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七血案1:生死赌注/Seven of spades:kill game (Cordelia Kingsbridge)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Cordelia Kingsbridge
- 入库:04.10
在她做清洁的这段时间,二十五楼还有其他人,虽然不是每个都叫得上名字,但她也能确认他们都是她以前见过的。她没有听到任何大动静,也没见到有谁形迹可疑;在发现德雷耶的尸体前,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细节。结果就是,没有更多可以挖掘的。
利维掌握了所需的信息后,他对格拉诺夫斯基的合作表示感谢,并送她离开侦讯室,让一名负责此事的警员接手。之后,他返回自己所属的分局;他还有一些必要的事务需要处理,之后才能暂时搁下这案子收工回家。
等他坐电召车达到北长街,通过私家入口进入巴克莱·拉斯维加斯中心的私宅公馆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当然了,长街上的夜生活仍如火如荼不停歇。想当初,正是这辉煌灯火和勃勃生机吸引他来到这座城市,而眼下筋疲力尽的他已无法像往常一样去欣赏这些。他付了司机小费,往前方的公馆大堂走去。他已在这栋有五十层楼高的耀眼建筑里住了两年。
夜班门房鲍比为他拉开厚重的玻璃门。“又这么晚下班啊,警官?”他深表同情地问。
“是啊,就有这么惨。”利维疲惫地冲门房笑笑,再挥挥手,往电梯口走去,脚下的大理石地板被踏得咔哒作响。没几秒,有部电梯到了;进电梯后,他用钥匙卡朝读卡器上一扫,再按下第五十层楼的按钮。
利维初遇斯坦顿是在拉斯维加斯市警察局举办的筹款活动上,他对对方的身份一无所知。他还是知道“巴克莱”这个姓氏的——想不知道也难,那几个大字整天高挂在长街上空,像钻石一样闪瞎人眼。可斯坦顿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只说了名字。
直到利维准备好去赴两人的第一次约会时,他向玛汀倾诉内心的焦虑,她才替他把眼皮子底下的事实指出来:在派对上会撩得利维放下心防的那位体贴又有魅力的男士,原来就是斯坦顿·巴克莱——身家亿万的酒店帝国继承人。
利维差点当场就要取消约会。还好玛汀说服了他,他为此感谢她一辈子。虽说斯坦顿有时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没办法,谁让他从小到大都享尽荣华富贵——但他确实是个体贴关怀的人,待人温柔慷慨得简直不像话。
尽管那份温柔与慷慨有时会让人有点窒息。
利维走出电梯,来到顶层公寓的私家大堂。他打开大门悄悄走进去,动作轻手轻脚的。斯坦顿把门厅里的灯给他留着,昏暗的灯光照出奇形怪状的影子,投射在柔和的黄褐色墙壁和浅色硬木地板上。
利维穿过公寓,绕开那些他早已熟稔的流线造型现代风格家具,来到主卧室。轻薄的纱帘已经放下来,遮挡着卧室巨大的窗户。斯坦顿在床上睡着。
利维已经快累趴了,但还是先仔细冲了个澡——他才不要把犯罪现场的那股子污秽带到床上。洗干净并换上旧睡裤后,他上床钻进被子里。
特大号的床足够三个男人躺在上面还不会挨上彼此,但利维还是一路挪过去,直到胸膛贴上斯坦顿的裸背。他将一条胳膊搭在斯坦顿的腰上,吻了吻对方的肩膀,然后闭上眼睛,一边惬意地感受着斯坦顿的身体在睡梦中微微扭动,一边努力把那张浸满鲜血的书桌从脑海中赶走。
[1] 国际上最通行的同志交友app。
[2] Krav Maga,希伯来语直译为“近身格斗”,是以色列军队独创的一种实战型搏击武术。
[3] bounty hunter,正式名是“Bail enforcement agent”,即下面的保释执行代理。美国司法系统的民间武力补充,主要负责搜捕那些交了保释金后逃逸的嫌疑犯,即逃保人。
[4] Army Ranger,美国陆军特种兵部队的一支,与海军的“海豹突击队”和陆军的“三角洲部队”齐名。
[5] 写作:????,现代犹太文化中寓意着“生命”。
[6] 又称数秘术,将希伯来字母与数字替换,是犹太教解经的一套独有的密码体系,民间多用于祈福算命。
第三章
第二天早晨,利维起得比平时晚,直到被现煮咖啡的香气勾得心痒,才勉为其难下了床。他套上T恤,一边拖着步子走向厨房,一边用手掌根揉着惺忪的睡眼。
玻璃温室风格的早餐角沐浴在阳光中,俯视着拉斯维加斯长街。斯坦顿坐在那里边吃边看《拉斯维加斯评论报》——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利维站在门口注视着他。
玛汀有次开玩笑说斯坦顿长得就像迪士尼动画片里的王子,还真没有夸大其词:拉斯维加斯的阳光造就的古铜色肌肤,浓密的棕发往后梳成经典的样式,蓝眼睛配上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他的下巴上甚至还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小窝,让利维从来都看不腻。他匀称精干的身材与利维相仿,只是肌肉远没有利维来得紧实。
“早上好。”利维说着走进厨房。
斯坦顿的视线离开报纸,抬头冲他一笑。“早。你睡得怎么样?”
