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阿姨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和他迎头撞上。
“哎你......”毛阿姨愣了愣,指着他,又转头看看蒲龄,“他......”
“我现在是不是得装作不认识你?”毛阿姨压低声音对宫野道,“不能让他知道?”
蒲龄非常努力地憋住笑。
宫野一头黑线,叹气道:“不用演了姨,他早知道了。”
“啊,这么快穿帮了呀?”毛阿姨很惋惜地叹了口气,“你演技不行啊。”
“是。”宫野点点头。
蒲龄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你哥呀,就是担心你太辛苦,”毛阿姨拍拍他的肩膀,“才让我把他那份儿工资给你的。”
“我哥真是个好人。”蒲龄严肃地说。
“哥俩儿可真好啊。”毛阿姨边感叹边走开了。
宫野:“......”
“哥。”蒲龄喊他。
“你还没完了是吧?”宫野啧了一声。
“你真好。”蒲龄说。
“别拍马屁。”宫野说。
“你真好。”蒲龄看着他,“没拍马屁,句句肺腑。”
宫野看了他一会儿,没忍住:“靠,你这么深情我受不住。”
“等会儿发完传单买年货去吧,还有去看顾小黑。”蒲龄说。
“顾小黑?”宫野挑了挑眉,“我都快把它给忘了。”
蒲龄笑了笑,没说话。
大概是因为有宫野在身边陪着一块儿发传单,蒲龄觉得今天下午的效率比平时高了好几倍。
几个小时下来宫野发的传单还是最多的。
穿不穿那个熊装根本没影响,主要还是得长得帅,路人才愿意接你的传单。
啧。
蒲龄扭头看着宫野的背影走神。
宫野的头发剪短之后的好看和以前那种好看有点儿不一样。
精神,还酷。
真帅啊。
蒲龄想。
宫野头一转,看到他,冲他抬了一下眉毛继续发传单。
抬眉毛也这么好看。
日,怎么跟个变态一样。
去他妈的不看了。
蒲龄收回视线,突然感觉余光里有人在看自己。他转头,那道目光又不见了。
“这工资给你弟还是给你啊?”毛阿姨笑眯眯地问道。
“给他吧,”宫野叼着烟笑了一下,“做哥哥得让弟弟。”
毛阿姨把两人份的工资递给蒲龄。
蒲龄看了他一眼,接过工资道谢。
“蒲龄蒲龄,”肖肖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悄声道,“这是你哥啊?”
“怎么了?”蒲龄问。
“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啊,”肖肖微红着脸,“他好帅啊。”
“我不帅吗,”蒲龄看了看她,“你怎么不要我的?”
“哎呀去你的,”肖肖嗔怪地打了他一下,“告诉我嘛。”
“他没手机,没电话,也没微信。”蒲龄说。
“那企鹅号总有的吧?都21世纪了。”肖肖问。
“也没有。”蒲龄说。
“你......”肖肖瞪了他一眼,走开了。
“聊什么呢?”宫野走了过来,“不是说买年货吗?”
“哦,走啊。”蒲龄点了点头。
宫野跟着他身后,回头看了眼那个小姑娘。
有点儿不爽。
讲什么讲这么久还推推搡搡的,啧。
入冬之后天黑的就很快,年货市场几乎都关门了。
两人两手空空地从市场里出来,什么也没买。
倒也不怎么觉得白来一趟,大概是因为宫野在身边的原因,做什么事情都显得很有意思,白来一趟也有意思。
“你这人你就不会计划,应该大早上来,哪有大晚上买年货的。”宫野啧了一声。
“去看猫吧。”蒲龄说。
两人在超市买了点儿猫粮和玩具,打了个车去救助中心。
前台坐着的一个小护士一眼就认出了蒲龄:“又来看顾小黑啦?”
蒲龄笑着点了下头,跟着护士往里走。
“你经常来?”宫野跟在后面问。
“你个当爹的不来,那我只能替你来啊。”蒲龄说。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宫野啧了一声,“我是没空。”
“为什么要说?我没发现的话你发传单的事儿也不会跟我说啊。”蒲龄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老跟我对比?”宫野皱了皱眉。
“就比。”蒲龄说。
护士推开一个小房间的门,里面一地乱爬的小猫。
“顾小黑......”护士看了眼房间,一时眼花缭乱,“你们自己找吧,我分不出来了。”
蒲龄对她说了声谢谢,和宫野进了房间。
“是这只吧?”宫野揪起一只小黑猫的后颈,“是吧?”
