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少卖场里有空调,不热啊。
“你这几天怎么都没出来了,不是真去上班了吧?”
钱小玲瘦高个儿,穿着时髦,这会儿一头短发烫得媚气,口红眼影样样不缺,肩上背的包大牌奢侈品,好几万块。
她与金玉娥相差也就两三岁,可是看着可要年轻多了。
“唉,别说了,我哪像你啊,老公能赚钱,公公婆婆手里还有商铺出租房,你就是每天花都花不完这钱,哪像我家,男人没用就算了,儿子还在上大学,哪样不是开销。”
金玉娥一说到钱就一肚子气,看看手里五十块的包都用了三年了,都没人家包上的扣子值钱。
真是人比人要气死。
“你呀,当年就该跟你那个老公离婚,又不是找不到男人,平白拖累你过苦日子。”钱小玲拖着人往精品店里钻,看到漂亮衣服就往身上比,吊牌上标多少钱一眼也不看。
“这不是还有儿子吗?离了婚,儿子怎么办?”
金玉娥倒是没接她那话。
“行,知道你儿子出息,以后就靠儿子过生活了。”钱小玲拿了五六件衣服进去更衣间试,“这件好看吗?不过你呀,可要把儿子教好了,让他孝顺你才好,不然等他娶了老婆,你这个婆婆还不知道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钱小玲身材好,当然是穿什么都好看。
“这件好,显腰身。”
“嗯,我再试试别件。”
两人在一家店里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买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
1280块。
金玉物觉得80她还可能买一件,1280,她想都不敢想。
钱小玲的瘾还没过足,继续转战下一家。
“你去饭店洗碗?疯啦!这活是人干的吗,这种天也没个空调,我就说你都瘦了。”
“瘦了吗?瘦点也好,当减肥了。”
“是你儿子给你气受了吧?你老公也没那个脸让你去洗碗,不是我要说啊,你一个当妈的,竟然还听儿子的话,不是怕他吧?你洗碗一天能挣几块钱啊,八十?一百?一局麻将你赢个三五百,都能抵你一个星期的工钱了。听我的,明天别去了,和我一起打麻将,咱俩一起,还能不赢吗?”
钱小玲就是开的棋牌室,天天泡在牌桌上,时间久了,自然也会点不入流的小把戏。
金玉娥一听,当下就心动了。
她想,这洗碗的活,也确实不是人干,这天天一手食物残渣油腻味,她闻得都想吐。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她嘴上还是道:“这不好吧,你知道我手气不好,之前输了钱,我儿子还生气呢。”
“出息!”钱小玲一挽她胳膊,“就你一个当妈的还怕儿子生气,他还不是你生出来的,管得了你?他要不孝顺,把他塞回去得了!再说了,不是说了,我和你一起吗,稳赢!”
两人把整个卖场都逛了个遍,钱小玲还送了条裙子给她。
150块。
金玉娥推了两下没推掉,便笑得眯了眼,收了。
钱小玲做人确实很不错,眼光又好,裙子穿在金玉娥身上,遮缺点还显气质。
这么一晚上,金玉娥第二天去上班泡在桑拿房一样的后厨水池边时,心里升起无限对自己悲惨人生的痛惜,再一想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的经典鸡汤,围裙一脱就去辞了职,领了五百块钱的工资,直奔钱小玲的棋牌室。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实惨
☆、浓香番茄薯片
谢临的烧烤事业还没有干起来,毕竟这东西需要有工具,有桌椅,还要有地方,再加上进货还要有冰柜,想来想去觉得不靠谱。
不过晚上去夜市摆个卖点小吃的摊位似乎可行。
一路都在发愁接下来马上就要上缴的学费。
回到家,难得家里灯火通明,他爸妈已经比他先回家了。
餐厅的桌上放了四菜一汤,排骨、明虾、烤鸭、凉拌千张丝,还有一个榨菜肉丝汤。
今天来客人了?
谢临疑惑地放下包,又看了一眼饭桌。
金玉娥在厨房里洗锅子,听到他回来的声音,赶紧擦着手出来。
“小临回来了,正好吃饭了,赶紧坐。”
谢秋生跟着端了饭,拿了筷子出来,见到谢临脸上露出一个笑。
“赶紧来吃饭,你妈今天买菜了。”
“嗯。”
谢临在桌前坐下,忍不住问:“家里没来客人吗?”
谢秋生不解,摇头:“没有人来,怎么了?”
