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很快就响起绝情的忙音,气得时涧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
“我去!什么脾气这是!怎么跟温沚一模一样!”
“吃干抹净提起裤子就不给钱了?温沚你个变态!”
杜禾接完电话走回温沚身边,温沚轻轻扫了他一眼,“时涧?”
杜禾点头,“时先生说您上次没付钱。”
温沚忍不住低头笑了出声,“他记得倒清楚。”
杜禾看着温沚的脸色不错,摸不准这钱给还是不给,“那……您看这笔钱……”
温沚摇头,“不给。”
被杜禾给挂了电话,时涧心肝脾费肾哪哪儿都疼,但看着银行账户他更疼。
这笔钱他是得要回来的,但他没胆子找温沚要。说实话温沚是债主,这三年他就是每次都不给钱也不为过,但是他之前都给了,这次不给,时涧心里就不平衡了。
难道温沚要破产了?
看着也不像……
那他就是想赶紧清了自己的债务不要自己了?
这倒有可能。
时涧越想越纠结,越想越害怕,自己欠他的债没还完不说,买药也还要钱,福利院也要钱,哪哪儿都要钱,没钱就是没命。时涧不想过没钱的日子。
可找温沚要钱,就是铤而走险,成也好败也好,在温沚那里估计都得被关进冷宫了。
时涧心里难受得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气不过,找出了一张温沚的照片打印出来,挖了他的眼睛,又在他脸上涂涂画画,这才稍稍解气。
时涧被温沚白吃了一回后工作更用心了,对秦哥也更讨好了,一些旁人不接的活他都接。
没办法,缺钱。
时涧拼命赚钱的样子让元风秋格外高兴,所以在活动上见到时涧时笑得都合不拢嘴。
“哟,你不是挺清高吗,怎么,先生不要你了?”
时涧正忙着结交人脉,懒得搭理他,想避开他,可元风秋得寸进尺不肯放他走。
时涧一下子被惹毛了。他狠狠盯着元风秋,一步一步把他逼到墙角,一手撑在他脑袋上,凶神恶煞的。
“我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有这功夫找茬,不如看好你的那位先生,我还不稀罕他呢!”
“你不稀罕谁。”
楼道里突然传来清冷的声音时,时涧看到元风秋的脸跟京剧变脸一样一下子换了副面孔,活脱脱一个受欺负的黛玉。
要不怎么说他厉害呢。可不嘛,这变脸的速度,比自己那是快了几倍。
元风秋紧皱眉头一脸委屈得看着温沚,吸了吸鼻子已经泛了哭腔,“先生……我……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小时这么辛苦,但是……他好像误会我了……”
这朵盛世白莲花叫时涧恶心。再一想到温沚上次没给钱,时涧更来火。
他一把揪住元风秋的衣领,那力道不似他往日的乖巧模样。
“把你那乱七八糟的手段给我收起来,在你爷爷我这,不管用!”
“我警告你,下次再跟我耍心机,我划了你的脸!说到做到!”
时涧说完便将元风秋给扔在地上,像扔小鸡一样。
他不是要装柔弱吗,时涧干脆成全他。
路过温沚的时候,时涧头也没抬得往外走。
他有那么一刹那幻想过如果温沚拉住自己,自己该怎么解释,又该怎么道歉,怎么告诉他自己刚刚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他稀罕他稀罕得紧。
但显然时涧自作多情了。
温沚根本没在他身边停留一秒钟,而是径直走向墙角的元风秋。
时涧快步走出楼道,到底没忍住朝身后看了眼。
元风秋正可怜兮兮得被温沚抱着,看着自己的双眼里透着胜利的得意。
小人得志。
时涧嗤笑出声,大步大步上了电梯,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赵朗在停车场等他,见时涧风风火火得来了,便猜到他恐怕遇见元风秋和温沚了。赵朗有些后悔带他来,什么也不敢问,赶紧往福利院开。
每次时涧特别生气时,只有去福利院才能让他平静下来。否则他很可能壮着胆子和温沚撕破脸。
那样的话,谁都没有活路了。
车停在福利院门口,时涧有些恍惚。
“怎么开到这里来了。”
还不等赵朗回答,时涧已经打开了车门,“算了,我今晚在这里睡,明天你来接我,明天……应该还有拍摄。”
赵朗点头,目送他进福利院之后好久也没走。
赵朗其实一直很心疼时涧,虽然他比自己大了2岁,但他成熟得不像个23岁的人,和自己这个久经历练和风霜的社会人比起来,他分毫不差,甚至更加深邃。
赵朗知道,在时涧心里有块地方是不可填补的伤,而这伤迫使他不得不匍匐在温沚身边。虽然很多时候他都想逃,可赵朗知道,时涧是逃不掉的。
时涧到的晚,福利院的孩子们都睡了,老院长倒还在喝酒。
见时涧又是大晚上来,他也没多问。对于时涧现在做的一切,他多多少少知道些,但他无权干涉,也无法责备。
虽然心疼,但他也说不出口让时涧去过自己的日子。因为这座福利院如果没有资金,是撑不下去太久的,而他哥哥也一样。
时涧和院长打了个招呼便往宿舍走,悄摸摸钻进了最里边的宿舍,拍了拍睡在左边床上的人。
“哥,你睡着了吗。”
床上的时安听到时涧的声音,忙睁开了眼,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时!你来了!你好久没来看我哦。”
时涧抱歉得笑了笑,脱了鞋跟他一块儿挤在床上,“对不起,最近太忙了。”
“上次的蛋糕你吃了吗,好吃吗?”
