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没等他把话说完,顾迟就直接抡着一个空酒瓶冲他脑袋砸了过去,位置控制的十分巧妙,既不会砸死,也保证让他在十分钟之内狼狈不堪,爬不起来。
男人瘫在地上,天晕地旋,只感觉自己的胃酸都快要吐出来了。
有人顺势淋了他一盆脏洗菜水。
“这里是狗东西说话的地方吗?”顾迟恶狠狠地骂道。
第7章 豆浆 第六
学校里面的午自习,对角切开,可以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半睡觉,一半奋笔疾书。
但像钟从余这样,摊开练习册手却撑下巴,握笔又不写,只是侧着脑袋望着窗户外,出神发发呆,偶尔涂一涂作业上的带圈的abcd,戳戳可怜的橡皮擦,丝毫不在意时间挥霍的人,倒是十分少见。
哪怕是偷懒,别人都是有事可做。
只有自己怪孤独的……
今天阳光挺好。
“对面那楼道还真的会有情侣躲着摄像头偷偷拥抱亲吻。”钟从余用眼角撇了一下,在心中评价道,“蠢死了。”
自从那天顾迟逃课以后,整整三天,他都没能在学校里再见到这个人。
其他同学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能因为顾迟旷课是日常行为,也有可能是压根没注意到这个最后排靠近垃圾桶的位置上少了一个人。对此,唯一高兴一点的就是前几天在厕所挨打的那小子,他发现霸徒不在的时候,双手一拢,立即吧准备好的罪恶名单放回衣兜里,装作无事发生,撒着脚丫哼小曲儿,欢快地跑了。
差点让全班的人都以为他得了羊癫疯。
第一天,钟从余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宽敞了。
第二天,钟从余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第三天,钟从余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
无聊了。
他从小就是一个与集体格格不入的性格,无论走到哪里,总感觉周遭的人都是一群带着敌意的蠢货,主动退让,滑开一条不可穿过的距离,再炸出万丈深渊的沟壑,站在对岸,用一个近乎唾弃的眼神,看着其他人浪费生命长度,干着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这时候,钟从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哪怕只是相处了半天的“哑巴同桌”,自己居然会开始有点想那小子了。
搞什么?
是生病了吗?
每天都是上课下课吃饭放学的单曲循环,毫无新意,其他同学之间尚且还能互相抱团取暖,东拼西凑出来一些可以挂在嘴边的话题,砸吧个不停。可他就像是一只困兽一样,在自己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建筑起了一堵堡垒,然后一头栽进去,专心修炼,羽化飞仙,拒绝与普通凡人交流。
可直到第四天,困兽终于不甘寂寞,准备向外打听打听消息。
“你好。”钟从余本来只是想调整一下说话的口气,结果没想到被口水呛得停不下来,咳得直接趴下,给前桌现场演绎了一个低配版的肝肠具断。
前桌:“稳稳稳!大兄弟快稳住!请起,我对你无恩无惠,行如此大礼,会减寿的。”
钟从余:“……”
这家伙是个圆滚滚的女汉子,扎堆在其他女生之中的时候,总会给人那么一丝“猪立兔群”的既视感,于是她主动提出去坐后排,顺便结交志趣相投的哥们,意外能聊,就像一张到处撒网的蜘蛛,哪儿都能扯上一点关系。
身高一米七二,好像姓易,钟从余就在脑袋里面给她自动安装了个易七二的外号。
易七二道:“缓过来了没?好了,问吧,啥事儿啊?”
钟从余抹了一把虚汗,终于把音调掐了回来:“那个……你知道顾迟去哪儿了吗?”
“顾迟?”易七二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明显是吃了一惊,以其惊人的肺活量将刚才问句的声音手动扩大:“啊?小帅哥,你哪儿想不开?居然会来问顾迟!”
落针可闻的教室,学生们突然齐刷刷的回头过来,瞪大眼睛,个个都像是鼓眼青蛙一样,不可思议地盯着钟从余。
钟从余立马就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
他下意识地坐直,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距离:“午自习,小声点。”
易七二也被自己刚才那一嗓门给吓到,赶忙先给诸位同学赔了不是,冲前者挤出一个格外诡异的表情后,乖乖地转回了上半身,继续趴着做摘抄了。
大概五六分钟之后,一张折起来的小纸条悄悄从前面地传递到了桌子上。
钟从余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表情,应该就是传说中青少年们之间的“待会再说”。
易七二正在很卖力地使眼色让他打开看。
钟从余对这件事情本来没有多大兴趣的,但感觉东西都送到了手上,驳回去又不太给人面子,横竖都很无聊,还不如满足一下这位大姑娘的传播八卦心思,抬手接了过来——直到这时候,他都没有发现自己对人待物的态度已经有略微转变了。
“看就看吧。”钟从余心道,“只是顺道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这纸条上面的字写得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很费眼睛,可单单是第一句话的落笔,就足够让人提心吊胆。
“顾迟的暴力倾向格外严重,来学校之前就杀过人,他妈为了给他顶罪,早就死了。”
杀人?
