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高亦其在床上比高诚记忆里任何一个床伴都要衬人心意,只是年纪太小。
年纪小有什么不好呢?对于高诚来说,年纪小就意味着变数,他每日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没空哄一个刚成年的孩子。
“小兔崽子。”男人想到这儿,忍不住咬了咬高亦其薄薄的耳垂。
他在梦里发出惊慌的呓语,继而更用力地抱紧了高诚的脖子。于是高诚心里最后那点戾气被他抱没了,搂着弟弟叹了口气。换了别人,高诚早就发火了,可高亦其不是别人,男人并不清楚心里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爱,因为失忆带来的陌生感伴随着堤防与怀疑,但无论如何高亦其肯定是不同的。
至于哪里不同,高诚还拎不清。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高亦其就惊醒了,他扶着高诚的肩膀剧烈地喘息,被插着的穴口猛地涌出汁水,还没等他清醒,情潮就气势汹汹地复了苏。
“先生……”高亦其含着手指不敢叫得太大声,低头小心翼翼地往被子里看了一眼,看完,立刻羞恼地移开视线,“你怎么插了一晚上啊?”他说得声音很小,根本没指望得到回答。
高亦其自言自语了半晌,开始扭着腰偷偷摸摸地摆动,虽然他没力气抬起屁股,但是稍稍动一动还是可以的,于是一大清早,高亦其就蜷在高诚怀里轻喘着纾解情潮,纤细的腿紧紧缠在男人腰间,咬着唇不断把半勃的欲根吃下去。动静这么大,高诚自然醒了,男人眯着眼睛看怀里的小家伙,在他即将高潮的刹那,猛地翻身,高亦其登时吓得面色发白,好不容易蹭出来的感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诚捏着他的下巴轻轻笑了一声:“馋的你。”
“先生。”高亦其惊恐地咽了咽口水,“我……”
高诚没让他解释,直接吻上去,双手顺着滑腻的皮肤一直摸到腿根,最后掰开臀瓣,就着原来的姿势,狠狠地顶弄起来。男人的动作和高亦其自己蹭时的小打小闹不同,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撞到最深处,高亦其爽得身子不停往被子外蹿,又被高诚轻轻松松逮回来,握着腰抽插。
滚烫的柱身在湿软的穴道内驰骋,带出一连串汁水,高亦其没再觉得痛,只因为酸胀仰起头呻吟,然而他的呻吟又引来更粗暴的冲撞,他紧紧抱着男人的脖子,意乱情迷间被头顶不断晃动的吊灯晃慌了神,好半晌才意识到吊灯没动,是自己被顶得摇摇欲坠。
“先生。”高亦其腰酸得厉害,试图换个姿势。
高诚一把攥住他的手,拉到头顶,含糊地哄:“别动。”
高亦其当真忍着没动,一直忍到男人咬着他的颈侧射在穴道深处,才含着一汪泪,委屈地问能不能换个姿势。高诚搂着高亦其喘了口气,见他嘴唇上满满都是咬痕,满心暴躁:“你傻啊。”
高亦其缩了缩脖子。
“嫌疼你喊啊。”高诚胡乱揉着他的头发,高亦其越是畏惧,他心里越是难受。
高诚觉得这小家伙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应该更活泼。
“我先去洗澡。”男人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终是缓缓抽身,就着流出来的汁水揉了两下肿胀的花瓣,见高亦其抿唇不言不语,也就没再多说,直接走进了浴室。
被留在床上的高亦其艰难地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眷恋地闻高诚的味道,有点想去浴室里一起洗,但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便迟疑着没动,而另一头,高诚关上门,光着身子站在浴室里等了十来分钟,总觉得门外的小兔崽子会来,结果等到浴缸里的水凉,都没人来,心头不由火起。
年纪小果然麻烦,等洗完澡就得送走。
卧室内就剩高亦其一个人,他歇到双腿有了力气,忽然想到之前藏在床底下的那瓶汽水,立刻连滚带爬地跌到地上,扒拉着床单把沾了灰的玻璃瓶子掏出来。
清澈的液体在瓶子里流淌,高亦其宝贝地抱着它,想起曾经的高诚,眼里滚出几滴泪。
“你干什么呢?”
身后忽然传来不耐烦地询问,他根本没听见男人从浴室里走出来的脚步声,竟吓得把汽水瓶子掉在了地上。
“啪”得一声,冰凉的液体飞溅开来,高亦其浑身僵住,继而不管不顾地扑过去:“先生!”
拎着毛巾的高诚吓坏了,手一捞把弟弟从地上抱起来:“小兔崽子,没看见有玻璃啊?”
高亦其这时候哪里顾得上玻璃,他哭着喊着要去找自己的玻璃瓶子:“我的……我的先生!”
