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失神直接导致高亦其惊叫着跌倒,高诚吓了一跳,将弟弟捞在怀里,紧张得额头滚落下汗珠:“我踩疼你了吗?”
高亦其窝在高诚怀里含含糊糊地点头:“回去……先生我们回房间。”
“好,我这就抱你回去。”男人立刻抱着他往回跑,甲板上的晚宴还没结束,悠扬的乐曲随着海风飘远,却没有一个音符比得上高亦其刚刚哼唱的。
走廊里每隔很远才有一盏在海风中飘摇的灯,昏黄烛火的映衬下,少年在兄长的怀里勾起唇角——其实他可以躲开的,但没有什么比高诚的惊慌更让他开心的了。
男人越是惊慌失措,便代表心里越是在乎他。
高亦其餍足地将脸贴在高诚的颈窝里,听着沉稳的心跳,愉悦如潮水般褪去,酸涩的感情取而代之。
这个人明明已经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却还在用本能爱他。
“小家伙?”高诚开门的时候手忙脚乱,被颈窝里的湿意吓得心脏砰砰直跳。
“没事的。”高亦其带着鼻音的声音飘进男人的耳朵,“先生,我不疼。”
可惜他的语气里带着倔强的颤音,就算真的不疼,高诚的心也疼了。
第29章
男人把高亦其抱进卧室,脱了小皮鞋,捏着苍白的脚来回细看,觉得光线太暗,还把床头的灯给拧开了。
昏黄的光给高亦其的脚踝镀上一层温暖的光圈,高诚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他的脚背上有块乌青,该是自己给踩的。
“就说不要跳舞,你非不听。”男人懊恼地将脚拢在手心里,“你说在船上我去哪里给你找药?”
高亦其根本不觉得痛,但见高诚烦神,自然高兴,只是这些高兴的情绪都破碎在眼底,像是星星点点的光。
他突发奇想:“先生,我想吃牡蛎。”
“吃那玩意做什么?”男人的反应果然和失忆前一模一样,很是嫌弃,“没有!”
“先生……”
高诚被高亦其撒娇的声音勾得喉咙发紧,抬头亲他的下巴:“跟谁学的啊?妖精。”
“和乐文仙小姐比起来呢?”
高亦其明明笑得眼睛都弯了,高诚却无端品出一丝酸涩的怨气,连忙正色:“我不乐意将你和她比。”
“为什么?”他贴过去,鼻尖贴在男人的颈窝里,看似温驯,实际上虎牙已经露出来,但凡高诚回答得不合心意,那铁定是躲不开这一口的。
于是上海滩响当当的人物就这么被宝贝弟弟“威胁”上了,后背都沁出几滴冷汗,甚至还战战兢兢地搂住了高亦其的腰。
高诚一咬牙,直说:“因为老子要和你过一辈子。”
湿热的触感猛地褪去,转而化作冰凉的泪,高诚吓了一跳,顾不上害臊,抱着高亦其躺在床上手足无措:“小家伙,你哭什么?”
高亦其不轻不重地蹬着男人的腿,含混道:“我疼!”
“脚疼啊?”高诚连忙起身继续去捏瘦削的脚背,觉得弟弟瘦得骨头都膈手,干脆起身往屋外走。
“先生?”高亦其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你待着别动,我去给你弄牡蛎吃。”高诚头也不回地将门关上,“乖啊,不许乱跑,要不然哥哥回来打你的屁股。”
“先生……”他伸到床下的腿又缩了回去,抱着被子垂下眼帘,“我也想跟先生过一辈子。”
高亦其的呢喃飘散在风里,半开的窗户外似乎有几只歇脚的海鸟,给死一般平静的海面平添了几分生机。
高诚当然不可能自己去找牡蛎,男人走到原先抽烟的栏杆边,摸了摸口袋,还真找到根漏网之鱼,但点燃前,陈叔的声音忽然传来。
“爷,您要是抽完烟再去见小少爷,他会不高兴的。”
高诚头也不回地叹了口气,将烟老老实实地收好:“船上有牡蛎吗?”
陈叔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嗯?”男人不耐烦地踢了踢栏杆,“崔家这什么破船,连牡蛎都没有,也好意思……”
“有。”陈叔打断高诚的抱怨,“可是爷,如果这事儿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咱们偷崔家的……”
“放屁!”高诚猛地回头,“咱家宝贝要吃,什么东西不得给他弄去?”
说完又道:“真不知道是养了个弟弟,还是养了个祖宗。”
夜航的游轮在海浪中飘摇,高诚懊恼的时候,陈叔已经快速从厨房中拿了满满一盘子新鲜牡蛎出来,顺带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递过来的时候,轻声叮嘱:“别划伤小少爷。”
“还用你说?”高诚不满地轻哼,“对了,船舱里关着的那个人,有没有眉目?”
