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什么……”
周讲于:“就这个意思。”
谢呈:“我不明……”
周讲于:“等下讲给你听。”
谢呈:“等……”
周讲于再不答话,只动作莽撞地吻他。
谢呈刚开始有点懵,过了一会儿,他干脆把各种疑问都抛诸脑后,颇为急切地迎了上去。
两个人好像回到最初还不会互相配合的时候,说是亲吻更像噬咬,没轻没重地,一不小心牙齿就磕到嘴唇。
没一会儿谢呈笑了,跟周讲于错开呼吸:“怎么回事儿啊咱俩?等下又弄出血了。”
周讲于也笑:“我太激动了。”
谢呈环抱住他脖子,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往前送了送,像在躲藏身后的什么东西,周讲于立马环住他腰,让他跟自己贴合得更紧些。
“谢呈,”周讲于小声喊,“宝贝。”
顿了两秒,谢呈终于应了一声:“嗯。”
周讲于轻声笑了笑,在黑暗里描摹他的眉骨:“咱俩一定要争气点儿,让我小姨看看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谢呈点点头。
因为兰姨的让步,周讲于和谢呈也不好意思太过分,俩人不再像以前那样放学就待在一起,基本都一个回宣家巷一个去车站地下室。
但是台球室说到底还是闹,周讲于时不时要被打扰,根本不适合学习。商量来商量去,为了显示好好学习的姿态,两个人干脆临时报了名去上晚自习。
晚自习才上了两天,谢呈就显出忙碌来了。
家里其实还是离不开他,灶太高,宣麦抬锅有些吃力,谢呈怕她被烫到,因而每天放学之后还得先回家煮饭,来去都踩着铃声。
这么来回跑着,周讲于心疼了,第三天下晚自习的时候他提议:“要不你不来了吧?还是在家学,跑来跑去多累啊,本来就睡不够了。”
谢呈却不以为然:“没关系,也不是很远,走快点儿也就十分钟。”
周讲于苦口婆心:“谢呈你别这么犟,你在家也能学得好,还能节省点儿时间。”
谢呈不说话了。
一路上周讲于都在叨叨,谢呈始终沉默,走出校门口,周讲于说:“听到了没?明天你跟温老师说一声,反正还没交钱,别来了。”
谢呈抿着唇,周讲于借大路灯的光转头看他,发现他表情冷得能结冰,诧异地挑挑眉问:“怎么了?”
“我吃多了。”谢呈淡淡地说。
周讲于皱眉:“嗯?”
谢呈睨他一眼,大步朝着马路对面走。
周讲于忙跟上去,喊了两声谢呈都不答应,他于是一把勾住他脖子,怒道:“我又得罪你了?”
谢呈叹了口气。
周讲于压在他肩上,瞅着旁边没人在意,冲他耳朵吹了口气:“干嘛?”
“我在哪里学习不好啊偏偏要来学校上晚自习?”谢呈说,“可不是吃多了吗?”
回头看周讲于还皱着眉,他嗤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周讲于?你的智商跑哪里去了?你以为我多愿意这样跑?我还不是……”
周讲于眉头忽然松开,笑眯眯地问:“还不是什么?”
“明知故问。”谢呈冷冷说,“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从现在开始不要跟我说话了,免得你的蠢传染到我。”
周讲于“嘁”道:“坏脾气!”说着扯着他走了旁边小巷子,一边执着地追问:“你说啊,还不是什么?你说啊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谢呈知道他故意的,也就不理他,但是架不住他一直在说,沉默片刻,他住了脚回头看他。
周讲于跟着停下,饶有兴致地等着他说话。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黑漆漆的巷子里,两侧是互相背对的高墙,远处巷口不时有灯光晃过,更衬得这巷子暗沉。
谢呈凑到周讲于耳边,极轻声地说:“还不是我舍不得你,想每分每秒都见到你,我要陪你上晚自习,只要在你旁边我就安心,所以跑一跑无所谓,累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满意了没?”他问。
“满意。”周讲于笑着低头。
嘴唇碰上嘴唇,亲昵地辗转片刻,周讲于抬手要揽谢呈的背,谢呈的手本来垂在身侧,此时突然抬起往他小腹下摸去,而后用力捏了一把。
“靠!”周讲于嚎了一嗓子,抬手去挡。
没等他的手到达地方,谢呈已经飞速撤开手,人立马转身朝着巷子口跑去。
“你死定了谢呈!”周讲于怒气冲冲地杀了上去。
谢呈跑了几步憋不住,力气全笑散了,还没到巷口就被拦腰截住。
笑闹声洒了一地,跟仲夏时分的月光揉在一起,淌成了河。
这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谢呈面对兰姨总有些不自在,好在只要不去台球室,本来碰面的机会也不多,日子倒是很快就平稳下来。
转眼盛夏,期末考试悬在眼前。
谢呈平时看上去轻松,但高二后一直很拼,用力的程度不比谁少,这段时间更是熬得眼下起了乌青,课间趴在桌上都能睡上一觉,还带做梦的那种。
放学一起朝学校门口走,谢呈不停打哈欠,周讲于怕他闭着眼睛撞到人,于是一直勾着他脖子。
“吃完饭早些来,再有两天就考试了,小姨说怕咱们中暑给做了酸梅汤,晚上给你带。”周讲于说,“等下我不把着你了走路记得睁开眼睛。”
谢呈点点头,含糊地应:“我睁开的。”
说着话要分路了,周讲于突然在他后脑上拍了一下:“醒!”
