睛里满是童真,焕彩生辉。
让人下一秒就能陷进去。
北陆伸手接过汤勺,像是有千斤重,压得他手都有些颤抖,碗里的热气缭绕,他眼前迷蒙一片。
可碗里的汤圆个个饱满,雪白雪白如珠玉似的,在客厅水晶灯的映射下散发着色泽。
北陆不自然的吸了一下鼻子,说出口的声音沉沉的,略有鼻音,“一起吃。”
言禾继续看着北陆,也不起身,“我第一次下,好多个都糊底了,我待会泡包泡面就好。”
北陆心里顿时波翻浪涌,一口汤圆入口,没来得及品什么馅,他就借着烫的借口,别过脸,连眼睛都不敢眨,微抬起头,大声喘着气,让呼气声音盖过自己的哽咽声。
言禾见他烫,连忙起身,“烫,你就冷冷再吃,我去泡面。”
还好他走了。
北陆听见他拖拉着进厨房的声音,才慢慢转过头。
他眼里隐忍的情愫浓厚的如墨一样,沾上他心里的泪,迅速弥散开来,他想收都收不回来。
因为已经印染至全身的脏腑经络,肌腠皮毛。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佐助和鸣人就是我自己看的时候随便想想的,婊要打我!!!
第10章 今夜半
言禾 我是北陆
2019年02月20日 夜半 天气阴
这么浅近的伤口
却越来越艰深
夜半,万家眠。
北陆睡意全无。
卧室的墙上那盏壁灯,把房间衬得昏黄,只留墙上的一圈光影。
圆形的灯管,正中心灰暗的地方却有一个木质的平台,上面安静的躺着一个大雄。
他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左手随意的搭在脑后。
似乎在等哆啦A梦。
就这样安静的不知道等待了多久。
北陆心想这个设计师估计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北陆平躺在松软的床上,他只占了床的小半。
还有大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蓬松枕头。
新换的,被熨烫的很平整的被套依然有大半平坦的铺着。
枕套上似有似无的,残留的洗衣露的味道,时不时狡猾的溜进北陆的鼻腔。
跟言禾身上的味道一样。
清新且干净。
晚间,赵女士打过几个电话来催言禾回家吃饭,言禾都不耐烦的拒绝了。反倒是徐来的一通电话让他欣喜了几分。
他让北陆早早地上床,给他留了盏灯。
就自己待游戏厅,跟徐来一起约战去。
外面不时传来言禾暴躁的怒吼。
“徐老板,你特么不是人民币玩家么?怎么今晚钱没充够啊,被人家吊打这么惨。”
徐来那头不知道回了什么,言禾愤怒的拍桌子。
“你个二货,脑子里是不是装的都是火锅的汤底。”
北陆估计他跟徐来两个人又在游戏上扛上了。
徐来又被他骂得够惨。
不过,徐来应该也习惯了。
他们俩的相处模式无非就是你骂我我骂你,然后还是卿卿我我好兄弟。
北陆在卧室百无聊赖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实在躺不住,也睡不着,他便披了件厚外套,想去客厅倒杯水。
他拖着拖鞋,从木质的地板上滑过发出轻微的闷重声,起床时稍微用了点力气,伤口的地方有些撑开,他便只一只胳膊套进了衣袖,另一只尽量抱胸,外套松垮垮的耷在肩上。
“咳咳”他微弯腰,一手握拳放在嘴唇边,屏气慢慢咳嗽。
他打开卧室的门,外面亮堂堂的光线窜了进来。
他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等他适应过来,才循着声音看到背对着他的言禾。
他双耳戴着耳机,整个人赤脚蹲在椅子上。电脑上的游戏人物不断走位,他骨节有力略粗糙的手,敲打着键盘,在安静的客厅里发出响亮的声响。
他刚才急匆匆洗了澡,头发也没吹干,擦头发的干毛巾还一长一短的挂在脖子上。
而两只拖鞋被他甩的东一只西一只。本来整齐的客厅里,散落着他换下来的衣物。
夜色凉薄如水。
显示器暖色调的光线勾勒出言禾刚硬的下颌线。
北陆倚靠在门框上,无声无息的看着他。
听着动静想象言禾此时脸上丰富的表情。
他一定是英气的眉毛都拧巴在一起,平时黑亮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总是放荡不羁坏笑的嘴角,此时几乎摆出最别扭的角度。
在京都,北陆时常会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勾勒言禾的脸。
有的时候他在图书馆看书,看着看着言禾的影子就会在书页上跳动,书本散发的恬淡的味道里都夹杂着他的愉悦。
有的时候他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走着走着言禾就像夏天的树影,一直给他遮阴纳凉,连燥热的空气都仿佛被他带走。
可那时候的言禾都不如眼前这个爆着粗口的他来的那么鲜活真实。
那么让北陆挪不开眼。
不知道站了多久,也许是深夜寒气逼人,北陆忍不住又小声断断续续咳嗽。
他尽量别过身体,侧过身,发出最小的声音。
但言禾还是听见了。
游戏里正好音乐声音转调,他摘下耳机。
转过头,拧巴的眉毛还没舒展开来。见北陆站在那里不知道待了多久,一身的寒气,咳嗽个不停。
他嗖的一下,光脚就从椅子上跨了下来。
没两步就奔到北陆跟前。
一把抓住北陆有些冰的手,气急败坏的说,“大半夜你站在这里要死啊!”
言禾略有粗糙的大拇指指腹覆在北陆凉凉的手背上,无意识的摩挲,那温热的触感,似细细麻麻的电流一般,一直窜至他的心尖。
他的心忽的乱了节奏。
默默地狂跳不止。
他低头望向言禾光着的脚。
客厅不似房间,铺的全是冰凉的大理石地砖,就算有地暖,这半夜光脚常人也受不了。
“地上凉。”北陆稳了稳自己的心跳。
言禾松开他的手,蹦跳着去找鞋。
“你还知道凉。我以为你不知道呢?”言禾在沙发处找到自己的两只鞋,快速套脚上,没好气的回他。
又拿起沙发上的厚毯子,大步走到北陆面前,给他裹好。
一只长臂从北陆头顶扯了过去。
北陆呼吸一滞,言禾稍厚略性感的唇齿就在他眼底。
北陆身高跟言禾差不多,只是言禾天生就是大骨架,看着就比北陆壮实不少。
言禾稍踮起脚,毯子从北陆的身后绕了过去。
他高挺的鼻尖从北陆脸上微微略过。
北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他的理智告诉他该抗拒着,可内心却总是舍不得。
他贪婪的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他的心底就像是有一个火山口,一直在冒着泡。
终将有一天万劫不复。
好在言禾只是给他裹了层毯子,便松开手。
“你这几年就是这么作践自己的啊。”言禾继续揶揄着他。
北陆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他握着玻璃杯的手,似还残留着他指腹的余温。
“你难道不睡觉?”
言禾听着这话,嘴角立马换了个意味不明笑,“原来你在等我...睡觉!”
他故意拉长了语句,最后两个字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他坏笑的看着北陆。
北陆端起水杯轻抿了一下,就将水杯放回原处。
也不答话。
径自回屋去了。
只有言禾知道,北陆看着面上还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波动。
但是他刚才握着水杯的手抖了。
北陆躺在没什么热气的被窝,双脚还是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