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时涧消失了近十个小时,杜禾眉头一紧,忙背着温沚去调查,查到时涧是和白知山一起消失的,杜禾更是惶恐不安。
他看了眼正在开会的温沚,心跳得厉害。
杜禾很清楚如果自己把这件事告诉温沚,必定会引起他的勃然大怒,也必定会影响他现在的工作。如今老爷子那边逼得紧,几个向来被压着的企业也想借机分一杯羹,温沚已经焦头烂额了,如果这时候再分心,别说温沚的地位不保,就是温氏也会遭受重击。
可杜禾忧心归忧心,他并不敢知情不报。如果时涧真的出了什么事,或者他真的和白知山私奔了,杜禾知道自己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杜禾默默干咽着,走进会议室附在温沚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温沚的脸色便骤然难看起来。
温沚紧蹙眉头看向杜禾,大步走出会议室后才开口问道,“他不是今天杀青吗?”
杜禾十分为难得摇了摇头,“时先生昨晚杀青了,然后……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上……”
“我查了监控,时先生是和白知山一起消失的。”
温沚的大脑猛得一顿,几乎一片空白。
他不可置信得看着杜禾,仿佛他在说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你说……他和谁一起走了?”
杜禾看着温沚几乎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十分不忍,“是和……白知山……目前只查到时先生上了白知山的车,至于他们在哪里,还没有查到。”
温沚紧闭双眼险些站不住,若不是杜禾扶了他一把,温沚此刻的骄傲便全然落进了尘埃里。
温沚深深呼吸着,胸口却仿佛被人攥住一样呼吸困难。
“他和白知山走了”这几个字一直在温沚眼前循环,哪怕他紧闭双眼也无法躲避。
温沚不敢相信,自己养了多年的那只小狐狸,终究还是被别人带走了。
自己细细护着多年,舍不得带出去,舍不得靠近,舍不得他受伤的小狐狸,竟然心甘情愿跟别人走了。
实在是太可笑了。
似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温沚缓缓睁开眼无力得看着杜禾。
“查。马上给我查,他在哪。”
他的双眼遍布血丝,那里头除了劳累,更多的是失望和痛苦。
这是杜禾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挫败的模样。
杜禾哪里敢怠慢,从得知消息的后的第一时间就让底下的人赶紧去查了。
一直跟着时涧的那些人把时涧给跟丢了,自然是难辞其咎,这会儿也想尽力弥补。
杜禾点了点头,“已经在查了,很快就有结果。”
“要不……我先扶您回办公室?”
温沚紧紧捏着杜禾的手臂,深深吸了口气。
“继续开会。”
温沚嘴上说着要开会,但双眼始终看向窗外没有什么反应,几个经理的报告他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就靠着杜禾把持场面,会议才不至于中断。
温沚想让自己不去想时涧,不去想他的逃离,更不去想他离开的原因,可那些和时涧相关的一切就偏偏和他作对,纷纷涌了上来,将他团团包围,从身体到心一寸也不落下。
温沚想见他,想现在就见他。
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时涧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
等待结果的这半个小时是温沚三十多年来的人生里最为煎熬的时刻,这半个小时里时间好像被按下了慢速播放,每一秒都被拆成了年和月,每一秒都那样煎熬和痛苦。
如果说这半个小时里温沚内心尚存些许侥幸,那么在看到画面中那个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的时涧时,温沚内心最后的火焰也被浇灭了。
他觉得有人在自己脸上狠狠抽了几巴掌,每一掌都那么响亮,每一掌都让他无地自容。
他来到自己身边已经四年。
从第一次见他时,他被冻红的脸颊和双耳,到今天他在别人怀里沉睡,已经过去了四年。
正如他来时因为一纸合约一样没有挣扎,他离开时仍然公事公办般毫无留恋。
温沚只觉得全身无力,他不想再看到与那个人相关的一切。
哪怕一秒也好,他想忘记这件事。
看着坐在座椅上,状似云淡风轻,其实脸色煞白极其脆弱的温沚,杜禾实在于心不忍,此刻他真想把时涧给抓回来,将他的脑子剖开,好好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
先生待他实属不薄,这些年明里暗里的照顾和保护不在少数,明明最近这两人关系已经升温,他难道当真没看出来先生真心何在?如今这样私自出逃,恐怕往后也想断了和先生的情路。
