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
郁之闻记起来一些片段,抿了抿唇。
第16章
一条板凳,一轮艳阳。
谢褚母亲铁面无私的一根戒尺。
那时候“丁茹训子”是院子里的一段佳话,谢褚犯了错,不仅要从肉体上接受惩罚,还要在精神上接受训诫。整个院子的人都来盯着。
连对街的郁之闻都来了。
场面是肃穆的。
因为丁茹的举动并不像是一般家庭的寻常打骂,她是一位人民教师,认为自己在教育上有天然的帅范作用。她是理智的,一尺一尺打下去,轻声陈述着谢褚的条条罪状。
没有一尺是打得毫无根据。
赏罚分明,令人毛骨悚然。
起码最开始郁之闻是觉得毛骨悚然。
后来谢褚红肿的臀部和额头的汗滴便开始入梦。
像蛇一样缠着他。
八岁以后谢褚就没再光着屁股挨打了,顶多能看到穿着短裤时透出来的腿跟的一片红。
街坊邻里对这样的公开处刑已经看厌。
只有郁之闻次次不落。
谢褚也没有变乖。
反而有点笨笨的。
效仿丁茹的风气很快平息,只给院子里旁的同龄人留下短暂的噩梦。
唯有谢褚的痛苦绵长。
以前郁之闻见他挨了打,总拿好吃的来哄他。怎么现在郁之闻也要这样打他?他就天生该挨揍?
他被打得没声了,把脑袋按在被子里。想象着此时身后的画面。
郁之闻的鸡巴是硬着的,挺着的,为了他逃一次班,就这样打他。
那他躲在房间里拿别人的内裤自慰呢?
该不该打?
他是不是等会也起来把郁之闻揍一顿?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打不过他。
他撑了一会,把脑袋钻出来换气,侧脸去看郁之闻。
越打他,越兴奋了,那里都开始吐汁了。
变得好大。
他把手翻过去,指住郁之闻的小腹,带着哭腔抗议:“为什么?你、你这样不对!”
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郁之闻的把柄要准备反攻一程。
郁之闻笑了,觉得他傻得可怜。
抱住了他的头,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我还买了鞭子,抽你好不好?”
谢褚哆嗦,整个人往被子里钻。
有预谋的。
郁之闻是有预谋的。
怎么备得那么齐全呢?
还好最后郁之闻只是干了他。
就是屁股肿着,一碰就疼。那种毫不怜惜的撞击差点要了他的命。
中途被喂了酒,晕乎乎的时候能好一些了。
他接连被指奸、毒打、强暴。还是只有酒能救他。
他打了个酒嗝,莫名地有些硬气。
心想:你看,李淮,你怪错我了。我没有酒不行的。
最后想到了李淮,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第17章
郁之闻说的鞭子,梁如初翻出来过。在他死缠烂打认为郁之闻不爱自己的时候就和他吵过,“你有那种性癖,为什么不用在我身上呢?我受得了。”
郁之闻闪烁其词地揭过了。
没有正面回答他。
他认为郁之闻心里有一块东西,封得很紧,从来不告诉他。
两人的矛盾早就埋下了,是谢褚的到来把那些矛盾激化。
梁如初看到了一点点谜底的边缘。
他在电梯处见到他们接吻的时候气坏了,一时间忘记理清这两个人的真实处境。
事实上是,谢褚一直痴心李淮,李淮不接电话之后他很紧张。情况回转之后又马上搬回去了。谢褚不存在主动勾引郁之闻的可能性。
有问题的是郁之闻。
郁之闻早就想赶他走。
因为他一直在追问他那个不能问、不能碰的自留地。
他不甘心,他如果就这样被郁之闻判了死刑,那他更要知道郁之闻究竟在保留和隐瞒什么。
他坐在733就不走,从早到晚连续坐了七天。733不开门的时候他就随便睡一会,第二天早晨继续坐回去。
去郁之闻家里找,郁之闻大门一关他就没办法。而且谢褚可能又被拎出来挡他。
他要单独、直接地对话郁之闻。
锲而不舍地把人等来了。
“你当初承诺过绝不纠缠。”郁之闻坐在他对面点上一支烟,开口就冷硬地毫不留情。
梁如初忍住怒火,按灭了他的烟,“我说的是你爱上别人,移情别恋,我绝不纠缠。但你现在只是想摆脱我,并没有爱上其他人。”
郁之闻哼了一声,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来夹在唇间,“只是不爱你了还不够吗?是你自己走的。”
梁如初被反将一军,险些反应不过来。
“不,是你逼我走的。从我问鞭子是给谁留的时候,你就想逼我走了。我现在怀疑你不是不爱了,你是从来没有爱过我,没有爱过我之前的,和你在一起的任何人。”
打火机空响几次,却始终不出火苗。郁之闻烦躁地放下烟,把手肘抵住桌面,摆出压迫的姿态。
“那又怎么样?这些问题我们早就说好了,我对你不存在任何欺骗。反而是你一直纠缠不休,一直推翻自己之前的承诺。梁如初,玩不起就不要硬玩。”
这是显而易见的居高临下的情感羞辱。
求爱的表述仿佛本身就低人一等。
梁如初被刺痛。僵了半晌缓不过神。
郁之闻也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过火,和谢褚摊牌以后他这几天的情绪总是很不稳定。再说好话去把场子往回带已经不合适了。他等着梁如初接下来的爆发。
给他两巴掌也行。
他这次说话做事确实不地道。但他也实在受不了对方寸寸真心的逼问和缠斗。没有必要这样的,他不值得爱。
“是谢褚吗?”