想起蛋糕的味道,时安舔了舔嘴,凑到时涧耳边轻声说话,“好吃!你别告诉别人哦,院长给我多吃了一小块!”
见他如此天真,时涧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那你要听院长的话,药得按时吃,不许偷偷藏起来,知道吗。”
听他说起药,时安的脸色便不大好看了,他瘪着嘴不高兴得点头。
“我知道啦。院长说我的药都是小时辛辛苦苦挣来的,所以我不能浪费。我一次也没有浪费哦,都有吃掉。”
“只是药真不好吃,我吞不下去,院长弄成粉粉给我吃,就更苦啦!”
时涧心疼得拍了拍他的背,叹了口气。
“生活更苦。”
时安虽然脑子不好,但他能感觉出时涧好像很难过。
时涧不开心,时安也不开心。他抿着嘴抱住时涧,轻轻拍拍他的后脑,“不哭不哭,小时不哭。哥哥在哦。哥哥在哦。时安会多吃药多吃饭,赶紧长大!这样就能保护弟弟啦!”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时涧终于流下了眼泪。
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6章 我的野猫
时涧一大早就从福利院离开了,福利院离拍摄地不近,早上七点半开工,时涧不能迟到。
昨晚算是把温沚给得罪完了,估计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要是他还有良心,应该不至于封杀自己。
当然,温沚这人没良心的时候居多。
上了车时涧便紧张兮兮得看着赵朗,“没发生什么事吧?”
赵朗一愣,“啥事儿?你又惹事啦?”
时涧忙挥了挥手,“你这什么话,我能惹什么事,没有没有,赶紧去剧组吧。”
时涧赶在七点半之前到的剧组,不过刚到剧组没一会儿就被告知今天投资方要过来探班,所有人都得打起精神来。
时涧到剧组半个多月了,还是头一回听说投资方要来。一般投资方都是不管这些的,要是能让投资方来……那估计就是剧组里有什么加塞进来的人。
时涧没空管这些,他只想保住工作,顺道再想想怎样负荆请罪才能让温沚消消气。估摸着以昨晚自己惹恼他的程度,恐怕一根手指头是解决不了的,估计得一整只手。
时涧看了看自己漂亮的,纤长的手指,叹了口气。
给左右还是右手,这是个问题。
“温总来了!”
“温总来了!”
听到“温总”这两个字,时涧条件反射想到了温沚。
竟然还有人也姓温。不过应该不会有温沚那么变态。
剧组里此起彼伏的声音实在太吵了,时涧没忍住看了眼。
看到那个众星捧月般的温沚,时涧恨不得钻进土里,当场自毙。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不,应该是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人……
时涧咬着嘴唇缩着脖子拽上赵朗就要逃,却被导演给叫住了。
“时涧!温总来了还不来打声招呼!”
时涧刚迈出去的脚生生顿住,尴尬得收了回来,转过身迎上温沚那张冷冰冰的脸,叹了口气,挤出个标准的微笑走过去。
“温总,您好,久仰大名。”
温沚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得看他,盯得他浑身发毛,周围的人也忍不住议论起来。
时涧实在害怕自己连这个戏也保不住,只好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他。
算是求饶了。
温沚这才淡淡出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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