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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体绝命 (苏子宛)


  值得……的吧?
  怀里的人回答了一句就没声儿了,梁浅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说明来意:“我知道你父亲不在了,走红毯的时候,总得有人把你交给我。”
  梁浅毫无防备,浴袍松松系在腰间,洁白结束的胸膛就那样大剌剌地敞开,心脏离窦怀叶的手臂只有一寸的距离。
  一寸而已。
  “我想了挺久的,后来只觉得,除了他之外也没人有这个资格了。”梁浅的喉咙里发出轻笑,窦怀叶的视线随着他的喉结滚动而上下,那块凸起的上方便是他的咽喉,薄薄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他是老头子的朋友,开裆裤那种。”梁浅又在开玩笑了,可那双烂漫的桃花眼里,神情却是罕见的认真,“我想老头子真正的模样,除了他之外,谁也没见过。”
  “你待过的这个梁宅,除了我小姨,就只有他。”
  窦怀叶入迷地看着他的长颈,仿佛那是世间第一的艺术品那样全神贯注,她想,虽然她如今大不如前,可毕竟也是专业的军人,想要扭断一个毫无防备的男人的脖子,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砰。”在窦怀叶走神的时刻,梁浅却突然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在她耳边轻轻道了一句。
  窦怀叶吓了一跳,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梁浅紧紧攥住了。
  一道浅浅的凹痕,横贯在男人的胸口处,梁浅逼迫着她用指尖从头划到尾。
  “你肯定觉得我挺没血性的吧,明明从军,却只敢躲在大后方苟且偷生,”梁浅眯着眼笑,“小美人儿,我只告诉你,老头子作古了之后我去前线打过仗,手上也算是沾过了点儿邦国人的血,可是直到我被逃兵一刀划在胸口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父亲根本就不是死在邦国人的手上。”
  “这里,这片土地。”梁浅眯眼感受着窦怀叶细腻的指尖,“从根就烂了。”
  “这里的人用屁股指挥脑袋,将无聊当作有趣,让野蛮蚕食文明。”男人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莫名,“你说,我是不是有义务将它连根拔起?”
  他盯着未婚妻碧绿色的眼睛,他曾经以为,世界上不会有这样纯净的颜色了。
  窦怀叶定定地看着他,末了,她使劲儿挣脱了他的双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梁浅,你太自负。”她这样说。
  没过多久,窦怀叶便见到了那位充当自己父亲的角色。
  她愣愣地看着优雅的男人朝自己伸来的布满纹路的右手,有些无奈地想。
  梁浅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令人充满惊喜的男人。
  小姨是女王,父亲是将军,就连婚礼上来凑数的,那也得首相起步才行啊。
  为了这场预演,梁浅特意包下了帝都这所出名的白顶教堂,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长长的红毯从两扇大门起一直铺到了神像前。智慧女神头戴桂冠,手着权杖,没有眼珠的眼眶黑洞洞地看着红毯上的两人。
  首相大人笑容可鞠:“还要再排演一次吗?”
  他们已经在这条红毯上来来回回走了几次,首相大人风度翩翩健步如飞,一点不像年近六旬的老人。
  窦怀叶甚至觉得,首相大人怕是要在婚礼上抢了站没站相的新郎的风头。
  “不用了。”窦怀叶讽刺地想,排练这些有什么用,新郎到那天还能不能从他手中接过自己全凭她一念之间。
  她只是没想通,罢了。
  吴归远嘴角带笑,看着犹豫不决的新娘似乎还想劝诫几句,却不想教堂那两扇古老的大门倏然被人打开,男人的身影长身玉立在教堂中线,岑路淡灰色的眼珠转了一转,似乎在适应教堂晦暗的光线,他的目光只在帝国的权力中心停留了一瞬,接着便温柔地投向新人,笑着道了一句:“恭喜。”
  即便没什么好恭喜的,一朝得见故人总是件令人欣喜的事,窦怀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露出了一个多月来第一个真心笑容:“岑教授。”
  男人今日着装隆重,全身上下一刷水的黑西装,胸口口袋里的方巾叠成闪着细泽的三角形,黑发用发蜡抓成油光水亮的背头。
  窦怀叶见惯了这位科学家一身白大褂不修边幅的模样,一时间还真不习惯这位精雕细琢的模样,那身上斯文败类的味道太重,她有点儿过敏。
  如果说婚纱是女人的战袍,那西装就该是男人的铠甲了,岑教授今天这幅模样,是要和谁拼命去呢?
  男人的眼神落在笑意盈盈的新妇身上,余光却瞟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在听到窦怀叶问道:“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时便答道:“太想了却见不到,我是不是该主动来见一见?”
