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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之欲出 (独活一裁缝)


  游雪冷哼一声,更尖锐了,问你是不是想帝王令里一柜子的好酒了?
  苏云台一仰头把酒干了,放下酒杯,说我又咂么一下,其实这儿酒还成。
  两个人喝了不少,万小喜听说了就来接,小姑娘人还在墨令行天,一边开车一边讲公司里的事儿,说燕一汀与那视频平台的合作谈下来了,强强联手,真要登顶了。
  苏云台闭着眼,大半个月没听见墨令行天的消息,乍一听见居然觉得陌生。耳朵里“墨令行天”四个四还没消退,脑海里的身影已经甚嚣尘上,他晃着头,酒喝得太多,人就恍惚,迷迷糊糊睡过去。
  也好,睡着了屁事不想。
  下车那会儿苏云台醒了,游雪提醒他,刚才电话响了一阵。
  苏云台摸出来看看,十分钟以前了,他告别游雪,独自进电梯。新搬的地方在12楼,一开门空荡荡,一股崭新的气味儿。他东西不多,吧台上就个电热水壶,烧水的档儿他突然想起来,那电话号码有点儿眼熟。
  翻出来再看看,果然,前几天工作室装修,也打来过,那时候正打电钻,他也没听见。
  号码是本地的,看着像个座机,打过去没人接,兴许就是个推销电话。
  工作室虽成立,还有个问题没解决,苏云台的经纪约还挂在墨令行天。
  这事儿得苏云台本人亲自去,没成想还没来得及,先传来个消息,楼铭与陆文峥终于按捺不住,解禁之后一举减持,手上的份额撒出去,毫无意外地,墨令行天的股价顺势下跌,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到了存亡关头。
  宋臻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据说隔天就往北边跑,想请宋老爷子出马,外界传得很不好听,说宋老板捅了天大的篓子,兜不住,终于要回家找爹了。
  好在这是亲爹,宋挚有意出手救场,临门一脚之际,不知哪儿犯冲,与宋臻起了争执,闹得还挺大,宋臻让老爷子的秘书赶了出去,这火算是没救成。
  都是外头在传,纷纷扬扬,具体如何却没人知道。
  苏云台大部分的消息来自万小喜,小姑娘难得愁容满面,怕自己要失业,养不起那么大一条柯基。游雪反应倒敏锐,势头比她预计的要猛烈,于是没再费心准备说辞,一个电话过去找宋臻要人,苏云台就搁边上坐着,盯着她,都没敢动,对面话说得不多,零零星星听不太清,好像总共也没几句话,收线之后,游雪都怔了怔,慢慢坐到他身边去。
  宋臻一点没刁难,一点没挽留,干干脆脆放人。
  苏云台瞧着游雪的手机,又觉得恍惚,原先还是藕断丝连的劲儿,这一秒之后倒是真真正正全断干净了。
  这一年夏天的末尾,墨令行天大厦将倾,到最后华众的谢瑞宁顺手捡了个便宜,接了墨令行天的盘。宋臻手上还占着股份,按理说还能在台面上一较高下,结果收购当晚,宋谢两人在墨令行天的大楼前大打出手,暴雨里天灰灰蒙蒙,陆小为站在玻璃门里,冷着一双眼看。
  至此一个毫无留恋,一个赶尽杀绝,墨令行天直接易主。
  万小喜收拾了细软,跑来投奔游雪,破格升级,当了苏云台的经纪人。
  墨令行天改姓了谢,于苏云台倒是影响不大,先前谢瑞宁给的角儿也还在,算算不久就要进组了。苏云台坐在办公室里,看游雪和万小喜给人面试,插不上手,便给她们点了咖啡。
  入了秋,天都透了,盛夏的浊气一扫而空,苏云台打开窗,江对面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世界依旧。
  这世上缺了谁都能转,人缺了谁都能活。
  下楼拿外卖的时候,听见了点争执,三个保安拦下了一个人。
  这人身条不高,被保安堵得严严实实,嘴上却横,在叫:“我怎么不能进来?我来找人的!”
  保安问:“那你要找哪家公司,你说呀?”
  这人声儿更高了,“我他妈进去不就知道了!我找儿子跟你报备个屁?”
  外卖小哥就在门外,被人挡着进不来。
  苏云台跟他抬手示意,想从侧门出去,刚推开门,就听见一句——
  “哎,还拦个屁,这就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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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来的正是苏召清。
  六年没见,苏召清面相改了不少,五十出头的人,看着像有七十,背也佝偻了,在苏云台印象里,苏召清与他一般高,现在看一看,比他矮半个头了。
  保安面面相觑,就没再拦。
  苏云台拎着咖啡,带着人回工作室,游雪的面试还没结束,苏云台把苏召清领进办公室,落了锁。
  苏召清啧啧两声,打量办公室,游雪定的色调,灰色为主,瞧着很有质感,阳台也大,望出去是一整面的江景。苏云台挑出一杯咖啡,递过去,问他喝不喝。
  苏召清看了一眼,接过来,问:“怎么不叫我?不认人了?”
