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没又受到多大的影响,可能是经历的多了,也可能是大家素质提高了。
邻居们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杨帆余温被小区委员会请去开会,一群人坐在余温杨帆对面,一来一往的交流,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坐到余温面前交谈,非常诚恳。
“我们都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没别的意思,只是我们还有小孩子,他们还什么不懂,所以,你看看······”
男人的话说的相当婉转,余温坐下的时候,就知道他们说什么,“他们早晚都会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了,问起你们,你们怎么说?”
“我们,嗯······”男人回答不上来,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也没有人回答“我们不是对你们都意见,我也很喜欢杨帆拍的电影,上映都会去支持。”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问孩子问起来,你们怎么说。”
“小孩子懂什么?也不会问的。”男人往上推了一下滑落的眼镜,有点尴尬,毕竟自己是因为有权威,才被推选出来解决这件事。这要是其他家长里短的事,肯定说的头头是道,判的一清二楚,但头一次遇见这种事,谁也没个经验,更不好意思开口。
余温伸出手和男人握手,说:“我们会搬走的。”杨帆坐在后面玩手机,抬头看了男人一眼,他正喜笑颜开的和余温握着手。
“给我们一段时间,我们打算过年出去玩玩,等回来就收拾收拾。真的,好多年了,你们是为数不多可以坐下来谈的人,我们还见过扔我们行李的人,我们小区的人比他们强太多,放心,你的下一代会更优秀。”
余温有点矫情的说了点真心话,和男人握手离开,转身的时候,余温看到男人有点不适应把手放到裤腿缝擦了擦,没关系啊,当着面真诚的握手的就可以了,人不会突然进步,但可以慢慢接受,也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余温对一切都抱有信心。
余温杨帆收拾好东西去外面度假,“咱也出去见见大世面。”杨帆勾着余温的脖子,跟乌央乌央的大军等火车进站。
卸下一身包袱看看世界,其实也没有几个人关注自己,大家都很忙,忙着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快乐是自己给的,这句话打小就知道,但一般都人到中年,才忽然读懂这句话,有些人,化为黄土也明白不了。
阳春三月的一个晚上,余温和杨帆带着粉刷帽,一身油漆尘土,坐在杂乱的阳台上吃泡面,身后是满地杂物的新家。
“你在笑什么,小包工头。”杨帆吃着泡面,伸头过去看手机。
余温举着手机让杨帆慢慢读,最顶上的消息是网名“莂說丶対罘”的人在贴吧发问:我喜欢上和自己一块长大的朋友,我两都是男的,怎么办?我这种病怎么治,贵不贵,我们两个都没钱,我们会不会死。
“我去,这谁问的,都这年月了,有没有点常识。”杨帆看着屏幕,哈哈大笑。
“这是我们的号。”
二十多年过去了,余温突发奇想,自己还有个账号,登进去看看大家的评论,最新的一条消息刚刚发的,一个名叫哥特式、寂寞的人回答:当然不会死的啊,那也是爱情啊,你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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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杨帆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余温,不可思议的笑了两声问:“你是傻笔吗?怎么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我玩的你的手机,准确的说,这是你小时候注册的号,骂自己很好玩嘛?”余温把手机塞到杨帆手里。
杨帆再看了一遍问题,这种病怎么治,会不会死?当时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杨帆想不明白,小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还有,自己怎么会起这么傻的网名。
二十年后,竟然还有人在底下回答,十六岁提的问题,三十六岁突然又收到答案,那一瞬间,真的很想哭,二十年光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种莫名的感觉穿过二十年的光阴,准确的射进自己的心里,即心疼又好笑,杨帆嘲笑着十六岁的自己,当然不会死了,爱怎么会让人死掉。
杨帆回复到:哈哈,当然在一起啦,一直都在呢。
春天和余温杨帆一起搬进新家,余温坐在院子里看书时感受到暖暖的春风,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飘进独门独户的小楼,余温披上薄褂子朝院子外走去,家门口还没有使用的排水道里,绿油油的小草苗一夜就睡醒了,蹭蹭的冒出来,春天来了,余温去喊正在学习的杨帆,要不要周末出去玩。
“我好不容易学个习,进个步,刚写两个字,你就喊我。”杨帆生气的撂下笔,摘下耳机,笑着指责余温:“你这人就跟班里的那些学习好的似的,自己搁院子里看书,看一天都不累,人家刚看一个字,就开始拉人家出去玩。”
“人家是谁家?”
