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杨帆揉了揉眼睛。
何小飞眯眼笑着,“乐迪来送包裹了,要不要?”
只见何小飞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拿出一件礼物,一只木质小帆船静静地停在他的手心,淡蓝色的船身,白色风帆上粘了只小海鸥。
“哇!”杨帆惊喜地接过小帆船。
“亲爱的小帆同学。”何小飞笑着说,“祝你未来一帆风顺哦!”
杨帆开心极了,他用手掌托着小帆船晃来晃去,像是在大海里航行。半天才回过神来,疑惑地问道,“不对呀,我生日还早着呢,为什么送我礼物?”
何小飞摸摸他脑袋说,“本来是六一儿童节的礼物,结果乐迪飞得慢了点。”
“那你也飞得忒慢了,迟到这么久,超级飞侠小乐迪可是每时每刻、准时送达的。”杨帆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像是终于把阴霾驱散了。
何小飞坐在杨帆床边,看他左思右想不知道把小帆船搁在哪里好。
“谢谢你,小飞。”杨帆最后还是把小帆船放在了枕头边。
“你喜欢就好。”何小飞侧过头看着他,“小飞侠会永远陪着小帆船的。”
“嗯。”
杨帆把头靠在何小飞的肩膀,像小猫似地蹭了蹭,贴近他耳边轻轻地说,“小飞你知道吗?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发现自己没那么喜欢张潦了,也不嫉妒顾警官。我只想一直跟你做好朋友。”
“好啊。”何小飞笑了下。
“小飞,我们出狱之后都重新开始吧。”杨帆眼神很坚定,他说,“我们不偷不抢,靠自己的本事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何小飞看着常石床铺的方向,轻轻地点了下头。
“不过,你以后可不许跟我抢男人。”
何小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揉着杨帆的头发说,“好,我发誓,绝不跟你喜欢一个类型的男人。你喜欢啥样的,我就喜欢相反的。”
“哈哈,那我喜欢又高又帅又有钱、又体贴又温柔又浪漫的。”杨帆坏笑着地说,“我看你怎么喜欢相反的。”
何小飞白了杨帆一眼,用枕头闷住他的脸。
难得是个晴天,清晨的阳光从敞开的大门照射进来,明亮而温柔,恍恍惚惚间这像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宿舍,住校生们无忧无虑地吵闹着,虚度着每一天光阴。
何小飞的视线从张潦看到常石,最后又落在杨帆脸上,淡淡地笑了下。
今天顾超轮到休息,但他也没闲着,自从上次发现监控视频不对劲,他就长了个心眼,终于是偷偷摸摸把那天的视频拷了出来。顾超在宿舍里一帧帧地看着,最终确定有人动过摄像头的方向,以及那枚差点致人于死地的钉子。
但到底是谁呢?
那几天他正好有事不在双桥未管所。
好不容易有个晴天,管教们把手上发了霉的蘑菇们都叫到操场上晒太阳。顾超睡了个午觉没事干,也到了操场上,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蹲在树荫下的张潦。
顾超也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丢给张潦。
张潦刚要把糖塞进口袋里,顾超就拦下他说,“吃吧,吃完我还有。”
“哄小孩呢。”小阎王瞥了他一眼,却乖乖地撕开包装纸。
“你可不是小孩,小我这么多。”顾超笑笑说,“来,叫声哥听听。”
“不叫。”
“那你想叫什么?”
话说出口,两个人的眼神在树荫下无声地交汇着,暗流涌动,顾超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呃…棒棒糖是什么味道的?”
小阎王在心里想,想叫什么?想叫你男朋友、叫你老婆媳妇,就不叫你哥。
“问你呢,什么味道?”顾超推了推他。
“你自己试试。”
说完,张潦舔了下棒棒糖,又把它塞到了顾超嘴里,顾超下意识地也舔了一下,棒棒糖黏糊糊的,带着草莓的甜和牛奶的香,还有彼此的味道,滋味很好。
这算是间接接吻了吧,顾超在心里想。
于是一根棒棒糖在两人之间传递着,从你的唇间到我的唇间,把所有的甜都化在了嘴里,直到最后只剩下一根塑料小棒。
顾超把小棒插在泥土里,闲聊似地问道,“常磊跟何小飞出事那天,你觉得有什么异样吗?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张潦没出声,顾超又继续说,“我看过监控,有人动过宿舍里的东西。你回忆下,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小阎王摇了摇头,把头低下。
“有吗?”