“有。”大概是意识到男人不能久留,陈叔言简意赅道,“和咱们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高诚的眼睛随着老管家的话眯了起来,半晌轻轻笑出声:“感情崔家的大少爷的胆子比我们想得还要大。”
陈叔没答话。
“继续盯着。”高诚也没指望现在就能将崔桦的计划摸透,“有什么不对的直接来房间找我。”
话音刚落,陈叔的身影再次被阴影笼罩,高诚也不再停留,悄无声息地闪身回到船舱,仿佛一抹随处可见的暗影,眨眼间消失了踪迹。
等在房间里的高亦其百无聊赖,他并不怕先生不回来,一来是男人的感情表达得很明确,二来……船已经行到海里,高诚想走也走不掉。高亦其骑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脚尖勾住了高诚的外套,忍不住贴过去,眷恋地磨蹭。
男人回到房间,看见的就是弟弟蜷缩在自己的外套里酣睡的场景。
高诚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伸手将衣服拉开,谁知高亦其在睡梦中紧紧追来,双手攥着衣摆死活不肯撒手,男人也只得作罢,转而坐在床边,用锋利的匕首将牡蛎撬开,再将柠檬调的汁滴进去。不同于咸湿海风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来,高亦其迷迷瞪瞪地仰起头,粉嫩的舌尖在嘴唇边滑了一圈,循着味道扎进了高诚的怀抱。
“醒了?”高诚将刀拿开些,生怕划伤他。
高亦其明显没清醒,半睁着眼睛咬住了高诚递到唇边的牡蛎,腮帮子鼓了一下,就将牡肉吸了进去。
“好吃?”
高亦其没答话,将脑袋搁在高诚肩头呼呼大睡。
“真是……”男人哭笑不得,抱着弟弟不好再拿小刀,只能将牡蛎一股脑搁在桌上,轻手轻脚地将高亦其放在床上,替他脱了碍事的衣物,他就自觉地滑到了高诚的怀里。
“说你是小祖宗,你还真是个小祖宗。”高诚亲了亲高亦其的鼻尖,眼底弥漫起笑意,“刚刚还闹得厉害,现在就乖了?”
睡梦中的高亦其被高诚的喋喋不休吵到,蹙眉伸手胡乱抓了一把,高诚不怕他抓,将脸贴在宝贝弟弟的颈窝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夜色在窗边流淌,高亦其睡熟,高诚却没有任何睡意,而是偏头听着窗外传来的细微声响,神情变化莫测。
崔桦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通过晚宴运送一个藏在船舱里的人。至于高亦其和高诚,则是崔家计划中的一环,借着晚宴的名号,就算有人想对崔家出手,也没胆量得罪全船的大人物,所以崔桦看似出了险招,实际上是最稳妥的一步。
船都在海上了,大不了同归于尽。高诚不要命,却得护着高亦其的命,如此一来,崔家最后的顾虑也没有了,只要船停靠在港口,那个被他们藏在船舱中的人就能再次消失在世人眼中。
“你呀……”高诚越想,眉头皱得越紧,“只有你真是来参加晚宴的。”
而船上的其他人显然各怀心思。
有高诚陪伴,高亦其美美地睡了一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男人还躺在自己身边,不由凑过去,撩起衣服用腿根磨蹭硬挺的欲根,蹭了不过三四下,主动骑在高诚腰间:“先生。”
高诚的眼睛霍地睁开,里面一片清明,明显清醒多时。
高亦其见男人醒着,也没多稀奇,只是伸手抱住对方的脖子:“动一动。”
“我动起来可就不是动一动的事儿了。”高诚翻身将他压在床上,拎起一条腿架在肩头,“得把你操哭。”
高亦其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腰弯出了诱人的弧度,丝毫没有因为高诚的话退缩,反倒问:“先生舍得我哭吗?”
“你……”高诚低低地咒骂了一句,按着他腰狠狠地顶弄,不消片刻,就将高亦其操成了一汪春水。
男人得意地亲吻着弟弟眼角的泪:“谁说我舍不得的?”
高亦其嘴唇蠕动:“疼……好疼。”
话音未落,高诚脸颊上的得意消散殆尽,演变为毫不掩饰的慌乱:“哪里疼?”言罢,低头胆战心惊地揉着滴水的花瓣,见他面上的痛楚并没有褪去半分,干脆咬牙抽身,粗长的性器带出一长串汁水。
“小家伙,还疼吗?”
高亦其将半张脸埋在被子下,随着高诚的动作微微颤抖,男人当他还痛,心急如焚,结果他笑得声音越来越大,高诚终于意识到小家伙在和自己闹着玩呢。
“小兔崽子。”男人将他从被子里捞出来,压在身下狠狠地插了两下,感受到怀里的人在剧烈地战栗才罢休,“流水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