谢临没说什么,等着金玉娥来坐下,他的鼻子灵敏,一下便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那股子烟味。
他顿时皱眉,但是看着他爸说说笑笑,开始吃饭,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怎样都等饭吃完了再说。
这一顿饭也是难得的丰盛,不过除了谢秋生和金玉娥,谢临吃得简直食不知味,心底那点怒火在两人说笑中越燃越烈,几乎要控制不住。
等到晚上准备洗洗睡了,他才找到机会。
偏金玉娥还不自知,她今天去打牌,果然和钱小玲坐一桌,两人打掩护,赢了五百多。
“小临,妈给你买了两件t恤,一件白,一件蓝,你皮肤白,穿着肯定好看,赶紧来试试大小。”
金玉娥走进开了空调的卧室,顿时收了汗,一脸惬意。
她拿了两个口袋进来,说着拿出两件衣服放到桌上,催促谢临试穿。又拿出另一口袋零食,什么薯片话梅鸡爪子都有,开始挑挑捡捡,递了包薯片给谢临,“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番茄口味的薯片,喏,今天给你买了。”
小孩子都喜欢这种口味浓郁鲜美的零食,谢临小时候一吃起来就没个自制力停下来,不吃到完不停嘴。
只是此时,他哪有心情去吃什么薯片。
谢临忍着怒气,问道:“你又去打牌了?”
金玉娥一听想也不想否认:“没有!谁说我去打牌了!”
反正每次都是死不承认,谢临指着床上的衣服,又想起晚上的一桌菜和一袋子零食,赢来的钱花起来才不心疼。
“没去打牌,你哪来的钱?”
金玉娥:“今天发工资了。”
谢临没理她,盯着她看。
这下子金玉娥又想起了钱小玲说的话,她生的儿子还把她当敌人看了,她难道还要看儿子的脸色过日子?
她直接拔高了嗓门:“行!是我错了,我就不该买东西回来,我就该过苦子,顿顿吃番茄黄瓜,连点肉腥味都不该沾!还有这衣服,我就该扔垃圾筒里去,活该让你穿旧衣服。”
吼完了,手里东西一扔,直接往地铺上一躺,簿被套往身上一盖,装睡着了。
洗完澡进来的谢秋生一听老婆又囔囔上了,进来的时候拿一双眼睛来回看,也不敢出个声。
谢临一抹脸,心累。
“没事,爸,你睡吧。”
“哎,睡了。”
谢秋生听话地去睡了,谢临看他样子,憋着嗓子又问了一句。
“爸你胃还不舒服?药吃了没用吗?”
谢秋生揉了揉胃部,道:“是没什么效果,现在的药不比以前药效好,也有可能就是夏天才这样,这个季节东西坏的快,都不卫生,你也别去买药了,等到了秋天不吃药也好了。”
谢临张了张嘴,又将要劝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爸这人,就是他说破嘴也不会听的,以前省钱,现在更省。
杜医生说得对,就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也没听说哪个病是分季节得的,就是为了不去医院找的借口。
这一夜憋着火气,也就过去了。
第二天,谢临也没有找到机会再和他妈说这事,只得先去烘焙坊打工。
傍晚的时候,谢临和丽姐说了一声,提前了一个小时回家。
今天的公交车大概也是命里该有一劫,行到半路差点撞了一辆直行然后毫无征兆九十度拐弯横穿马路的自行车,司机师傅气疯了,和对方自行车驾驭员老太太大骂三百回合,最终以两败俱伤、互相憋了一肚子火气收场。
再是开到平坦的马路上,碾压了一块小石子,一个颠簸,车子直接熄火了,再也启动不了。
大概是公交车那火都转到司机身上了。
直接宣布抛锚。
一车人也没有办法,全体下车,近的步行回家,远的要么等下一班车,要么想办地找人接的,要么开始打车。
但是一时之间,人又多,行过的三两出租车也不够人瓜分。
谢临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计算了一下回家的路程,大概还有六七公里,走回家和等下一班车的时间应该差不了多少。
明知是这样,天又热,人又累,谢临也不想站在原地等待。
他一声不吭,沿着回家的路开始走起来。他的步子很快,本来就是浑身冒汗的季节,这一下更是很快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湿透了。
而在另一边。
金玉娥一直看着时间,只是牌局一时半会儿也不是说停就能停的,结束的时间就比她原先预计的要晚了一点。
“阿玉啊,你这两天手气不错嘛,是不是去哪个庙里拜菩萨了?”
“就是,昨天赢,今天也赢,有小一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