  苏云台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应,反问道:“什么时候出来的?”
  苏召清被判七年,算算理应还有大半年。苏召清坐到苏云台对面去,两个人不像父子,像要谈判的对手,苏召清自嘲地笑一笑,说:“出来快一个月了,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
  “忙。”苏云台回得很快,“兴许没听见。”
  苏召清点头,又看一眼办公室,说:“应该的,你是出息了。”他叹一口气,故作姿态,“我儿子出息了啊。”
  苏云台不为所动,胸口里蕴着一团气,热腾腾鼓噪着,他问:“你怎么出来了,爸?”
  苏召清听见这个字还有点陌生,眨了眨眼,他不年轻了,瞳仁里有灰败气,“还能怎么出来,我表现好,就提前出来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老死在里面?”一转眼又看见桌上放的烟盒,问:“能抽吗?”
  楼里禁烟,苏云台还是递了一根过去。
  苏召清夹着烟瞧了瞧,嗤笑一声:“烟都是洋货啊?”打火点上,深吸一口,又说:“不带劲儿。”
  苏云台说:“你以前抽的那种买不着了。”
  苏召清说:“是啊,我出来那天,就浦桥那儿,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我看看大街小巷还是老样子,仔细看看又都不认识。变化太大了。”
  苏云台八风不动,说:“变化这么大,你还能找到这儿。”
  苏召清把烟灭了,“你现在出名了,网上到处是你的消息,好找。”
  苏云台垂着眼儿,胸中躁气撤出,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心平气和了,“你找我做什么?”
  “我是你爸,找你天经地义。”苏召清把嘴角勾起来,有点微妙的嗤之以鼻,“进去这几年你也没来看看我,我只好自己来看看你。”
  苏云台说:“你在里面要花的钱要用的东西我都给你捎去了。”
  苏召清笑起来,“别这么紧张,我找你不是要钱。”
  苏云台看着他,说:“爸,你不来找我要钱,我才紧张。”
  苏召清推开了咖啡,这东西他喝不惯,话已经摊开,他就懒得再兜圈子,直接了当地表示,要当年温遥手上那姓方的把柄。
  苏云台说:“那你不该找我,你该下去找温遥。”
  苏召清凑近了,眼睛眯起来,灰败的眼珠子又亮起来,“不用跟我放狠话,我蹲了这么多年,狠话听多了。”他坐回去,有种熬出头的得意劲儿,“我听说那野种也死了,让他姓苏这么久,收点钱不过分吧。”
  苏云台没说话,外头风大了,他只觉得有点冷。
  苏召清说,那小子是他看着出生的,当年留着他就指着能从姓方的那儿敲一笔,不料温遥那贱坯子心软,把人好端端送回去了,一家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货色。他又问苏云台,苏云卿那病花了不少钱吧?那么一个病秧子,能活到现在还不是靠你的钱撑着,开公司要的钱也不少,他那个爹,不是差钱的主儿。
  苏云台都要给听笑了,他说:“说这么多,东西不在我这儿,我能有什么办法。”
  苏召清不信:“你照顾他这么久,他就没给你提过?”
  苏云台道:“你也说了,他是拿钱撑着,哪儿是我照顾的?我和他不亲,你要不亲自问问他。”他站起来,后边儿的光被他遮掉一半,屋子都暗了,他看着苏召清,居高临下,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父亲矮小成这样。
  苏召清没动,也看着他,“是啊,你那钱哪儿来的,你要不跟我说说?”
  苏云台冷下来,眼睛把光都掐灭,想想还是没修炼到位,被人说一说,被自己的父亲说一说,就要忍不住了。
  苏召清嘴角咧开了,张阖之间像个黑色的洞,“我知道现在媒体厉害了,假的都能说成真的,真的也能掰成混的,我这人不光彩,你是我的种儿,也光彩不到哪里去。何必为了个野种,贱/逼里出来的糟污东西,把自己也赔上呢?”
  苏云台笑了,特玩味儿地笑了,这才是他熟悉的苏召清,身体里淌出脏水,流出恶脓,抬手就要了温遥一命的苏召清,这是他的父亲,这是他的血脉来源,他眨眨眼,觉得要留下泪来,再眨一眨,还是干的,于是他说:“你记不记得,我也是从那地方出来的,那我贱不贱?脏不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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