“嘶!”谢呈吃痛,瞌睡一下子全散了。
他转身想还手,周讲于后退一步让开,冲他挑衅一笑,朝着车站的方向跑了。
谢呈揉揉后脑勺,半晌垂眼笑了笑,大步过了马路朝着家走。
回去的时候水刚好要沸,米已经淘好,菜也洗净摆得整整齐齐,宣麦把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好了,正待在院子里给鱼换水。
那几条小鱼倒也是争气,养了这么久的时间还都活着。
谢呈进了厨房又出来,站她背后看了一会儿,最后摸摸她马尾:“赶紧写作业去,明天不要做这些了,都要考初中了。”
“哼,二哥你天天说天天说,烦不烦?”宣麦道,“你跟哥哥能做我怎么就不能做了?下半年你高三了都不用你做,全部我来!”
谢呈被她噎了一下,末了只能笑叹:“哎哟咱家麦子真是,脾气跟着岁数一起长,惹不起惹不起。”
“跟你学的呀,你跟哥哥就是这样的。”宣麦冲他做了个鬼脸,“晚上好好睡觉,看你的大黑眼圈儿!”
谢呈笑,走到厨房去做事情。
他心里惦记着周讲于让早些去,手脚比平时快些,最后吃完饭出门比往常早了二十分钟。
刚出巷口天边就滚过一道闷雷,谢呈犹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去拿伞,转身走了两步就看到宣麦跑来。
到了近前,她抱着两把雨伞朝他怀里一塞。
谢呈接过伞:“快回去,要下暴雨。”
“下暴雨才好!我就喜欢暴雨!”宣麦笑着转身。
走到半路,雨点子果然爽利地落了下来。
没一会儿到教室门口,虽然打了伞还是淋了个半湿。谢呈手里伞还没扔,先朝教室里看了一眼。
周讲于的座位是空的。
平时他都来得比谢呈早,谢呈有点奇怪,进教室先问了问前桌,说是一直还没来。
“多半是走到路上下雨了。”前桌说。
谢呈点点头,坐回座位上写作业,等了半天还不见人,他本来想打个电话,在书包里一摸才想起来没带手机。
坐了片刻,几道闷雷又压着楼顶碾过去,来势汹汹地,震得旧玻璃轻响,谢呈突然觉得心慌得厉害,迫不及待地想见周讲于。
抬头看了一眼黑板顶上的钟,离上晚自习只剩十分钟。
他想了想,起身出后门。
在楼道里碰到温柔,温柔诧异道:“谢呈,马上就上课了去哪儿啊?”
“温老师我家里有点事儿,请节课的假!”谢呈匆匆应了一句,抓着还在滴水的雨伞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啦!朋友们一定照顾好自己,也要提醒身边人注意防护!健健康康!
☆、轰鸣
作者有话要说: 初一啦!给朋友们拜年!新的一年要健健康康哦!
P.S.今天的章节不是太愉快,可以留到明天看(*/ω\*)
雨是泼下来的,谢呈撑着伞走了几步,骤风一吹,浑身顿时湿透,他想也没想,干脆收了伞就开始跑。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就是直觉不对。
冲到校门口,保安在保安室门口说了句什么,谢呈忙喊:“叔叔我不是上晚自习的!东西忘了!”
没等保安再说话,他已经从窄小的侧道跑了出去。
车站地不平,平时看不出来,一下雨坑洼就全跑出来了,一脚踩下去水溅起老高。
谢呈绕过乱停乱放的各种车,匆匆朝着地下室跑,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乱七八糟的,叫骂声四起,好像是在打架斗殴。
加速跑了几步,一进去他就懵了。
台球室里的桌子被撞得横七竖八,到处都有滚落的台球,里面两拨人正在混战,双方加在一起足有十来人,周讲于和阳子还有以前耿川的几个兄弟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