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高诚身上的杀气转瞬即逝,直接翻身将高亦其捅得说不出话来,然后伸长胳膊按灭了床头的灯:“睡吧。”
“先生……”
“再说话我操死你。”
“先生。”他对男人的威胁毫不在意,嗔怪地扭头,将下巴抵在高诚的肩头,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次日,高亦其在水声中醒来,大抵是快靠岸的缘故,他甚至听见了细微的人声。
“醒了?”高诚坐在床边擦随身携带的手枪,见高亦其从床上坐起来,便将衣服递了过去,“今天有点下雪,穿厚些。”
“谢谢先生。”高亦其随手接过衣服,却并不穿,就这么穿着睡衣嘚啵嘚地爬到男人背上,“先生……”
“一大早的发什么浪?”
“先生知道的。”
“嗯?”
“先生昨晚趁着我睡着射了吧?”高亦其的手顺着高诚的衣领滑了进去,懒洋洋地笑,“不就是欺负我没劲儿吗?”
高诚被冰凉的小手撩得下腹发紧,扔了枪把他拽到怀里:“我可不是趁你睡着射的。”
“小兔崽子,哥哥今早才喂的你。”
高亦其捂着小腹不满地蹙眉,睁着罪魁祸首闹别扭。
“怎么,还不乐意吃我的东西?”高诚重新拿了枪,用枪管把他的下巴挑起来,“不乐意也没用,老子射都射了,你能怎么样?”
高亦其一点也不怕先生会伤到自己,仰着头反驳:“就不能等我醒了吗?”
“哟,原来是想被我操。”
“先生!”他气恼地跺脚,谁料腿根忽而淌下一丝白浊,淫靡地滴落在地上,“先生……”高亦其慌得腿都抖了,重新倒回高诚怀里。
“别动。”高诚见不得自己的东西流出来,当即将他按在怀里,“乖一点,别让我再喂你一次。”
高亦其才不管那么多,甩开男人的手,自顾自地往浴室里走,边走,浓稠的精水边顺着腿根跌落,看得高诚呼吸急促,当即闯进浴室,将弟弟抱在怀里站在花洒下一起洗。
洗的时候自然不肯放过柔软的花穴,不论高亦其怎么挣扎,还是被插了个彻底,等船靠岸时,他双腿虚浮,扶着高诚的胳膊勉强走到了甲板上。
陈叔不在,他俩站在人群里,倒是没人敢上前搭讪,只有崔桦和乐文仙站在他们身边,但都没主动开口说话。
没人说话,高亦其乐得清净,他被高诚操得昏昏沉沉,根本不乐意走路,要不是在外面,肯定倒在男人怀里说什么都不起来。
崔家的船即将抵达码头,隔着水汽,已经能看见码头边密密麻麻的车了。能上船的人来头都不小,这样的阵仗情有可原,高亦其在心里想着回家好好歇一歇,若是陈叔乐意,还能求着老管家烧碗清淡的面来吃。
他在高诚身边神游天外,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弥漫起没人看得懂的挣扎,连悄悄搭在枪托边的手都在颤抖。
“先生,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高诚浑身一僵,偏头撞进高亦其慵懒的目光,少年像只小狐狸,狡黠地眯起眼睛:“所以等咱们回家以后,能不能带我去看场电影?”
他早已不是刚遇见高诚时的小少爷,高亦其被男人调教得很好,明明看上去清纯稚嫩,在床上却又是另一番模样,且还会利用高诚的心软,达到一些让男人无可奈何的小目的。
“行。”高诚嗓子发干,“你想看什么都行。”
高亦其笑得更开心了,拉着高诚往船下走,顺便在人群中寻找陈叔的身影。
船上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呼吸间的功夫,四面都想起车声,高亦其的脚刚沾上地,码头就冷清了下来。
“亦其,等等。”崔桦也从船上下来,“别急着走,我让你见一个人。”
高亦其迟疑地转身,抓着先生胳膊的手猛地攥紧,然后在看清从崔桦身后走来的人时,震惊得后退了好几步。
寒意从骨子里渗出来,他像是再一次掉进了波涛汹涌的海里。
“亦其,怎么了,看见他你不高兴吗?”崔桦挑起眉,似笑非笑地摊手,“别这样,你委身于高诚,不就是想查清楚高家出事的前因后果吗?”
“你……你在说什么?”高亦其慌张地摇头,第一反应是去看身边的男人,“先生,我不是……我只是喜欢你。”
然而高诚什么都没有说。
于是他的心狠狠一沉。
“亦其,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佝偻的身形从游轮的阴影里显现出来,“你给我滚过来跪下!”
