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疯子”“有病”“异类”的话都在说,还有一些地方语言,听不懂。
王大串怕出事,连忙滚下床准备提着裤子去看看。
顾迟也觉得这股来势不善。
刚打开门,就见二麻站在门外,一脸惊恐地拦住他们:“几位客人别去凑热闹了!”
王大串刚系好裤腰带:“小兄弟,你们村连火把都用上了,话说不好听点,这就是快变成原始社会的那些清除异端了,要闹人命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二麻显得有些支支吾吾的:“唔……,总之你们别管,丢人啦,真的丢人啦,不好意思外传。”
李奄三从窗户口用镜头拉近距离,这东西确实好用,一瞧就看见了被围在众人中间的是两个人。
王大串:“哎呦,都建国这么多年了,该成精的都能飞升了,还有啥不好意思的!三哥你说啥?俩人是吧,小兄弟,不是你串哥我给你讲脏东西,我还见过光天化日下野/战的呢,只要是你情我愿啊,没啥大不了的,让开让开,我去救人。”
这句话一出口,不知道为何,二麻突然大吵大闹地哭了起来,用他那细小的胳膊一下环住王大串的腰,还差点没合不拢手,干脆瘫坐在地上:“客人你别去啦,真的见不得人,那是俩男的,有病啊!这传出去,我们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王大串一个手动脚刹车,差点因为惯性在原地翻了个跟斗。
“……啊?啊!!!”
起初那几秒,在场的三个人都没回过神来。
但听明白之后,皆是脸色惨白。
王大串支支吾吾地:“就,就那个,同那个?”
二麻吸溜一下鼻涕,把大部分抹在了大串的裤腿上:“是啊,是啊!”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李奄三把镜头放回包里,倒回自己那张吱呀乱响的木板床上继续睡觉。
顾迟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紧接着,胃里一股酸劲儿翻涌上来,毫无阻碍地冲破喉咙,压抑了好几天的难受混合着上一次的残留,还未来得及感受到手脚的发软,就一鼓作气的全部发作了。
他跑去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
心里却反复的想到:“就因为是俩男的?”
“哎哟迟子!”王大串一个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跑去那边,“咋了咋了?这是咋了?别把脸弄到了,门面啊!钱啊!你慢点吐!小心下吧!”
顾迟:“……”
从这一刻开始,顾迟突然觉得,就算他披荆斩棘的解决了生活上的一切,总有一些其他麻烦,即使他现在未能想到,今后也会成为一块注意毁灭世界的绊脚石。
太难了……
一句“俩男的”,就足以击垮他们现在所有慢慢建设起来的围墙,用枪口和大炮摧毁得片甲不留。
顾迟在答应钟从余的时候,其实也想过这个“特殊爱情”的事儿。
但当时生活被搅得一团乱,这个问题被无限缩小,巴不得有一束光能照在身边,给混沌不清的自己一点期望,一丝盼头,那儿还会去在意这么多呢?那儿还会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呢?
他们认为,毕竟日子是自己的。
可到头来,有些东西终究无法逃脱,捂着耳朵闭眼都不行。
他们,在这些人眼中,就和那种违/法犯/罪,吸/毒杀/人的异端份子没两样,生来就是违反社会秩序,甚至更加恶心。
钟从余知道吗?
顾迟几乎吐得站不稳脚了,撑在墙上的手不断往下滑,任由王大串勾着自己的肩膀作为力气支撑点,心思却飘到了九霄云外,那位干净得让人不敢多加妄想的少年身上。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如果他知道了,他还会坚持现在的这份感情吗?
一旦爆发出来,他该怎么办?
