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可清很是感慨,以前的他曾无比奢望自己能成为这房间的常住人口,却求而不得,没想到,现在自然而然地就住了进来。
世事真是变换,谁能想到昨日种种,会演变成今日的景象呢。
男人弯了弯嘴角,拿起衣服走进浴室洗澡,舒适的热水从头浇到脚,洗去了他一身的疲惫。
另一头,古伊弗宁拿了衣服去别的房间洗澡。
不过洗澡前,他先在客厅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给全身上下的肌肉充充血,好让自己的身材线条看上去更明显一些。
开始了,这个男人他又开始了!
心机与骚气并驾齐驱。
洗完澡出来,古伊弗宁故意没有穿睡袍,而是将一条白色的大浴巾围在腰间,还特地将浴巾扯下一点,将掉未掉地遮住重要部位。
男人紧致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完美的腹肌浑然天成,光洁的肌肤上贴着一层薄薄的水珠,反射着晶莹的光泽。
性感!火辣!诱人!
他一走进房间,牛可清也正好从浴室里出来,两人的目光一下就对上了。
彼此静默地相视。
古医生裸着精悍的上半身,腰侧的人鱼线流畅地汇入正中间的凹槽,水汽裹挟着骚气一通氤氲,有种即将要下海的既视感。
而牛医生呢,他身穿一套深灰色加绒睡衣,丝毫没有美感和时尚元素,但胜在保暖,脚上还套了双毛茸茸的老年棉拖鞋。
古伊弗宁:“......”
牛可清:“......”
在浓重的尴尬之下,他们的目光彼此扫视,像一道激光把对方从头扫到脚。
看这阵势,明显是一个打算在床上激战三百回合,一个则打算开启早睡早起身体好的养生模式。
“牛、牛爷爷?”
“欸、欸......”
古医生一双瞳孔剧烈地震,吃惊地看着牛可清这一身溢出来的地气儿,问:“您这架势......是要抱个保温杯去泡脚吗?”
牛医生脸上直发烫,“在藏区呆一年习惯了,那里昼夜温差大,我又畏寒怕冷,晚上一般都穿得挺保暖的,怕冻着自己。”
古伊弗宁不知该怎么接,将腰间的浴巾扯上了一点,双手默默地抬起又放下,竟然有点想捂胸。
牛可清挠挠鼻尖:“那个,你......身材保持得不错。”
古伊弗宁抿抿唇:“毕竟,我......时刻准备着。”
两个人再次陷入无言以对的尴尬:“......”
沉默半晌,古伊弗宁虽然无奈,但还是走过去,拿起牛可清搭在脖子上的毛巾,用毛巾轻轻地帮他擦起了头发。
他将白色的毛巾覆在牛医生湿漉漉的头顶,手指有时会扫到男人柔软的发梢,指尖的痒意就像一串电流,通过整条手臂钻到了心脏里。
五分钟后。
古医生就给人擦个头发,差点把自己给擦硬.了。
下腹的火越烧越旺,他忍得有点牙臼打颤,然后往下一瞥眼,看见牛可清那件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的老年睡衣......
火便下去了一点。
再一瞥眼,他又看见牛可清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那不时滚动的性感喉结......
妈的,火又燃起来了。
古医生怀疑自己是个煤气灶。
帮牛可清把头发擦干后,古伊弗宁像个黄花大闺女一样坐在床边,姿态一动不动,殊不知那颅内正进行着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忽然,他像根弹簧一样弹起来,走出房间,牛可清把他叫住:“你去哪?”
古医生有点憋屈地说:“出去客厅透透气。”
男人很乖地走去了客厅,自己在沙发上静静打坐,闭目凝神,清心寡欲,以缓解那些蠢蠢欲动的“麻烦”。
他再进房间的时候,牛可清已经躺上床了,他以为牛可清睡了,便静静地把灯关上,轻手轻脚地上床。
没想到一躺上床,牛可清就抱住他,红着耳朵尖,轻声问他:“你......很想要吗?”
如果爱人想要的话,他是一定会给的。
“我会等到你主动说愿意的时候,再做,”他轻轻地吻了吻牛可清的唇尖,像小鸟啄过枝上的小松子,克制又温柔。
牛可清主动吻他,他便覆身在牛可清之上,双手托住牛可清的颈脖,柔软地去含他的嘴唇和舌尖。
一年多了,他们第一次同床而眠,两个人盖着同一张被子,相互用体温暖和着对方。
睡前,这两位男士进行着再平常不过的闲聊,各自讲了些生活里的繁琐小事,却不觉得枯燥。
“今天我遇到一个旧病人,上次见他大概是两年前了,”古伊弗宁说,“我发现他比以前老了很多,他的伴侣也老了很多。仅仅是两年而已,人的变化就这么大了,你说两年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两年后?”牛可清想了想,“那时的你和我,大概......会多出两条皱纹?”