“我不!”高亦其突然提高嗓音,“你们……你们骗人!”
“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爹?”
原来突然出现的中年人就是把高亦其的亲生父亲。
他仿佛重重挨了一拳,身形摇晃,垂头沉默半晌,惨白的嘴唇忽而勾起:“你不要我的时候还记得自己是一个父亲吗?”
凄惨的话语被海浪搅碎,高诚忍不住伸手扶住高亦其的腰,在察觉到他的颤抖时,心碎得恨不能直接开枪将面前的人崩了。
但是男人不能。
高诚知道,码头上到处都是崔桦的人,如果这个时候开枪,根本没有活路。要把高亦其毫发无损地带出去,简直难上加难。
这是崔家的局,有些人从来没想要他们兄弟俩活下去。
第33章
高诚尽量冷静地计算码头上的人数,同时思考陈叔还有多久才能带着自家的兄弟赶来。
他们的准备已经很充分了,在上船之前就安排了人手以防崔桦生事,只是事到临头,高诚依旧因为高亦其的安危心惊胆战,不到万不得已,男人不想走那一招险棋。如果只有高诚一个人被困住,崔家根本不足为惧,大不了吃两颗枪子。男人以前又不是没遇见过这样的境遇,可是如今高亦其也在,高诚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让弟弟受伤的。
所以再不乐意,还得耐着性子听崔桦挑拨离间。
崔家的法子想得还算巧妙,毕竟他们兄弟俩之间隔着看上去挺严重的血海深仇,寻常人听见高亦其他爹乱七八糟的话,估计真得当真,然后上演一出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崔桦坐山观虎斗,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高诚当然不会信高亦其跟着自己是为了查清楚高家出事的真相,倘若当真如此,男人也心甘情愿。
问题是高亦其不知道其间的弯弯道道,已经被高诚方才冷漠的眼神伤得心如死灰。
在他看来,先生应该更在乎手里的生意,就算先生不在乎生意,也应该最痛恨被信任的人背叛,如果高诚真的觉得他是因为怀疑才成为情人,那么此刻一定恨透了他。
高亦其茫然地望着曾经熟悉的父亲,心痛得太过强烈,反而麻木了。他不傻,明白他爹在钱财和儿子之间选择了前者,或许高家从始至终都和崔家有联系,他爹牺牲了他的母亲,现在又要牺牲他,为的就是和崔家联手,让高诚在上海滩永远消失。
他猝然回首,盯着高诚的侧脸泪眼婆娑。
是他拖累了先生!
高亦其手脚冰凉,仿佛又一次坠入了波涛汹涌的海面,悔恨夹杂着无边的绝望让他连直视高诚的勇气都没有。先生现在一定恨极了他,一定后悔曾经喜欢过他。
崔桦见他面色惨白,心知计策有效,更加肆无忌惮:“亦其你别紧张,伯父骂你只是一时心急,你只要说实话,说你跟着高诚是为了高家的事,他一定不会继续怪你。”
可若是承认了,岂不是否定了他对高诚的感情?
高亦其摇摇欲坠,连高诚伸手扶住他的腰都没有察觉,他耳边满是轰隆隆的嗡鸣,又像是有无数海鸟在鼓翅。高亦其一瞬间不想再面对这一切,他想转身冲进满是暗流的海洋,或许那才是他的归宿。
站在一旁的高诚掌心黏腻,冷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
男人不能展现出丝毫的关心,因为陈叔还没有带着人回来,此刻的高诚已经失去了鱼死网破的勇气,因为弟弟是唯一的软肋。
高亦其的沉默不语让崔桦颇为不满,在他看来,自己这个表弟性格懦弱,应该被逼着承认接近高诚另有目的才对,就算不承认,但凡有一丝慌乱,依照高诚平日里的行事作风,肯定不会再留情人的命。
只有高亦其死在高诚手里,崔桦才能顺理成章地和颇有野心的高伯父联手,明面上打着为表弟报仇的旗号,暗中吞并高诚手里的生意,再从原本高家的家产里分一杯令人眼馋的羹。
高伯父为了这一切,不仅任由自己的结发妻子病死,现在还要送亲生儿子归西,所以如果今天高亦其不死,真相流露出去,他们谁都无法再在上海滩混下去。
抛弃妻子的人,搁在哪个年代,都被人所不齿。
假使高亦其真的死也不承认……崔桦的脸色阴沉下来,隐晦地扫了几眼码头隐蔽的位置,那么就算把高诚一起打死在这里也无妨。
高诚再厉害,也没有令人畏惧的家室,连亲生父亲都为了钱巴不得儿子死,崔桦又有什么顾忌?
崔桦能想到的层面,高诚自然也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