“知道了。”钟从余一只肩膀夹着电话,一只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已经都准备好了,谢谢老师,我明早就送来。”
“好。”班主任噎了一下,还是嘱咐道:“你的想法要是有什么改变,可以给我说,填志愿之前都可以。”
钟从余在电话那边笑了笑,没回答。
班主任叹了一口气;“行吧,我不多嘴。”
时间过得飞快。
八月底,天气已经有些渐渐变凉的趋势了,但大中午还是会比较闷。
高三不是没有暑假,而是少得可怜,十来天,一眨眼就过去了。
但钟从余觉得这十来天仿佛可以和一个世纪划等号。
自从上次许艳艳发烧后,顾老太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现在至少还住在这里,万一遇上个什么急事,也只能求这两个小伙子,虽然需要实施的方案不改,但也不能表露的太过露骨。
她从一只四处乱叫的疯婆子变成了一头学会伸缩的笑面虎。
平时他们互补干扰对方,最多也就顾老太抬不上来水桶,换灯泡,拧不开酱油瓶盖……和没钱的时候来找钟从余。
钟从余倒不是那种一边帮忙作死一边甩脸色的人,他做起来反而会很认真——就是全程不说话,或者问一句答一句,连一个废字都不多给。
因为他只记得顾迟给自己说过:“好好相处,其他不管,反正别折腾事,要折腾也得等我回来了再说。”
氛围沉闷得让人冒汗,顾老太在心中发誓,除非真的没办法,否则绝对不来吸这木鱼周身的冷空气。
但也有一些听意外的地方。
有一次,顾老太打算洗衣服,正好看见被钟从余甩在脏衣篓里面的校服外套,善心发现,就顺便拿过来一起丢脸盆子里混合着洗衣粉发酵着。
许艳艳在厕所洗澡,忘了拿衣服,扯开嗓门吼奶奶。
而钟从余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
他一看见自己的衣服和一堆不明生物混在一起,满脸的狂风卷落叶,眉间就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动物本能似的开始抗拒起来,心道再也不穿了!
顾老太擦了擦手过来:“吓死个人!怎么走路没个声!?”
“你洗我衣服干嘛?”钟从余质问道。
“帮你洗还不好了?”顾老太觉得他这火来得莫名其妙,“你知道哪件是你的不?我把你的和那小兔崽……小迟的混合在一起洗了。”
钟从余一听到顾迟这两个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才的所有怒火突然没了,像是被一盆水从头淋到脚,还在冒白烟,指尖都颤了一下。
甚至……还有点开心?
顾老太:“喂!问你话呢!你俩外套一个码的,我不知道谁是谁的,你分得清不?!”
“嗯。”钟从余重重地答了一声,便转身回自己房间。
许艳艳从门外探出个头开,她对这两个大哥哥充满着好奇,但又不好明面上跑过去一探究竟,就只能像这样一直在背后远远地坠着。
直到三天后。
那是一个大清早,钟从余终于收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信息。顾迟依旧传了一张自拍过来,还是那个傻逼剪刀手,和占据整张屏幕的脸,不过人看起来居然瘦了很多,还晒黑了一个度,有点健康色的既视感。
——想我不?马上我就到家了,下楼接我啊!
第54章 红酒 第十一
钟从余连忙抬头看了看屏幕上方的时间, 发现距离顾迟发来消息已经过了七分钟。
也就是说,自己对着这条短信发了这么久的痴呆?
这段期间在干嘛?
钟从余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把神识从页面里面拉出来, 本想着收拾收拾就下楼去等着接人回来, 可能是脑袋还有些许残留的不清醒, 连起个身都撞桌角踢凳子腿的, 笨手笨脚鸡犬不宁,仿佛终于从一场大梦之中惊醒过来。
结果在无意间看到看清自己桌面上放着的是什么书的时候, 吓得又一屁股跌回了地板上,
许艳艳管理不住好奇心,又探个脑袋进来,睁这一对牛一样的眼睛看着他。
最近感觉她闲来无事就天天在门外候着,稍微听到一丝异样, 就要来例行检查。
钟从余:“……”
钟从余语气不善:“出去。”
小丫头甩着一头的鸡窝黄毛发型,也不觉得男女有别, 毫不害臊地溜了,然后站在不远外,转身,大言不惭地继续盯梢。
而事情还得从前一阵说起。
那时候钟从余的暑假已经去掉一半了, 顾迟却连一点回来的迹象都没有, 甚至有两天音讯全无,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活生生地把小余儿气成了一只鼓着腮帮子天天瞪人瞪眼的怨妇,一天到晚像只刺猬一样到处扎人, 又没法和其他人述说真实苦衷, 直到某一天,意料之外地和这个小女孩对上了眼后, 他决定每天允许自己发泄三句怨言在她身上——反正小屁孩连毛都没涨齐,听不懂。
但后来钟从余觉得对这位和顾迟能勉强扯上血缘关系的黄毛丫头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她除了“哇”和“哈”,貌似不会说其他中文字,也没有多高大上的见解。
他心里从这一刻开始便一直有个疑问,直到特别遥远的将来都还弄不清楚:“他俩真的可以算兄妹?”
可惜当钟从余想撤回行动的时候,许艳艳小朋友的干劲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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