古伊弗宁又将怀里的人抱得紧了些,牛可清离开了他一年,他真的怕了。
这漫长的一年里,他总是在半夜梦到牛医生,醒来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抱住的人,那种悲凉和孤寂令他心有余悸。
“人越老,衰老的速度就会日益加快,”他说,“所以人总会恐惧时间流逝。”
牛可清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睡意渐渐袭来,迷迷糊糊地说:“时间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永远永远。”
古伊弗宁把牛可清抱得很紧,紧得骨头都在发疼,像一个得了创伤后遗症的人,迫不及待地抓紧可以令自己伤愈的灵药。
他提着心吊着胆,生怕一觉醒来......这只牛就会又跑了。
“以后别再一声不吭地跑了,”古医生的声音轻轻地,语调是极温极软,“要是以后我俩吵架,你再去个新疆内蒙古什么的,我上哪去找你?我告诉你,我活不了。”
牛可清一句也没听见,他已经睡着了。
古伊弗宁伸出一根手指,在牛可清的手掌上写了一个“古”字,喃喃道:“想把我的名字刻在你的手心,以后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直到深夜,牛可清已经沉沉睡去,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一丝月光,古伊弗宁静静地注视着熟睡的枕边人。
昏暗之中,他这目光独一无二的那般珍贵,全都赋予了眼前这张睡颜。
他薄情、丑恶,似渣滓那般腐朽,而牛可清却一直温和着,柔情、一尘不染,像夜里照在他枕头边的洁白月光。
他何德何能,能遇上这样一个人。
目光再也挪不开,眼睛也不舍得闭上,他就只想守着牛可清,守着他一整晚,甚至是一辈子。
愿将余生所有的深情和温柔都赠给眼前人。
偷偷地,古伊弗宁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我,爱,你。”
第70章 执子之手(完结)
“身体里的铁,只够打一枚钢钉,留给我漂泊一世的灵魂,就钉在爱人的心上。”
——《身体清单》
两位医生在医院走廊里迎头碰上,古医生一伸胳膊,用手中的文件夹将牛医生拦住,“这位先生,去哪啊?”
牛可清强压住上翘的嘴角,故作正经:“没去哪,刚开完会。这位同事,有何贵干?”
古伊弗宁暗暗抬眼,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无人注意这边,便伸手轻捏了一下牛可清的耳垂。
那软.肉的手感又薄又冰,叫人想含上一含,用滚烫的舌头把它化掉。
牛可清被他这个举动吓得脑袋空白,慌张地拍开他的手,“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古医生淡定自如,他的视线聚集在牛可清的两瓣嘴唇上,红润剔薄,像上了朱砂的蝉翼。
他凑近牛可清耳畔,发出磁性的声音:“亲爱的牛医生,我想染指你。”
这话说得像一份最真挚的恳求,又像一份背德的诱惑,果然,热恋期的男人都有一匹野马的灵魂。
难以启齿的欲望开始挥发了,他虽说过等牛可清愿意才做,可等待的时光太过难熬,于是决定催催进度。
这进度催得牛可清脸红耳烫,踩着对方的皮鞋一顿乱碾:“去你的。”
古伊弗宁被骂得兴奋了,将牛可清拉近了旁边男厕所的隔间里,一关门,就把人抵在隔间的木板墙上,一通亲吻。
好不容易喘口气,牛可清捏住他的下颚,“古医生,你不是有洁癖?”
“别说是洁癖了,一遇上牛医生,我就是绝症也好了。”
“狗东西,又在说什么傻话。”
跟男朋友接吻的感觉太过美好,古医生食髓知味,巴不得天天把牛医生抱在怀里亲。
他将双臂虚拢在牛可清的腰两侧,以高挺的鼻尖顶.弄着男人的脸颊,若有似无地蹭着蹭着,擦着擦着。
嘴上动作亲昵,那爪子还不安分去扯对方的白衬衣。
“喂喂喂!”牛可清被他蹭得有点痒,有种这狗东西在跟他撒娇的感觉。
此时的他看上去太美味,美味到......让古医生很想扯开他的白大褂,扒开他的衬衫扣子,好好地弄一下那副裹在严谨皮囊下的身体。
噢,又来了,他的变态欲。
古伊弗宁:“让我摸摸。”
牛可清:“……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