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ME 完结+番外 (MODERCANTA)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MODERCANTA
- 入库:04.10
TAME 作者:MODERCANTA
文案:
婚姻失败的郁文初搬离了原来的家,着手寻找新的工作和住处,但他所希望的平静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破了.......
第00章 在一切之前
Alpha,Beta,Omega,这三个词的排列顺序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既是一种秩序,也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法则。
这样简单而稳固的阶级分层能够维持千百年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生理因素的助力。“生理”一词,野蛮而曼妙,它腐蚀理性,软化肉体,使臣服中的强迫向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转变,这是伟大的力量。相应的,那些造成固化阶层重新产生流动的事件中,最初的开端,总是伴随着被统治阶级“领袖”的诞生,以及统治阶级中“叛徒”数量的不断增加。
三百年前,Omega出现了第一个“领袖”。
我们不能不承认,Omega的确是一种美的生物。文明伊始,灵智未开,美让位于生殖需要。而当文明不断发展,这与生俱来的美依旧在机械生殖中不断消耗,毁灭。这是许多人乐见的,也是一些人所不愿看到的。因此,在Alpha内部,有一部分人,对Omega产生了同情,他们是最初的“叛徒”。
人类对生殖的崇拜和敬意持续了漫长的岁月,Omega的子宫因此被视为“神的赐礼”。
神说,背负枷锁,自我鞭笞,赎清罪孽,天堂之门就会在路的尽头为虔诚的信徒开启。
这个“赐礼”就是Omega一生要背负的枷锁,一生要偿还的罪孽。
“领袖”是由美打造的精魂,他具备无匹的智慧,纯净,力量,以及孤独,当然,也陨落得极为迅速。“叛徒”被清洗,而“领袖”被焚烧。焚烧仪式很热烈,因为欢呼无穷,焚烧的仪式很寂静,因为领袖不发一语。高涨的火焰吞噬尽他沉默肉体,向无穷无尽的苍穹蔓延而去,那里就是天堂之门的所在。
“领袖”之后,“神的赐礼”变为了“神的诅咒”。
在由鸦片和毒芹汁充当麻醉剂的时代,解剖学发展陷入停滞,医学上对人体尚未形成系统的认知,也未发现位于脖颈后侧的腺体。因此,摆脱“诅咒”的途径就只剩下切除子宫。
可惜的是,那个年代根本不具备进行子宫切除手术的医疗条件。
漫长而黑暗的前五十年里,无数Omega死于大出血造成的休克以及感染性并发症。Omega数量锐减,意味着优质后代数量的锐减。神的确施舍过“赐礼”,“赐礼”为筹码,换得Alpha最初的退让。
一退,就不可止。
长达两百年的性别战争和一百年的性革命中,Omega实现了身体快感与生殖器官的分离,他们得以从古老腐朽的性观念中解放出来。
领袖的最后结局无非两种,被取代,或是成为精神的崇拜,成为至高的光辉。
“领袖”被焚烧,但他永生不死。
失去了一种牺牲品,总会需要另一种牺牲品来替代。阶级压迫的完全消失,在这个时代仍然是遥不可及的目标。
古老的礼仪与陋习经历动荡以后,依旧在上流社会被妥帖、完整地保留下来。
而上流社会,永远需要奴仆。
长久躲藏在阴影里的Beta,在Alpha眼中,是帮助Omega切除“赐礼”的医师,在Omega眼中,是“领袖”焚烧前点燃火把的刽子手。神的天堂之门,对于他们来说,是永远关闭的。
出身上流的Alpha,按照自身喜好,挑选优质的Beta豢养起来,以满足某些方面的需要(可以是任何方面),这已经成为权贵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这些Beta以低生育率,低代价,低风险,让他们的主人获得了一种可靠的全新享受。
他们被称之为替代品TATO (The alternative to omega)。
第01章 找房子
“笃笃”。
我轻轻在虚掩着的门上敲了两记,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
开门的是个穿深蓝色西服的中年男人,身材有些臃肿,胸前挂着工作牌。他是房产中介的工作人员,今天和我约好来看房子。
“是郁文初,郁先生吧?”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和表格上来回移动,比对好纸上的信息,确认无误后,他露出笑容,侧过身子,伸出左手指向屋内:“请进,请进。”
这副殷勤的模样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进屋里。
房子是位于三楼的商品房,二手的,年代也挺久了。四周的墙纸已经明显泛黄,空气里有着老人独居所特有的清净味道。整套房子满打满算,差不多有七十平。