再次开口时,梁如初有些哽咽。
平静得过于悲伤。
郁之闻被他的反应弄得更加不是滋味。装还是得硬着头皮装下去,“什么谢褚?哦,这阵子是谢褚来着。”
“你和他上床了?”
郁之闻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被梁如初接下来的话震得无法回应。
“你终于肯操他了嚒?怎么不继续在心尖上捧着了?来来回回有多少人身上被你贴上了他的影子?你这样羞辱他也羞辱别人,不恶心吗?”
尖刻地把无辜的旁人拉进他们之间的相互攻讦里,梁如初咬住牙,从郁之闻的反应里读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还真的是他?他那么傻乎乎的一个人,撕开了信任去操他,是不是真的很爽?”
“和你无关。”郁之闻的手在发抖,谢褚被他锁在了床头,临走的时候还没醒。他不想他醒,这几天反反复复地把人折腾地昏睡过去。好好的局面被他玩得太差。
其实也不是这样。
他并不想拖谢褚入局。
一直都不想。
是谢褚自己闯进来了,他没办法,没忍住,一口气把人吃了。
梁如初抓着他的痛点来攻击他,他也活该。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别来找我了。”
“你这样欺负谢褚,李淮知道吗?谢褚还爱的是李淮吧?”
本来只是乘胜追击,话一说完,郁之闻弱下去的气势忽然又燃起来了。梁如初被他瞪得胆寒。怨愤与不甘已经发泄过,再也没有多余的勇气去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继续对峙。
第18章
回家把谢褚的腿掰高了操,谎言不由自主地就溜了出来。
“李淮今天去走领养程序了。”
“什么?”谢褚手腕子被栓着,酒精和情事烧晕了他的脑子,只有李淮两个字能让他稍加清醒。
“他一直想有一个孩子的,你不知道吗?”所以才会那么着急地催着谢褚长大。这半句是真的,可上半句是假的。谢褚分不出来。
他又哭了。
他记得李淮是跟他商量过的,说等他们三十岁了,是可以考虑养一个孩子的。只要是稳定的婚姻关系就能得到认可,这一点他们并不会受到歧视。只是单身收养还很困难。
那么李淮现在要有孩子了,就等于他已经再婚。
每更新一条李淮的情感信息都会让他死里逃生一回。
他不想再这样了。
“孩子?”无声的流泪还是能使说话染上哭腔,谢褚把郁之闻的下巴看着,问话傻里傻气:“李淮不爱我了?”
“对,李淮不爱你了。”
从来没有这么清晰明确地得出这样的信息。谢褚哭得心头发紧,怎么都吸不上来气。
郁之闻还来救他。
可是靠着人工呼吸他也觉得难以为继。
等他缓过来,发现由于肠壁紧缩,已经生生把郁之闻箍得射了。黏的,凉的。郁之闻问他,“你要杀了我吗?”
问的时候笑。应该有爽到。
谢褚卷着手指哼气,屁股在原处来回地磨,急躁汹涌的情欲来得很不正常。
“酒……想喝酒……再给我点……”
“不行,你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
谢褚皱着眉,肘部和腿跟都在床单上难耐地挣动。他绞尽脑汁地去想,想要去说服对方。
对了。
“鞭子,你不是有鞭子吗?我愿意挨打、你、你,拿酒来换……唔、唔、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