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喻熹贱兮兮的补充了一句:“你以后在教室必须要穿得古板点!”
席澍清侧头看着喻熹,正要说话,喻熹又抢着说:“因为你这穿着,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
席澍清低头轻笑,兴致上了头,他在喻熹耳边咬字,“放心,我今后的每一面,怎么穿,穿不穿,你都有机会看到的。”
他故意把穿不穿三个字在音调起落间,说得百转千回,说得迂回曲折,说出了风月无边之感,令人不禁浮想联翩。
席澍清说完这句话后,又近距离的目睹见证了喻熹耳根逐渐浮起薄红的全过程。
霸道瞎撩反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喻熹内心哂笑。造孽,终究还是自己的火候不够。
他快速转移话题,“你这拎的是什么呀?”
席澍清拎了个棕黄色的环保牛皮纸袋,A4纸的大小。
“给你的药和小玩具。”说到这,席澍清一手抓起喻熹的胳膊端详,“我看看。”
叮咬喻熹的蚊子,真不是善类,睡了一晚上,他手臂上的疙瘩还鼓着,红肿依旧,跟四周完好光洁的皮肤相比,突兀感很明显。
席澍清的眉头渐渐皱得深了。
“我一会儿给你涂药,还好,都没挠破皮。”
“您交代了,我哪敢啊......”喻熹瘪了瘪嘴,“老师,我们去吃早餐吧,饿啦...我想喝米浆。”
“嗯,想吃什么?”
“蟹粉小笼!”
“好。”
席澍清先等着小店里热情的老板娘把米浆打好,他把纸杯递给喻熹,仍是先细心地叮嘱他当心烫。后者歪头问他:“席老师,您为什么喜欢这纯米浆啊?”
“因为它很像我姥姥在我小时候给我煮的米汁。”席澍清很自然地揽过喻熹的肩头,领着他去了早点街靠近路口的那家小笼店。
“对,就是那个味道!席老师,我们是不是有同款的姥姥啊哈哈哈!”喻熹一下乐了。
他微微仰头看着席澍清勾着的唇线和秀气敛合的鼻翼,继续说:“我姥姥会用那种老古董似的大土灶,就是必须要加柴烧的那种。”
“嗯...首先要去劈柴再用干稻草捆上,点燃。席老师,我跟你说,那个木柴可难点燃了,我姥姥还偏要用火柴点...然后在灶台上放一口大铁锅......”
席澍清安静地听着喻熹讲他姥姥用古法制作米汁的全过程,他时不时一脸宠溺地看着身边的人。
他喜欢喻熹断断续续的跟他分享生活里的小细节或者那些带有红尘味儿的俗事,而他在一旁,只当一个安安静静的倾听者,听着关于他的过往,听着他的偏好或吐槽。
席澍清觉得喻熹曾经所经历的一切都很有趣,他喜欢这种静静倾听的平淡和清欢。
他们优哉游哉的走着,好一会儿才到那家以小笼为特色的早点店。中式的两层小楼,仿明清的古建筑,红漆高门高槛,一楼进进出出人声鼎沸,热闹纷扰,这家位于路口的老字号不论早中晚生意都极好。
二楼是雅间,相对比较清幽。
席澍清点了一笼蟹粉小笼汤包、一小份三鲜春卷和一小碟无糖的原味米糕后就直接提溜着喻熹去了二楼。
雅间里的木质小圆桌上除了调味酱料、茶具还有一小盘当季的荔枝,连着枝条带着绿叶,叶子上还挂着晨间剔透玲珑的露珠,看起来极为新鲜。
这家店里的所有小笼汤包都是现点现做的。现包现蒸,以确保食客能在最佳赏味期限内食用美味佳肴。
席澍清搁下小纸袋,拿出一支瓶装滚珠口的止痒消肿药,坐到喻熹身边,抬起他的胳膊,先拿出湿纸巾给他细细地轻擦了一遍,才拿起药给他挨个慢慢地涂在那些红疙瘩上。
滚珠滚过,酥麻微痒,随即又感觉清凉舒适。药体呈草黄色的透明凝露状,干得快而且不油腻,喻熹半眯着眼看着席澍清轻柔的动作,动了动鼻尖,慢慢出声:“香茅、天竺葵、蓝桉叶、柠檬叶、薄荷叶,嗯...还有......”
喻熹嗅出了凝露里的核心成分,席澍清抬起喻熹的另一只胳膊,握着他的手腕,又趁空档看了看小瓶上的成分表。上面全是德文,这些植物类的名词不常用,他已经快忘了对应的德语单词了。
“可以媲美专业调香师的狗鼻子,谢谢你又让我温习了一遍草木类的德语词汇啊。”席澍清晃了晃小瓶,继续涂药,似笑非笑。
喻熹闷哼一声,看着纸袋,“那小玩具是什么?我想玩儿。”
“抓蚊子的小机器人,现在不准玩,先吃早点。”
服务员推门进来放了盘米糕。
喻熹撇了撇嘴,“也是德系的产品吗?”
