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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真丑闻 (卡比丘)


  江言愣了愣,随即说好,等她坐上车,便替她关上了车门,坐到了后座。
  轿车渐渐驶远,看不见了。
  汤执的心情有少许怪异。
  他理应感到轻松,因为徐可渝离开了,而煎熬结束了。
  但不知为什么,汤执仍然忐忑不安、如坐针毡。
  或许是因为他的人生几乎就没有顺利过,汤执认为。因此在所有事真正结束前,他才难以安心。
  接下来的一整天,汤执都在等江言。
  婚礼结束后,徐升好像有什么重大事项要办,连带江言也很忙,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直到昨天深夜里,江言才像突然想起来似的给汤执打了个电话,告诉汤执,今天会送徐可渝走。
  他说徐可渝在明心医院的治疗已安排妥当,对外将称她与汤执出境蜜月,而后在境外久留,至于汤执母亲的再审,下个月就能有新的进展。
  待他带徐可渝入院,回来再与汤执详谈。
  在等待的时间中,为了平定情绪,汤执读完了今天的所有报纸。
  吃过午饭后,睡了午觉,睡醒后看了一集电视剧,看了重播的午间新闻。
  傍晚时分,江言和徐升还是都没有回来,汤执走下楼,恰好看见管家背对着他,正在接电话。
  管家没有说话,但拿着无线电话的手微微颤抖着,手背上起伏的血管,蜿蜒地顶起褶皱的皮肤,像一张陈旧的地图。
  汤执心神不宁地叫了管家一声,管家转过头来,脸色惨白地看着汤执。
  “汤先生。”他短促地呼吸、换气。
  “怎么了?”汤执问他。
  “小姐出车祸了。”
  因此,在举办完婚礼之后的第三天夜里,汤执没有等到江言,也没有等到徐升。
  他还是住在这栋其实没有为他准备房间的房子里,不算客人,更不算主人,一个人坐在长餐桌旁,默不作声地吃了晚餐。
  在晚间八点半,汤执拨打了江言的号码,江言没有接听,电话自动转到语音留言箱后,立刻有机械的女声告知汤执:语音留言箱已满。
  汤执觉得可能江言也出事了,但没有人能为他证实。
  汤执在房间中度过了坐立难安的大半个夜晚,不清楚接下来该和谁联络、该去哪里,不知道母亲还有没有希望,觉得自己很有可能白白低声下气两个月,白白贡献了第一次婚史,但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才四月份,白天被暴晒过的湖面,就在晚上冒出了暑气。
  汤执只留一盏小夜灯,将窗打开了一点,植物和湖水的气味给他一些真实感。
  有一只很小的飞虫从窗外飞进来了,汤执就又把窗关了起来。
  他躺回床里,盖上被子,柔软的绸布蹭着他的下巴,他想,可能对于住在这座山里的每一个姓徐的人来说,他都更像一只闯进房子里的蚂蚁。
  “不喜欢太便宜的。”
  “老公。”
  “真的这么排斥异性?”
  “废物。”
  象群不会留意蚂蚁怎么越过水潭,也不在乎蚂蚁是不是很努力地活了下来。
  汤执紧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他过了很难熬、很长的一个夜晚,又过了很难熬、很长的一个白天,接下来又是夜晚,又是白天。
  管家对徐可渝的事三缄其口,徐升没再出现,网络上找不到任何相关新闻,没有人让汤执离开,没有人不让他离开。
  从洋房湖畔到山脚下有几十公里山路,汤执梦到自己在深夜冒雨出发,淌水往下走,抵达徐家庄园出口的时候雨停了。
  霁霞漫天的拂晓中,他看见自己郑重地与母亲的自由告别。
  徐升回来的这天,离徐可渝车祸正好整整一周。
  从早上开始,不好的事接连不断地发生。
  午餐前,管家在下楼时跌了一跤,腿不能动了,他给主宅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有车来载他去了医院。
  下午,汤执看报纸划破了手指,食指上出现了一条很细的伤口,血细细地泛出来,又没多到能往下淌。
  晚餐,汤执吃到了一只不新鲜的虾,失去了所有食欲,回到房间里。
  他与往常一样,坐在扶手椅上,看着窗外发呆,听湖畔遥遥传来的蝉鸣。
  在昏昏欲睡时,湖面突然亮了,汤执一惊,随后发现,那是轿车车灯的灯光。
  这是这么久来,第一次有车在深夜来到这栋宅子。
  汤执的心脏快速跃动起来,他很快站起来走到门边,而后停顿了几秒,打开门,往楼下走。
  管家去医院了,晚上佣人也离开了,起居室很黑,只有玄关的方向有少许灯光。
  汤执听见悉索的响动,走到了能看见玄关的位置,司机刚扶着徐升进门,正往里头走。
  ——江言果然不在。汤执一边想,一边靠近他们。司机抬起头,见到汤执,怔了怔,叫他:“汤先生。”
  徐升好像喝了不少酒,浑身都是酒气,司机开口说话,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垂着头,单手扶着墙,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汤执犹豫地问:“要帮忙吗?”
