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舟倏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你在恨我,”墨镜习惯性地又想抽根烟,但想到烟盒已空,只好作罢,“这个眼神很有趣,甚至让我有些——你是不是跟我保证过不会乱跑。”
陈述句,戚容舟悄悄移动的双腿顿时僵住。
墨镜继续慢条斯理地讲道:“甚至让我有些怀念。”
大概是怕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戚容舟默默把怀念两个字在嘴里转了两圈,猛地看向墨镜:“你,你是连环作案的大魔王!”
连环作案是前几天戚容舟看电视学到的词,连环不连环的戚容舟不清楚,但墨镜的言下之意显然表明他不止威胁过一个小孩。
哼,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个帽子太大了小孩儿,”墨镜歪嘴笑了笑,不过在戚容舟眼里可怕程度可以跟格格巫媲美了,“不多,也就两个。”
“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坐得住啊,”李文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您倒是甩手掌柜一身轻,可你弟,啊呸,你名义上的弟弟,可是把求救信息发给了我,我这不作为心里有负罪感啊……”
“时间拖得这么久还没有传来动手的消息,你觉得这像普通的绑架犯吗?”戚容晟的情绪缓和了很多,现在正在跟庄芜下跳棋,“再等等。”
又等,李文右眼皮狂跳,生生把抱怨哽在喉咙里。刚要反驳,突然接到那头的讯息。
“容晟,对方要求与戚定明对话!”李文打开链接,竟然是视频,“诶这个人看着很不善啊,光看刚才的截频就——不是吧,他怎么,怎么在跟我对话?这是视频通讯?!”
那人什么时候侵入他们的通讯网的?
光溜溜的跳棋夹在两手指间定住,戚容晟略有些烦躁。
原本以为是张有成搞的鬼,但现在看来,后续并不是张有成的风格。
他倒要看看这人想干什么。
庄芜及时地握住他的手把跳棋解救出来,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腕:“我把棋子收一收,顺便倒点水过来。”
李文将视频通讯接到大屏幕上,墨镜的皮笑肉不笑的一张脸清晰地呈现在屏幕上。戚容晟冷哼一声,靠着椅背睥睨地看着他:“三十秒。”
那头墨镜脸上的笑容却化成了真实的微笑,虽然背景比较暗,这让他看起来更阴森了一些,不过他依旧不爽利,生生让一个笑容耗了十秒。
李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不好插话,只能任劳任怨地坐在一边干着急地小声嘀咕:“那小鬼怎么样了啊……不会……”
庄芜把棋子装好,连同棋盘一起收进盒子,然后起身去厨房倒了两杯水。他自己先喝了半杯,又拿了杯子给李文倒了满杯,然后端着满满当当的两杯水如履薄冰地往客厅移动。
路过屏幕时庄芜无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紧接着杯子里的水快他一步表示了震惊,噼里哗啦洒了一地。
戚容晟也顾不得刚才bking的三十秒限定了,顿时起身到庄芜身边,一把拉过庄芜的手:“烫着了吗?是不是他吓着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墨镜:“……”
“不是不是,凉水,不吓人,”庄芜立刻回过神有次序地乖乖回答,“我,好像见过他……”
“没事就行,”戚容晟老父亲一颗心落地又提起,“不对——”
戚容晟回过头,鹰一样锐利的目光盯住墨镜:“你在哪里见过他?”
“嗨喽小戚先生,初次见面,你好,”墨镜可算逮住一个插话的机会,“还有粥粥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庄芜的眼神从迷茫慢慢变得清澈,他咬了咬唇,有些赌气地转过头。
戚容晟的视线更加凝重:“他欺负你了?”
墨镜:给我解释的机会啊喂!
庄芜摇摇头:“没有。”
顿了顿:“是背叛。”
戚容晟皱紧了眉头,见庄芜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便先问候当前疑似有危险的人:“你把戚容舟怎么了?”
饶是墨镜也被话题的跳跃性堵得卡住一句,缓了一下才接道:“他没事啊,还是我把他救了呢。”
李文愤懑道:“呸,不就是你绑了他,还在这儿装啥白莲花。”
墨镜啧了一声:“你倒不如去查查他的司机跟管家去哪里了,看看是不是我在做戏。”
说罢将镜头转向睡在不远处的戚容舟,小孩儿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但绳子已经被解开了。
墨镜摸了摸鼻尖:“我充其量也就是抢夺了绑架成果,给小朋友讲了一个睡前故事而已。”
而已。
不过是差点把小朋友吓哭的故事呢嘻嘻。
“你们的人可以进来把孩子带走了,”墨镜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这个孩子很受重视呢,结果你家老爷子半点不急,我只好来找你。”
“虽然你不是亲生的,不过好歹有点权利,”墨镜丝毫不觉得自己抛下了何种惊雷,坦然自若地接着道,“还有粥粥小朋友,我没有背叛你哦。”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想知道一些当年的真相吗?”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大家呜呜呜呜,拖了这么久才更新是我的错,卡文太严重还有三次元各种事,为了弥补大家我在微博@袋装酥糖 发了抽奖,大家有空可以去康康!给大家哐哐磕头,求评论海星,骂我也行呜呜呜!