“你家,行吗?”杨帆大声回答,关掉学习网站,起身去找运动鞋。
郊区的花还没开全,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黄色迎春,杨帆站在迎春花面前,举着摄像机对准余温,杨帆早就放弃改造余温一照相就伸剪子手的习惯,也不再凹造型,跟余温一样,开心的举着剪子手拍个合影。站好,伸手,微笑,定格,三秒结束一张照片,留下大把大把的时间坐在石凳上冥想春天。
春风是柔的,暖的,香的,躺下晒太阳的日子,是惬意的,余温杨帆躺在小亭子的椅子上,一边一个闭眼休息,聊着初春后各自的安排,留出多少时间两人周游世界。他们早就为赚够了自己的养老钱,等在工作几年,把房贷还完,剩下的工作,都是为了自己的个人爱好,杨帆爱表演,余温爱写作,也差不多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养老钱也就是生存治小病的钱,见惯了人生百态,要是真遇到治不好的大病,也就直接坦然面对吧。
余温眯着眼抬头看温和的阳光,亭子前的樱花还没有绽放,温暖的阳光让人昏昏沉沉午睡过去,樱花好像早已开放,纷纷落下,时间在飘落的花瓣中穿梭,醒来时,杨帆还躺在眼前沉睡,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眼睛还没有适应正午的阳光,闭上眼,大片大片的正红映在眼底。
余温知道,他们不在是少年,春天的气息也很少会迸发体内的荷尔蒙,他们再也不会想很久很久之前那样,闻到莫名的花香,鼻孔流出热血,哪怕一点点阳光照在身上,都想在大地上撒欢。现在的他们,被阳光温暖着,各自占据一个木椅,懒洋洋的躺着,依旧能感受到彼此的炙热与爱,这份爱,走过了二十多年漫长又短暂的时光,让人更加安稳又有依靠。
杨帆哼起熟悉的小调:“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余温转头看杨帆,杨帆默契的遇见余温投来的,温柔的目光,笑着继续哼起来。
时间在空中凝滞,亭子旁的樱花好像开了一遍又一遍,开的热烈又壮观。
还没到雨季,只有一点水盘在河沟里,杨帆穿着小白鞋,拉着余温绕道走桥过去,余温摆摆手,轻松的比量着距离,不服老的说:“这才几米,我一个步就跨过去了。”
余温提提裤子,示意杨帆好好看,学着点,后退,小腿弓步,助跑,腾空,跨步,然后双腿劈叉,两脚陷进泥里,河沟上传荡着杀猪般的嚎叫,吓坏了经过的路人。
杨帆赶紧跑过去帮余温把腿□□,架着余温走出来,余温疼的双眼血红,哭也哭不出来,余温岔开两条腿,每走一步心就疼一下,跟有人拿锤子猛戳心脏,全身的神经细胞都在为这次行为抗议,余温浑身痛到发麻,没有了力气,跟一滩泥一样软在杨帆身上。
杨帆架着余温去医院,即心疼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医生在一旁询问情况,杨帆抢在前面回答:“年纪大了,不服老,非要从小河沟上飞过去,扯着了。”
医生低头笑了,摸了摸鼻尖,拉上帘子,让杨帆出去。杨帆站在帘子后听余温哎呦哎呦的嗯哼,伸头说:“医生,你看他这么苦痛,我听着也难受,不行给他割了吧,别让他难受了。”
“滚,有多远滚多远。”余温在里面气的直蹬腿。
杨帆架着余温从医院出来,回家静养,余温瞪着还在哈哈笑的杨帆,眼泪直流,杨帆想伸手给余温擦眼泪,余温一个扭头把眼泪甩掉,自己磨磨唧唧的往前走。
余温躺在车后座上,一个劲的吱吱歪歪,杨帆一本正经的看着前面的路,安慰余温:“没事,坏了就坏了,我回头捐你一个,吱吱歪歪的,多大点事。”
余温嗯哼的更大声了,心里难受的想打滚,蜷成一团委屈,早知道会扯着,就不逞能了。没有人能体会底下塞个电钻的痛苦。
杨帆背余温进屋,让余温躺在沙发上,进厨房做饭,余温听见厨房里噼里啪啦作响,油烟味从厨房往外漫,余温躺在沙发上大喊:“油烟机,你个傻笔,打开油烟机啊。”
杨帆端出一盘炒菜,黑乎乎的,不知道炒的什么,余温皱着眉头拿筷子扒拉一下,夹出一块卖相最好的,嚼了两口,艰难的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