杜禾深深叹了口气,头疼得厉害。现在只查到白知山带着时涧上了一辆车,但这车开到哪儿去,他们人到底在什么地方,仍然没有查到。杜禾怀揣着一丝丝希望,迟疑得开口,“先生……您看……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温沚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一样微弱。
他看上去像个正常人,但其实他的心已经不再跳动了。
屋子里静得可怕,杜禾甚至连温沚的呼吸都感觉不到,此刻的温沚紧闭着眼,若不是他的胸膛还有些许起伏,杜禾都要忍不住去探探他的鼻息。
良久之后,温沚才轻轻开口。
“也罢。”
“随他。”
不过四个字而已,却是失望到了极点,痛苦到了极点。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淡,那么悲伤那么失落,就连杜禾听了都忍不住有些泪眼婆娑。
杜禾真想让时涧看看现在的温沚,看看他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温沚虽然说不再查下去,但杜禾静下心来细细思考,总觉得这件事不对。
时涧不是个冲动的人,虽然他总带着伪装,但他其实藏不住心思也藏不住事,这样突然离开肯定有原因。而且他和白知山一直不曾有逾越,怎么会这样突然得和他一起消失,还被他抱着,实在可疑。
杜禾没有再惊扰温沚,自己继续派人追查了下去。
杜禾走后,屋子里只剩下温沚一个人。
他虚弱得靠在椅背上,缓缓睁开眼,拿出手机颤颤巍巍得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头很快就响起了冰冷的声音。
他关机了。
温沚自嘲般笑了笑,看着手机里自己存下的备注,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那只小狐狸用锋利的指甲划开,露出里头绵软的心头肉,而那鲜血淋漓的伤口正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温沚一直以为他至少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的,只是那只傻傻的小狐狸还没有发现而已。
但现在温沚开始产生怀疑。
好像真的如元风秋和苏梨所说,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哪怕一分,哪怕一秒。
一个小时之后,温沚亲自下达命令,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
因为他要把时涧带回来。
不管他的人在哪,他的心在哪,他最终都必须回到自己身边,直到自己面朝黄土的那一秒。
直到自己不再睁开眼的那一秒。
好在杜禾早早就安排了下去,所以找起来很快,一个小时便查出了时涧的位置。
在邻市的一个村子里有人看到了白知山。
得知时涧的位置,温沚连公司的事都来不及部属便抬腿要往外走,可他还没走出办公室就被杜禾拦住了。
杜禾的脸色很难看,毫无血色,那一瞬间温沚的心猛得颤了一下。
“怎么了。”
杜禾紧紧咬着牙,艰难得开口,“先生……时先生他……他好像从昨天离开不久就高烧不断,现在已经烧了一天多了……可是……现在下着大雪,那边村子的路都被堵了,实在难以通行……您看……要不等雪停了再……”
杜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沚一把抓住了肩膀,温沚的力道很大,眼神也极其可怕。
“你说什么,他怎么了?!”
杜禾紧皱眉头干咽了两下,“好像是因为……因为白知山把时先生带去了那个孤儿院……”
温沚的双眼猛得颤抖起来,他的手甚至使不上劲,只能蜷缩着松开杜禾。
“你说……他去了那个地方……他怎么能去!”
“马上准备,我要把他带回来!”
温沚紧着牙根急不可耐得小跑出了办公室,杜禾根本拦不住。
杜禾当然担心温沚的安全,也担心公司的未来,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挡温沚的脚步。
只要想到那年差点死过去的时涧,杜禾是说什么也不敢拦温沚的。
他怕这一拦,就不是大雪纷飞的隔阂,而是生与死的跨越。
看着温沚急促的背影,杜禾深深叹了口气。
他多希望温沚所做的一切都能值得,他多希望时涧可以知道一切。
他多希望时涧可以付出些许真心来。
作者有话说:
我先认错,我真的真的不想虐的,可是......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大灰狼受伤了,小狐狸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白月光!
再信我一次!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第33章 我们回家
因为昨夜大雪的缘故,本来三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开了近五个小时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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