“那个是他女朋友。”蒲龄说着起身,怀里抱着一只一模一样黑色的小猫,“这个才是顾小黑。”
“你怎么知道是女的,万一是男朋友呢。”宫野放下女版顾小黑,伸手去挠蒲龄怀里顾小黑的下巴,“小顾,还认得你爹吗?”
顾小黑高冷地把猫脑袋一扭,喵了一声。
“他忘记我了。”宫野有点儿失望,手指都忘了放下来。
“那你以后常来。”蒲龄伸手,轻轻攥住了他的手指。
宫野愣了一下,笑了:“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不更
☆、28
又陪着顾小黑玩了一会儿玩具,宫野和它才勉强熟了起来。
“过年你,怎么过啊?”蒲龄盘坐在一边,看着他突然问。
“过年?”
“对啊。”
宫野挠了挠顾小黑的下巴:“就这么过呗还怎么过。”
很奇怪,明明和宫野也做邻居好几年了,这问题却是头一回想,好像宫野这个人也是今年头一回才认识似的。
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矫情。
蒲龄在心里啧了一声,转开脸去逗别的小猫。
“我记得小时候吧,”宫野也坐下了来,笑了笑,“隔壁奶奶还会给我塞红包,我今年也给你包个红包吧?”
“我快成年了,不用。”蒲龄说。
“也是,再过个一年多你就上大学去了。”宫野很感叹的样子,“到时候记得跟我说一下大学是个什么样的,我还挺想看看。”
蒲龄抬眼看着他,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有点儿酸涩。
“我不一定能考个什么好大学。”想了半天,蒲龄憋了一句。
“你是不是个男人,”宫野挺嫌弃地看着他,“还没考呢你就觉得自己不行啊?”
“嗯。”蒲龄点头。
“......”宫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语。”
“我那天碰到方寻了,他说,晏泽是他表妹。”蒲龄略心虚地转移话题。
“我知道啊。”宫野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要不然你以为薛信那傻.逼能那么容易上当。”
“他出院找你怎么办?”蒲龄问。
“他哥都那个样儿了他还敢再来惹事儿?”宫野摇了摇头,“不会。”
蒲龄道:“我觉得也是。”
宫野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我怎么总觉得你今天有点儿没话找话呢?”
“......”蒲龄一本正经道,“我哪有。”
“你也别总妄自菲薄好吧,”宫野抬手按了按他的肩膀,“我觉得你能考个好大学,真的。”
“你还知道妄自菲薄?”蒲龄说。
“我也不是特别文盲好吧。”宫野啧了一声。
一只斑点猫喵喵叫着,笨拙地爬上宫野的肩膀,在他耳朵上舔了舔。
“哎哟宝贝儿。”宫野眯眼笑起来,伸手把猫捞过来揉。
“你俩长得挺像的。”蒲龄说。
“是么。”宫野把猫举起来放到脸边,对着他笑。
斑点猫身上的绒毛蹭着宫野的脸,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也有可能是宫野笑起来的缘故,他自带的那股痞气仿佛有了隐藏技能一样,说不见就不见了。
宫野的眼皮被染上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眼珠子里的瞳线好像变成金色一样。
蒲龄很喜欢宫野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攻击性,温柔,还有点儿慈祥。
破词儿。
蒲龄皱了皱眉,突然就开口:“如果我上了好大学,你就......”
“就什么?”宫野问。
“就会喜欢我吗?”
一问出口,蒲龄就觉得自己巨蠢,但却没怎么后悔问出来。
宫野的笑容有一点凝固,过了一会儿才继续笑道:“别总开玩笑。”
“我不爱开玩笑,这也不是玩笑。”蒲龄看着他。
“你不是让我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儿吗,”宫野也不笑了,“那你现在提又是怎么个意思?”
对啊,不是忘了最好吗。
怎么就突然又提起了呢,蒲龄也懵了。
“我......”他抬起眼睛看着宫野,脑袋晕晕乎乎的,“不知道。”
宫野似乎叹了口气,又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傻瓜。”
“我不想提这个事儿的,”蒲龄垂眸看地板,皱了皱眉,“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来了,我明明觉得不提就很好,现在我们这样也很好,可以没有那么多的负担但是......”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