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经受不住半点蹂躏的睡裤很快就被扯下来扔在一边,林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之前的事我不怪你,但你不能这样,我不愿意,这是强奸。”
吴霁心被“强奸”这两个字眼彻底伤到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林頔知道自己挣脱不开,只能尽最大力气抓住他在自己身下作乱的手,求他:“我们好聚好散,好吗?你长大了。”
他想不明白,他不服气,被百般折磨的明明是自己,为什么他看起来比自己更难过。
太好奇了,林頔忍不住睁开眼,盯着自己上面的人,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伤心,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
吴霁心被突如其来的目光蜇到了,他不敢和这样的眼睛对视,掩耳盗铃般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第49章
他着急地掰开他的腿,幼稚的想凭借这事证明什么,连润滑都没做就莽撞地撞了进去。
他们已经半年没做了,突如其来的异物刺入让林頔觉得自己被撕成了碎片,他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像条濒死的鱼一样躺在床上只剩一呼一吸。
吴霁心捞起他的上半身,掰过他的头,强迫他看着他们身体交合的地方,语气是无限悲哀,“我们都做过这样的事了,你怎么能说我们什么都不算。”
他动一下,林頔就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搅得移了位。
吴霁心只顾抱着他,眼泪蹭了林頔一脸,神经病一样絮絮叨叨说着胡话。
“我一定把那个医生找到。”
“你再给我几年,我很快很快就能独当一面的,再给我几年。”
见林頔没反应,他又急躁地去吻他的嘴,但林頔牙关紧闭,不让他的舌头进来。他被这样的拒绝激出了更多的眼泪,黔驴技穷的他想起以前林頔最架不住他撒娇装可怜,于是哭着去吻他的眼睛,可怜地哀求他:“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走了我会死的。我没办法不爱你,你让我死我也没办法不爱你。”
林頔只觉得此刻吴霁心埋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快要把他刺穿了。这就是你的爱吗,太疼了,太烫了,要把我烧的尸骨无存了。
吴霁心的挽留非但没起到一点作用,反而更像催化剂,林頔觉得自己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连骨头都不剩。
他狠了心要走,一声不吭地任由吴霁心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你愿意奸尸就奸尸吧,林頔想。
他俩这场荒谬的性断断续续持续了几个小时,吴霁心像在报复,林頔像被凌迟。
林頔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直到深夜,等旁边的吴霁心睡着才轻手轻脚地起身。
他一只脚刚踩到地板就险些摔倒,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没办法正常行走了,他勉强扶着床沿下了地,又扶着墙边一瘸一拐地走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灯“啪”的一声开了,林頔身上的狼狈痕迹顿时被照得无处遁形。他照了照镜子,下颌骨有两处明显的指印,脖子和锁骨全是吻痕和淤青,看样子遮都遮不住。他叹了口气,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全身,发现大腿根上有些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林頔不敢洗澡,他怕水声太大把吴霁心吵醒,那自己一会儿就没法走了,只好拿了块毛巾,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一番,又轻手轻脚地去拿消炎药给自己涂上。
那块带血的毛巾被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看着肮脏无比。
连林頔自己都惊讶的是,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完全没让他觉得羞耻,只觉得悲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种地步,连在自己家都要偷偷摸摸。
他把自己处理得像个人后,迅速拿上了自己的全部证件和电子产品,连行李箱都没拎,只背了个包就离开了。
连清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时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刚想继续睡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他迷迷糊糊的接起来,对面立刻传来林頔的声音。
“快点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连清觉得自己当他的朋友真是要折寿十年,头疼地扶着脑袋下了地,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一阵小跑给他去开门。
他一打开门瞌睡就全吓醒了,刚要骂人的话哽在喉头。
门口的林頔穿了件白衬衣,尽管扣子扣到最上一颗依然能看到脖子上的青紫痕迹,脸上还有泛着淤青的印子。
连清愣在门口,上上下下打量了林頔半天,等林頔一只脚迈进家门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冲进厨房举了把菜刀出来。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林頔轻车熟路地拿出他的专属小拖鞋换上,一抬头就看到头发糟乱、眼睛浮肿、一身蜡笔小新睡衣、举着菜刀、嚷嚷着“我杀了他”的连清,一时竟没忍住笑起来。
“只见过患者举着刀要砍医生的,头一次见医生要砍患者的。”
连清是气极了,“他有个屁病,给他看病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早他妈好了,你别拦我!”