  司机好似快扶不住徐升了,立即点头:“谢谢。”
  汤执过去,看见徐升低着头,眼睛紧闭着。汤执刚想去拉他按在墙上的手,他就睁开了眼睛。
  不过他没有看汤执,而是撑着墙,堪堪站直了,转过脸看着司机。
  司机面容紧张地看着他:“徐先生,您还好吗?”
  “……”徐升眉头微皱,盯着司机的脸,好似是努力地认出了司机的身份,然后将压在司机肩膀上的手臂收了回来,过了一小会儿,低声道:“你走吧。”
  司机犹豫地看着徐升,没有马上行动,徐升再次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一副准备发火的样子。司机求助般看着汤执,汤执看了徐升一眼,只见徐升又重新闭起了眼睛,看上去已经完全神志不清,只知道对司机说:“走。”
  汤执便低声对司机道:“我扶他上去吧。”
  司机只好点点头,离开了。
  汤执半背着徐升,往楼梯的方向挪。挪了几步,徐升突然咳嗽了起来,汤执没背稳,两人一晃,向地上倒去。
  徐升重重地将汤执压在了地板上。
  大理石的地面像冰块似地顶着汤执的背,徐升人高马大,本来就重,好像是想起来,手胡乱按在汤执的腰侧,使劲一撑,汤执被他按得痛呼,抓住他的手臂,徐升又松了力气,重新倒回汤执身上。
  滚烫的呼吸抵在汤执肩头,让汤执有些微不适。
  过了少时,徐升撑起上身,低头看着汤执。
  “你。”他的眼神微微有些迷惘,好像外露了很少的痛苦,也好像没有。汤执和他没那么熟,因此也看不出他的心情。
  徐升看着汤执,辨认了很久,都没开口。
  汤执等了一会儿,问徐升道:“徐总,你起来一点,我扶你上楼,好吗?”
  徐升还是没说话,不过撑着坐直了。
  汤执以为他同意了,便先站了起来,俯身想把他拉起来。
  但徐升可能误会了汤执的意思,反应很快地挡开了汤执的手,还握住了汤执的手腕。汤执本来也没站稳,被徐升拉得向前一扑,膝盖重重磕在地面,压到徐升身上,把徐升压了回去。
  徐升的后脑勺也在地上碰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汤执无奈至极,又坐起来一些,发现徐升睁着眼睛,眼神愣愣的。
  过了许久,徐升才开口,冷冷地问:“我在哪里。”
  “家里。”汤执说。
  “哦,”徐升糊里糊涂地说,“到家了。”
  汤执看着徐升,觉得徐升可能还是根本没认出自己是谁。
  徐升好像也不准备再和汤执说话了,他没什么礼貌地推了一下汤执的肩膀,恰好把汤执推到地毯上,又不知为什么,翻身半压在汤执身上,一动都不动得得紧紧抱住汤执,像抱着一个玩偶。
  汤执也没力气了,只好由徐升压着,想歇息一会儿,再做打算。
  沙发旁的大地毯很厚,不像大理石地面一样躺着背疼。
  就这么躺了片刻,汤执突然发现徐升已经睡着了。
  他仰起头,去看徐升的脸。在微弱得像月光一样的玄关灯的余光里,徐升安静地闭着眼睛。
  徐升的领带被他自己扯松了,扣子解开了两颗,酒味很浓,但身上的气味并不难闻,明明比往常不体面很多,偏偏还是很冷淡、圣洁,像湖底的光,或是别的什么骄傲的、遥不可及的东西。他的手按在汤执的背上,看起来好像比任何时候都要狼狈,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孤独。
  汤执也说不清是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他也有点犯困,自己也闭上了眼睛,和徐升一起,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第11章
  天还没亮,起居室是灰暗的。
  白色的大理石墙面和黑色的沙发上仿佛都蒙着一层冷雾。房中大约二十三度,空气中充满了宅子里特有的熏香气息,和羊毛地毯干燥的味道。
  徐升和汤执的睡姿亲密得近乎滑稽,汤执微微一动,顶到了徐升抵在他头顶的下巴。
  他闻到徐升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还有淡的几乎消散了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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