“顾警官,案子都定了,你别管。”张潦抬起头沉沉地说。
“可是…”
顾超还要继续说,却被张潦截住了,他悄悄地握住小菩萨的手说,“我宿舍里还有挺多衣服没干,晚上你帮我烘下行吗?今晚就别来找我了。”
“那你不早说,今天天气这么好,早知道都拿出来晒晒。”
“行吗?好不好?”张潦眼神中难得带点哀求。
顾超见不得他这样,无奈地说,“行行行。”
张潦不让顾超来,是因为他知道今晚有事会发生。
常石这段时间很老实,他知道自己快出狱了,他快要逃离这个牢笼走向自由了,所以他并不想惹是生非。曾经,常磊出事时,他怀疑是有人刻意来报仇,但这么长时间的平安无事让他自嘲杞人忧天。
但何小飞知道常石的逆鳞在哪里,触之必怒。
这个夜晚和平时无数个夜晚一样,每个人收看《新闻联播》回来后,排队洗漱、等着熄灯。
何小飞跟张潦对视了一眼,走进了宿舍。
常石正踩着拖鞋往外走,小眼睛半眯着,整个人没精打采的。何小飞坐在床铺上,在常石经过时悄悄伸出了脚。
常石一个踉跄,差点绊倒,他瞪了何小飞一眼,恶狠狠地歪着嘴说,“娘娘腔,别挡老子道。”
“我是娘娘腔,那你是什么?”何小飞站起来,斜着眼轻蔑地说,“不知道哪个山里的狗杂种?”
常石停下脚步,站在何小飞面前,高大的阴影笼罩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有种你再说一遍。”
“好啊,我再说一遍。”何小飞握紧拳头,脸上却装作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我说你是没爹没妈的野种,磊哥的妈捡了你,后悔死了。”
“你再说一遍。”常石突然眼睛通红,急促呼吸着。
“说就说,谁怕谁?”何小飞深呼吸一口,上前跟常石对峙着,“我他妈说常石是个没人要的杂种,他爹他妈不知道在哪个山头野合生下他!”
何小飞声音一下子高起来,尖锐的尾音让整个宿舍的人都停下来动作,每个人都转头看着宿舍门口方向,杨帆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手上还攥着他的小帆船。
“小飞,你干啥?快去洗脸。”杨帆不安地推着他,却被何小飞甩开了。
“我不干嘛!”何小飞看似对杨帆不耐烦,却不动声色地把他藏在身后,“我老早看不惯他了,横什么横,不过是磊哥妈妈好心捡来的垃圾,跟磊哥比差远了。”
常石拳头关节咯吱作响,他逼近何小飞,“说,接着说。”
“说什么说,都洗洗睡了。”杨帆使劲拉着何小飞的衣角,他知道危险快来了。
“你滚远点!”
何小飞用尽力气一推杨帆,把他推倒在床铺上,动作间小帆船掉落在了地上。
“我就要说得整个双桥都知道。”何小飞藏起颤抖的手指,握成一个拳头,“磊哥就是哪里都比你好,比你好看,比你有钱,比你聪明,不然兄弟俩我为什么跟他?”
“现在躺在医院里的人应该是你,不是他,你这个垃圾。”
话音刚落,何小飞来不及躲闪,左脸上重重地挨了一拳。杨帆惊叫一声,彻底吓坏了。
只见常石像发了疯的野狗,暴怒地抓起何小飞的头发,一把将他甩在地上,红着眼逼近,还一脚踩碎了那只小帆船。
常石发泄似地殴打着何小飞,每一拳都想要他的命,眼眦爆裂、怒火中烧。
杨帆彻底震惊了,他呆愣着一下子像是被粘在了床上,直到常石拽着何小飞的头往地上死磕时,他才一下子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跳下床找张潦。
“哥,你快帮帮小飞。”杨帆拽着张潦衣服,“求求你,会死人的。”
张潦沉着脸没说话,何小飞被打得脸都扭曲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哥!”杨帆彻底急了,声音剧烈颤抖着,“你快出手啊哥!”
“求求你帮帮小飞,好不好?”
“哥,求求你,你讨厌我喜欢你,那我就不喜欢你了。你救救小飞吧!”
“哥!”
张潦始终站着,没有挪动一步,杨帆绝望地看着他最终放弃了,他一个人冲向常石,咬牙想要拉开他,却被常石甩了一巴掌。
杨帆顾不得一下子肿起来的脸颊,又冲上前去,
他孤军奋战着,失望无比地看着宿舍里的每一个人。
何小飞眼眶被打了一拳,剧烈地疼痛,鼻子里也流出了黏糊糊的鲜血,他仰面躺着,看着身前恐怖的常石,突然感觉到了,那晚那个无辜的女孩子内心该有多绝望。
张潦说不出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他应该是开心的吗?仇人自相残杀着,但似乎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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