顶罪?
死了?
流言蜚语肯定不会是空穴来潮,在这之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了钟从余的眼睛里,他感觉浑身如同触电般的难受,手足无措了十来秒,才想起来把纸条扔进抽屉里面销毁信息,但老天偏偏在这时候和他作对,无论如何都塞不进去。
一次不行,第二次也碰壁。
砰——
一股无名火从钟从余的心里烧了上来,四肢加上头脑一起,变得格外暴躁,在第三次未果的时候,他不知那根筋抽了,突然踹了一脚在桌子腿上,挡住纸条进入的那块物体终于就此罢休,让它顺利通过,可在一旁安静躺着的其它用具,却哗啦啦地撒了一地。
钟从余:“……”
这些东西是顾迟在学校为数不多的家产,还摔坏了一大半。
全班的视线第二次看了过来。
易七二人傻肉多,只以为新同学被刚才那些内容吓到,压根不知道别人连看都没看完,自作主张地再次在中间打好了太极,对钟从余拍拍胸口道:“没事儿,你不用怕他,我保证,他现在的处境可麻烦着呢,没精力折腾。”
钟从余猛地抬头:“为什么?”
易七二的兴致又翻了上来:“他前一阵在学校厕所里面打低年级同学,被人告了,之前就说好的,再闹事情就停学或者退学处理,教务那边已经在着手了,你不知道吧?”
知道。
钟从余在心里面喊,我当然知道,是我说的,但我不知道后半句。
怎么办?
他自打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在心里升起一股愧疚感和紧张感。
钟从余难得追问了一句:“不是没人证明吗?”
易七二砸吧了一下嘴:“还用得着人证明?学校里面出的事儿全算在他头上,都还少了啊。”
钟从余:“不追究一下动机?”
易七二一脸纳闷:“他还需要动机吗?”
旁边人被这蚊子般若有若无地声音吵得不耐烦了,歪着脑袋过来:“诶!同学,同学,快做作业吧,你还管他干吗?待会儿就要下午自习来老师了。”
对别人来讲,这只是一个在忙碌学习时期的小插曲,当闲聊听,过了也就过了,收拾收拾东西继续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情去。但谁也没想到,话音刚落,到了钟从余这里徒然就变了调,原本安安静静的他突然一个暴起,桌子板凳与地面摩擦,发出“刺啦”般刺耳的声音,眼神里面传出来从未见过的恨意,冷声道:“你凭什么这样说他?”
插话的那个人顿时被吓到,一时间,写作业也不是,反驳也不是,只能当场僵在半空中,愣愣地出神看他。
钟从余:“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无辜同学被毫不间断地公开连怼两次,丢极了面子,气氛瞬间凝固,心想自己原本好易提醒,居然遭遇白眼,真是天大委屈,罪不可赦,越想越不通,几乎立马就要开启炮口轰炸的时候,下自习的铃声赶巧响了。
赵古董跟个救兵一样地出现在教室门口,探个脑袋进来,语气乐乐的:“钟同学在不?诶,快过来,跟老师来一趟。”
年级主任在此,哪怕是六月雪,好学生也可以立马收敛住所有戾气,变出一副笑脸。
钟从余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过路的时候故意冲那个人的桌子腿上踢了一脚,力道不小,差点踹翻,又假装是不小心般地说道:“眼瞎,看不见。”
后者有气没法吐,活生生地憋下去了,默默让开。
古董没发现他们的小磕碰,直接揽上钟从余的肩膀就走。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钟从余的手上捏着一把钥匙,冷汗浸透了不锈钢表面,因为用力过大,甚至还勒出一些红痕。
赵古董叫他来拿东西的:“这是你爸爸今早叫人送来的,当时你在上课,我就没来叫你,哦对了,还有一个电话号码,是搬家公司的联系方式,我找找,记得等放学了再打电话,别在学校里面用手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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