利维左右活动脖颈,然后俯身吻了对方。斯坦顿一手扶着他的臀侧,利维则将手指伸进斯坦顿的头发里,享受着那丰盈柔软的质感。
他们已经有三周没有做爱了,倒不是因为没有“性”致。斯坦顿的日程也排得满满的,还随时说变就变,一点都不亚于利维。两人难得抽空共处时,也总有一方不是太累就是压力太大,压根提不起劲来。原本如鱼得水的性福生活遇上少见的大旱,这让利维愈加后悔取消了昨晚的约会。
“饿不饿?”斯坦顿问道。他点头示意自己盘子里的炒鸡蛋和吐司——没有培根,这不意外。利维来自进步派犹太教[1]家庭,没有完全遵守饮食规诫,只忌食猪肉和甲壳类。斯坦顿在两人同居后就也不再吃这两样了。虽然利维绝不会这样要求对方,斯坦顿的尊重之举还是感动了他。
“不怎么饿,就是咖啡因不足。”
斯坦顿捏了捏他的臀侧,起身领着利维坐下。“坐吧。我去给你倒一杯。”
利维左右扭头,活动紧张的颈椎。 斯坦顿没一会儿就把一只马克杯摆在他面前,然后坐回自己的位子。利维把杯子举到嘴边,感激地小啜一口——黑咖啡再加一份意式浓缩,不加奶不加糖。
“谢谢。”他说着,愉快地吸进一口热腾腾的香气。
“不客气。”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斯坦顿一页页地看着报纸吃早餐,利维的大脑也渐渐清醒了。
终于,斯坦顿问他:“你今天上班吗?”
“不去不行。”
利维准备好来一场争辩,斯坦顿却什么也没说,头也不抬地又翻了一页报纸。他从不过问利维的案子,不仅因为他很清楚利维不会透露细节,更因为他厌恶利维的工作。他是利维认识的极少数对警察故事不感冒的人。
“至少你的咨询疗程还顺利吧?”
利维僵住了。要说比刚刚那个话题更糟糕的,恐怕就只有这个了。
利维迟迟不吭声,斯坦顿向上一瞄,看了他一眼,顿时怒气冲冲地啪一声合上报纸。“利维!”
“我没时间——”
“你又取消了?”
“我得工作。”这是借口。利维昨天一早就取消了咨询,好赶在上班前多挤出一小时跟他的马伽术教练切磋。“而且我没有取消,只是挪到——”
“挪到什么时候?”
利维吧嗒闭上嘴,视线转到别处。
斯坦顿握住他的手。“利维,”他温柔道,“你杀了个人。”
这几个字犹如冰水泼在利维脸上。他甩开斯坦顿的手,生气道:“我很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有完没完!”
“你是被迫的。你做得对。可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为此有多寝食难安。不把事情彻底理清楚,你是翻不了篇的。让娜塔莎来帮你。”
利维摇摇头,但却是因为心中懊丧,而不是要拒绝帮助。他一直都很喜欢娜塔莎,她是维加斯警局警员援助计划[2]的咨询师之一,但就算面对的是她,要谈起那次枪击事件也够痛苦的,利维宁可把指甲连根拔了也不想说。
“这可真由不得你。你的警司要求你必须参加六次咨询,而你只去了三次。”
利维赌气不说话。他讨厌情感冲突,总是想法设法地避免争执,而斯坦顿偏要借着他的心绪不宁,对他步步紧逼。
“你有想过这对我是什么影响吗?每天悬着一颗心看你出门,不知道你能否安然回家?”过了好一会儿后,斯坦顿说道。
利维蹙了蹙眉。
“你每天在外冒着生命危险,我却完全没办法保护到你,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斯坦顿伸手捧住利维的下巴;利维没有拒绝,由着斯坦顿把他转过去面对面。“除了你的生命安全,难道你还要我担心你的精神状况吗?”
“我没想要这样。”
“我知道。”斯坦顿用拇指揉过利维的下唇。“所以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就当是为了我,你去把咨询做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