“我不是在这儿呢吗?”高潮冷了脸,抬手打了打他的屁股,“给我洗澡去。”
可高亦其一直哭,男人打了两下就舍不得用力了,只能抱着高亦其走进浴室,重新放了水来给他泡。高亦其哭得泪眼朦胧,时不时打个嗝,趴在浴缸边,眼睛还盯着门外散落着玻璃碎片的地板。
高诚被那双含泪的眼睛折腾得心软:“等会再给你买。”
高亦其摇摇头,说:“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高诚扶着他的腰,生怕他滑进浴缸。
男人的担忧不无道理,高亦其被折腾了一晚,早上起来也没闲着,这会儿浑身无力,只要高诚一撒手,他立刻滑到水里咕噜噜地吐泡泡。
高亦其的眼神黯了:“那是……那是先生还记得我的时候送给我的。”
“完整的先生。”他喃喃自语,“那时候先生是喜欢我的。”
“不是情人的喜欢。”
“那时候先生……是我一个人的。”
高亦其说着说着,抱着膝盖在浴缸里嚎啕大哭,他把高诚弄丢了,把那个喜欢他,爱护他,把他捧在手心里的高先生弄丢了。
坐在浴缸边的高诚听他哭,心跟着抽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理智上来说,高诚不信自己会爱上同父异母的弟弟,但心里的悸动明摆着,理智便动摇起来。
男人轻咳着把高亦其从水里抱出来一点,温柔地洗他沾着精水的小花:“哥哥再给你买,还是一样的。”
“不一样。”高亦其哆哆嗦嗦地摇头,固执得很。
高诚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失忆啊,失忆多难受,可忘了就是忘了,我也没办法是不是?”言下之意,就算他俩真的爱得死去活来,也没办法改变现状。
高亦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更加消沉:“先生没有错。”
他的指甲扣紧掌心:“错的是我。”
高诚听得莫名好笑:“又不是你让我失忆的,你有什么错?”
“是我的错。”高亦其把下巴搁在浴缸边上,更加用力地抠掌心,“是我没早点感受到先生的喜欢,没有好好珍惜先生的感情。”
一滴鲜红的花朵忽然盛开在水面上,高诚愣了愣,脸色陡然一变,攥着高亦其的手腕把他抱在怀里。高亦其身上氤氲着淡淡的水汽,他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当手被男人掰开的时候,甚至在笑。
“先生,你……你还关心我吗?”
高亦其掌心里赫然多了五道血痕。
高诚恨不能把他揉到怀里,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你疯了?要抠就抠我,你这细皮嫩肉的,是要心疼死我?”
“先生还会心疼我。”高亦其闻言,含泪笑起来,“真好。”
有那么一瞬间,高诚特别想把他按在床上打屁股,觉得小家伙太难哄了,可当真要抬手的时候,却不受控制地将他搂得更紧。
高诚听见自己说:“喜欢,哥哥最喜欢你。”
仿佛身体里撕裂出另一个灵魂,跪在地上疯狂地嘶吼。
“先生喜欢我?”高亦其空洞的眼里有了一丝微光,然而不消片刻,光就熄灭了,“是像情人一样的喜欢吗?”
男人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沉默已经让高亦其得到了答案,他从高诚怀里蹦下来,抱着毛巾慢吞吞地往外走。
他明白自己是自作自受,曾经高诚嘴里说着要把他当情人,但实际上是打心眼里爱他的,而现在的高诚说着喜欢,只把他当情人。
情人啊……高亦其停下脚步,注视着地上玻璃瓶支离破碎的身影,呆呆地抬起脚就要往上踩。
“小兔崽子!”高诚刚跟出来,再次被吓得心惊肉跳,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惊慌失措,“你到底怎么了?”
“喜欢我也说了,你怎么还发疯?”
高亦其听得身形摇晃:“是……是我逼着先生喜欢我,是我坏……”
高诚的头又开始疼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先生就是这个意思。”
“小家伙,我……”高诚苦恼地叹了口气,抱着他绕过满地玻璃渣子,回到床边咬牙挺身捅开花穴,“咱们插着说。”
高亦其被顶得哭声微顿,稍稍冷静下来。
高诚抿了抿唇,拿指腹摸他泛红的眼角,摸着摸着,手指就滑到耳根边去了,一下子触碰到了高亦其耳边的伤痕。高亦其猛地一缩,畏惧地撩起眼皮,又飞快垂下眼帘,安静地趴在男人怀里喘息。
那是高诚亲手开枪打的。
高诚愣愣地凑过去,高亦其很白,连带着耳朵也白得近乎透明,耳垂微微泛起一点红,只有受伤的地方趴着丑陋的疤痕。自昏迷醒来的一瞬间,高诚只记得刻骨的仇恨,所以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纷杂的感情充斥了心房,即使丢失了两年的记忆,男人也明白眼前这个人该是护在身边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