我从刚刚搬来城西,这三个月以来一直住在随便租的房子里,不停地找工作。但是城西学校少,也不缺老师,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后来仔细清点了卡里的存款,还是想着买套便宜房子,先安定下来再说。
走进玄关的那一刻,我头发上的发圈突然发出“啪”的轻响,断了。
原本扎起的头发也随之披散下来。
我和中介的工作人员都是一愣。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快步走到一个柜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的发圈,递给我:“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吧。”
我带着歉意接过发圈:“真是麻烦你了……”
以前我的头发很长,虽然还没有到腰,垂下来的时候也能遮住大半个背。打理长发很麻烦,上班也要扎起来,夏天会热,冬天又容易干枯。和齐弋离婚后,我就把这头发剪了,倒也没有什么心疼的感觉,全身那种疲倦的后劲依旧滞留着,从未干净利落地离去。
三个月来一直到处奔波,不知不觉间,居然又留长了。
那发圈在掌心的触感,让我觉得有些愣怔:这似乎和我以前用的很像……
但我没有多想,快速扎好头发,跟着中介的人走过玄关。
“老主人去世了,这房子只有他一人住,子女都在外面,不回来的,所以就挂着想卖出去。”中介的员工领着我一间间房子看过来,一边说道。“您真的是好运气,附近也就这一处房子还有的买,而且这环境,这地段,通通是没得挑的……您说是不是?”
这时恰好走到客厅,落地窗外都是平房,抬眼就能看见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这样的风景,我以前在城东市中心住的时候,是看不见的。
房子虽然旧了,但是地段却很好,我心里有点担忧,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这房子的价格。当初中介公司联络我时,只说有符合我需求的房源,但仅仅给了大致报价,具体却说得并不清楚,我现在只希望他们的话是可靠的。
说着说着,中介员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瞧我都快忘了,看了这么久,您一定累了,我去给您倒杯水,您先歇一歇,房子可以慢慢看。”
我推拒了几次,但他人已经朝厨房走去了,我也没有办法再阻拦。
我并不算得上富裕,即使买下这房子,恐怕也不能替他增添多少业绩。这位员工穿着相当正式,对我态度一直很殷勤,想得也周到,我愈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我发现屋子里的家具,地板虽然旧了,但保养得都很好,前主人想必是个认真生活的人。等了一会,中介员工还没有回来,我便起身,仔细把客厅的角角落落都看过来。如果这里真的将成为我的住处,那可不能太大意。
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八年,又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这座南部城市自古以来都是少数民族聚居区,城市的名字也是音译的,叫耶弥。耶弥东北面围着一圈极为秀致的山峰,其余则是平原。山峰阻隔了邻市的铁路,由于交通不便,风景虽然美,耶弥开发的却还很少,城市规模很有限。
但是如今,就算地产商想开发东北部做旅游区,恐怕也不行了。那里山脚的一大片草场很早就划作了高级住宅区,海拔再往上些,据说是军区。总而言之,都是政府控制的地方,动不得。
城东是市中心,离草场不远。城西靠近市郊,物价便宜不少。我之前工作攒下的钱在市中心连十平米的地都买不下来,但在城西,可供选择的房子却肉眼可见地增加起来。要是能顺利把这套房子买下来,平静地生活下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笑了笑,直起腰来,想推开通往阳台的门,走到外面晒晒太阳。
就在此时,我忽得闻到一股很淡的芳草味。
接着,身后探出一只手,覆住了我的口鼻。
心脏停顿了一瞬,接着猛的狂跳起来。我隐隐感到那只手上戴了手套,因为我的脸上只感觉被某种极薄的布料所覆盖,而非皮肤。那布料上有股冰凉的气味,顺势侵占进我的五官,大脑。口鼻的血肉沿着脉络痉挛,一路炸裂开去。
几秒之内,我就丧失了反抗的力量。
那只手微微使力,我膝盖一曲,跌撞着后退了几步,撞上一个人的胸膛。
这时,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遮住我口鼻以上的另半边脸庞。我眨了眨眼睛,最后看了眼窗外带雪的山峰。
脑中依旧是一片空白,黑暗里沉落的雪山,四周萦绕的不知名芳草味道,幽美得像梦境。
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安静下来,一种虚伪的平和安宁随之覆盖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