林頔把包放在玄关柜子上,“你可要想好了,杀人要蹲监狱的,你这小脸进监狱不出一周就得屁股开花。”
原本还举着菜刀的连清立马扔下菜刀,隔着蜡笔小新睡裤惊恐地捂住自己屁股,愤愤地骂林頔:“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能开得出来玩笑!”
林頔不逗他了,往沙发边上走着,恢复了正色,“你别急了,又不是多大的事。”
他正打算坐下,然而屁股刚接触到沙发就痛苦地“嘶”了一声。
“你家沙发怎么这么硬?”
连清给他扔了个抱枕,“你趴着算了。”
说完忍不住又加了句:“你自己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我能不急吗?”
被林頔这么一番折腾是睡不着了,连清去厨房倒了两杯温水,自己先闷了一大半,才把另一杯递给林頔,“我真想不明白你怎么喜欢这样的,还把自己玩进去了。”
“我本质看脸你不知道吗?”林頔侧着身子靠着抱枕,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横在沙发上,一只手不忘招呼连清,“你端个杯子站着干什么,我看你还得仰起脖子。”
连清不情不愿地挨着林頔坐下来,吴霁心这几个月在他心里好不容易垒起来的好形象一下全塌了,连清严重怀疑他有精神分裂,不然怎么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个好好学生的样子,唯独在林頔面前才有暴虐的一面。
情情爱爱原来都是这狗样子,连清在心里呸了一口。
林頔侧过头,看到一脸拧巴的连清叹了口气,“我们不提他了,好吗?都过去了,我很快也要走了。”
他在说话的间隙伸出一只手放在连清大腿上轻轻拍着,连清瞟了他一眼,内心想:试图通过单一重复行为缓解焦虑。
跟自己还要装云淡风轻,真不知道他的自尊心到底金贵到值几个钱。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还是顺着他走,“行吧,以后都不提了。对了,我们后天和刘律师一起吃个饭吧,正好问问这些事对你以后影响大不大。”
林頔非常有节奏地在他腿上重重地拍了几下,表示他同意,隔了好一会出声问他,“有烟吗?”
连清从茶几里掏出个烟盒,“红酒爆珠,要吗?”
“真他妈娘。”林頔笑了一下,接过打火机和蓝白色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咬碎烟嘴处的爆珠,点火。
第50章
吴霁心做了一整晚梦。
他先是梦见小时候和父母一起过年,小小的他以为此刻即永恒,然后又梦到初中父母吵架要分家的场面,他回了学校,一个女孩递给他一封情书,他看了那女孩的脸一眼,长得还可以,就同意了。场景又变换到高中,他的性格越来越奇怪,奇怪到要用一个疾病的名字来定义,他莫名其妙的被送进三成书院,莫名其妙的去了研究所,莫名其妙的遇到了林頔。
梦境在此时开始变得混乱无比,针管手术刀电子屏,横幅墓地记者证,同事法院警察局,还有远处微弱的、悲伤到极点的声音:你说你爱我的,但为什么每次都让我一个人摔下去,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吴霁心猛地坐起身来,他被吓醒了,六月的天也没开空调,浑身都是汗。
他刚打算下地洗个澡,忽然发现身边没有人,梦里那道声音在他耳边炸起来。
他一脚轻一脚重地下地开灯,急切地扫视整个房间。行李箱还在,人应该没走,他松了口气。但这轻松劲没持续多久,他一回头就看到身后床上有一小片血迹,已经干了,看样子过了很久。
吴霁心头皮发麻,踉跄着跑到卫生间,带血的毛巾显眼的躺在垃圾桶里。
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行一步重重地坐在地板上,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明明那么用力地想对他好,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伤害。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没有他的人生林頔会过得更好,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搅乱了林頔的生活,逼着他、求着他接受自己这份烫得烧人的感情。但他也知道林頔曾经全心全意信任过他,只不过自己在阴差阳错间把这份信任彻底毁了。
此时天还没全亮,卫生间的通风窗户大开着,清晨的雾气也稀散着透进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