  我抛弃了爱情,牺牲了未来来见你,避而不战,是懦夫之逞。
  首相大人耸了耸肩膀,全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他上前来拍了拍窦怀叶的肩膀:“窦中校有故友来访,你们慢慢聊。”
  接着换上了左手拍了拍岑路的后背:“孩子,在内阁可还习惯?”
  左手乃是净手,即便是浴血的阿修罗之徒,只有那一处也该干净些许。
  “习惯。”岑路轻言。
  那只手轻轻的,无名指的指环上流动着细碎的光芒,拍击背部的力道甚至带不动空气,窦怀叶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这一掌似乎有雷霆万钧。
  岑路看着那支戒指,微微笑了笑:“同喜。”
  吴归远似乎愣了一下,接着才注意到男人包裹在衬衫袖口里的手指,老人的眼神中罕见地划过一丝恼怒,却也道了一声:“同喜。”
  窦怀叶直到外面的脚步声消失才带着岑路坐进礼席,即将嫁做人妇的美人心事重重,不发一言,最终还是岑路打破了沉默:“最近精神可好?”
  窦怀叶暗自咬了咬银牙,心想这人真是不客气,上来就是直捣黄龙,于是也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岑教授与吴阁老是旧相识?”
  “是。”岑路却回答得出乎意料地坦荡,“吴阁老从前与我父亲算是旧识。”
  “真有意思。”窦怀叶轻笑道:“昨天才有人跟我说过他父亲和吴阁老是开裤裆的朋友,今天你就说首相大人与你父亲是旧识,果然得人心者得天下,古人诚不欺我。”
  “梁老将军与其说是吴阁老的朋友,不如说是他的伯乐。”
  窦怀叶没有说话。
  “说句冒犯女士的话,”岑路看着女人闪烁起来的眼神,“窦中校是庶民出生,有今时今日其中滋味你自然清楚,在那个年代,其中艰辛可想而知了。”
  “吴阁老是惊世之才。”窦怀叶的脸苍白得像纸。
  “再如何天纵奇才,一个园丁的儿子,如果没有梁老将军担保,吴阁老怕是一辈子都踏不进帝工大的门槛。”岑路像是感叹,又像是闲聊,点到为止:“我今天是来恭喜你的,却说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事。”他站起身子,微微一笑:“只能婚礼之后再赔罪了。”
  窦怀叶却仿佛还没听够:“吴阁老在帝工大待过?”
  “科学家未必不能做政治家,天道难得,人心易懂。”岑路垂下眸子,笑得意味深长:“窦中校要是精神不好,可以拜托吴阁老帮个忙给你看看。”
  “我可不敢。”窦怀叶笑得苍白无力,“你呢?”
  岑路已经抬脚准备走了,听了这小声的一句却轻轻地回答她:“他们说,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是吗。”窦怀叶微微一笑,并没有对自己的命运过多责备:“恭喜你,我猜我能明白是为什么。”她的眼光落在男人左手那个小小的素圈上。
  岑路叹了口气,将手指缩回袖口,唯独在这个可怜的女人面前,他不愿将爱人的证明让她看见,他只觉得,这仿佛是无聊的炫耀。
  “周上尉是个明白人。”窦怀叶微笑着,绿宝石般的眼睛里闪动着复杂的神色,像是欣慰,又像是羡艳:“他明白,却依旧选择与你一起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了。”
  不料男人听了这话却轻轻笑了起来:“他可没你想的那么好,”他的笑声里却满溢温柔:“得我看着才行。”
  “梁浅……”岑路说到这个名字时还是有股咬牙切齿的不屑,“对你是真心。”
  他后半句话没能说出口,岑路始终觉得,劝别人把后半生托付给梁浅简直是劝羊如虎口,他没那么龌龊。
  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的后半生,怕是并不会长久。
  “岑教授知道我的为人。”窦怀叶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我向来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也打算,一直这么下去。”
  岑路长叹一声,知道多说已然无益,简单道别之后便准备离去,却在转过身的霎那间,看见早已瘦得油尽灯枯的女人突然站得笔直,一如她身着军装时英姿飒爽的模样,窦怀叶一头栗发挽起,低低地扎成一个髻压在卷檐帽下面,她漂亮得让全世界的女人都黯然失色。
  她是这个腐烂帝国上开出的一朵红玫瑰。
  “岑教授,珍重。”窦怀叶笑着,朝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第100章 章一百 决意
  铺天盖地的红玫瑰,被精心镶嵌在白顶教堂的四壁。
  今日阳光正好,教堂外的绿草坪上支起了奢侈的鹅绒帘幕,鹤发蓝眼的神父正在紧张背诵着那位事儿精新郎要求的长长的证婚词,距婚礼仪式正式举行还有两个多小时,偌大的草坪上却已经是人头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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