“嗯。”
“那不行,我现在就要玩,德语的说明书我看不懂...你现在给我翻译翻译!”
席澍清盖好小瓶的盖子,叮嘱喻熹,“中文说明书我给你翻译好了,也在里面;这小瓶你随身带着,再痒就自己拿出来涂涂,袋子里还有一瓶驱蚊的喷雾,味道比较浓,你睡前喷。”
“嗯,好吧好吧,知道啦!”喻熹看着席澍清骨节分明的手指,又起了满肚子坏水,“你给我剥荔枝好不好?”
“好。”席澍清毫不犹豫地就应了。
他真就移过装荔枝的小盘,挑了个面上看起来最大最红的,不紧不慢地转着细瞧起来。
席澍清的指法灵活而有章法,他剥起荔枝来,那双薄而白润的手轻巧地动着,差点没把喻熹的眼睛晃花。
这可是伺候人的活儿。
荔枝有一条“美人线”,那条线宛如美人的深沟,好找。
剥荔枝最省力的手法就是找到它,然后沿着荔枝的顶部,轻轻一捏,整个果壳儿就会沿着美人线破开。
这样剥汁水不会肆意迸溅流出,也不容易脏手。
席澍清把晶莹剔透、香气诱人的果肉喂到喻熹的嘴边,喻熹喜滋滋的启唇咬住,再用舌尖一撬,让饱满的小球顺势滚进他的口腔包裹起来,咬开,品尝荔枝美人的肉质。
鲜美多汁儿,甜津津的。
一转眼瞧见席澍清擦擦手似乎是不打算再给他剥了,喻熹连忙囫囵的说:“我还想吃一个!”
“不行,一个荔枝三把火。荔枝湿热,不准多吃。”席澍清淡淡地回他。
喻熹本来还想多看看席澍清用好看得要死的手指扒美人的外衣来着,计划泡汤。
“这俗语中的一个是虚数。”喻熹尝试挣扎。
“在我这儿就是实数。”席澍清瞥见服务员端上小笼包和春卷,他给喻熹布好碟筷,调配姜汁、醋等调味料,“小笼,趁热吃了。”
该服务员做的事,全让他做了。
喻熹执筷,被美食勾着,他满心欢喜地开始享用他的蟹粉小笼包。这小笼可是他来这座城市最大的收获之一。
二人安静地食用餐点,过了会儿,喻熹突然想起来他的梦境,他嘬着金黄色的蟹黄汤汁,边跟席澍清聊他昨晚做的那个梦。
席澍清边听边慢慢吃完一个春卷,他放下筷子,拿纸巾优雅地轻轻擦拭嘴周,等擦完了才淡淡地开口:“如果你那不是个梦,那么,你就已经触犯抢劫罪了。《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抢劫公私财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喻熹蘸着调料的动作一顿,他闷声嘟囔道:“那我还想把你绑回家呢。”
“还?两个行为两个罪,抢劫罪和非法拘禁罪,二罪并罚。”席澍清很淡定的看了喻熹一眼,他故意词不着调的继续说道。
“......”喻熹听了后冷哼一声,放下筷子。
他起身挪了挪椅子,然后跟席澍清贴坐着,在他的耳边皱眉说道:“席老师,我觉得你好烦啊。”
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席澍清顺手圈过喻熹的腰,才缓缓开口说:“你和薛纪良会被那个女生泼得狼狈不堪其实你们两个存在有一定的过错。”
喻熹听完滞住。
“......”
难怪这场景他觉得似曾相识。
他觉得......
驴头不对马嘴,你说东我非说西,末了顺便再显摆一把专业知识,这似乎也叫不会聊天。
他们那时候是想尽快地结束那种不尴不尬的局面,但结束的方式可能不妥当。
至少那个头是他起的,他先抖了个机灵,最后还瞎嘚瑟,作为一个局外人,他表现得似乎真的不够大度。
薛纪良怎么处理他可以不管,他自己本身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喻熹突然有点理解李岚尔在那一刹为什么会那么愤怒了。
席澍清侧头看喻熹油嘟嘟的嘴,就抽了纸巾给他擦嘴,自己不再说话。
喻熹默然陷入了思考,席澍清给他擦完后又跟他碰了碰嘴角。
喻熹感受着身边人的动作,他觉得自己在一刻间,仿若参透了席澍清身上那种绅士风度的内核究竟是什么。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那么人的一生,注定要不断地学习如何去稳妥的处理三种大类关系,即自己同自己、同他人、同整个社会的关系。
绅士风度也可以理解成是一种处世的生活方式,这种方式或许是处理以上三种关系最舒适和谐的方式。具体而言也就是待人温和体贴、谦逊有礼,待己慎独自束,面对黑洞般的社会宠辱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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