第39章
真相。
人们向往真相,渴望真相,愿意为真相浮出水面付出不可预估的代价与牺牲。
但对庄芜来说,真相往往意味着阴谋,或者,更更深一层的阴谋。像是一团杂乱无章的线,他牵着一端想要理清,中途不断遇上交叉和打结的部分。可事实上,拿着线的另一端暗暗观察他的行为的人才是真正的布局者。
所有的线索都在引他入局,以所谓的真相为交换条件。
墨镜歪着嘴勾起一抹笑,那双平淡无奇的眼睛探向庄芜眼底,仿佛在窥视他迟疑背后的怯然。
戚容晟嘴抿成一条两边下垂的线,心情极度不爽地拍开李文:“叫他们把那小子送回家,别乱说话。”
李文也被当前僵持的气氛整得一愣一愣的,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回话道:“用什么说辞?”
“随便糊弄一下,就说,”庄芜跟墨镜无声的对峙仍在持续,戚容晟更加烦躁,“玩捉迷藏结果睡着了,行了赶紧去吧。”
捉迷藏睡着了,亏得是名义上的亲哥说出来的话。李文叹了口气,暗暗吐槽一句编了个比较有逻辑的故事。
不过当前的重点已经从戚容舟小同学转移到墨镜身上,李文避到一边给那头发布命令,很快地从大屏幕里听到了脚步声和衣料摩擦的声音。
“这个人我们要怎么处置?”
小队长指了指墨镜,此时墨镜换了个坐姿,神情自然,全然把进来的人当成空气。
李文总觉得墨镜不太好惹,像这种喜怒不形于色,或者说看起来笑眯眯脾气很好,其实是最难捉摸到他真实想法的一类人。
这样的人,要么天生临危不惧,要么有支撑底气的筹码,显然墨镜属于第二类。
方才泼在手上的水都干掉了,但庄芜的手心依旧湿淋淋的泛着凉意,是冷汗。
戚容晟握着庄芜的左手站在他身边略靠后的位置,无声地给予他宽慰。
没过多久,小朋友别别扭扭地用小指勾了勾他的手背,戚容晟明白他的纠结困惑,只把手握得松了一些,让他尽量放松心情。
犹豫片刻,李文深呼吸一下,破罐子破摔道:“把孩子送回去就行,这个人先不管他。”
话音一落李文就有些后悔,果不其然,墨镜闻言后立刻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多谢多谢。”
整个仓库只剩下墨镜和他倚着的靠椅,庄芜先前微垂的眼皮终于抬起,清亮的眼睛严肃认真地看向吊儿郎当的墨镜。
墨镜脸上的嬉皮笑容渐渐淡去,褪去。
他从靠椅背上坐起来,像是为认真倾听做准备。
庄芜张了张嘴,有些话哽在喉咙里,想倾诉想谴责都牵扯着无数前尘往事的伤痛。
他慢慢抬起右臂,那道疤痕已经不太明显,浅褐色的狰狞纹路如今成了装饰,盘布在少年细腻白皙的皮肤上。
墨镜的视线随着他手臂的方向慢慢移动,定格在那条伤疤上。
“不疼了吧。”
喑哑的声线透出几分颓唐的沧桑,墨镜的手指搓了搓衣角,将翻上来的烟瘾强压下去。
庄芜摇摇头,嘴角上扬:“疼。”
“当初把我骗进基地,给我注射失智剂,把芯片塞进我手臂里——那些时候,您怎么不关心我疼不疼呢?”
“粥粥……”墨镜抬手抹了把脸,“你想知道的我现在都可以……”
“基地毁了,爸妈离开,哥哥不见了,所有糟糕透顶的事全在同一天爆发,”庄芜握紧了戚容晟的手冲他安抚地笑笑,顶着戚容晟担忧的眼神自顾自地讲下去,“那时候是你找到了我,让我认为所有灾难性的情况都有机会挽回。”
“我多信任你啊,秦叔叔,”庄芜的声音越发低沉下来,却字字清晰地讲下去,“你是我父母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我见过你,自然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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