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熹的心里特暖,“嗯,谢谢哥.....”
接起秦晙的电话他最开始很洒脱,满不在乎,可后边语气陡然一转,其实是临时生了点小心思。
如果今天打架的是路人甲和乙,而他恰好路过拉架因此受了点小伤,他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吃亏的地方,处理好伤口大不了让肇事者付点医药费就算了呗,秦晙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说他要过来,那完全用不着。
这种小事还麻烦不到他,他肯定会一口回绝。
可刚刚打架的几个人是什么人,姜家的人,薛家的人,那孤立无援的周镜钟怎么办......
秦晙从小在军区大院儿里长大,他生于军政世家,是有军方背景的人。之前听褚陆之说,他妻子是一位外交官的千金......通过秦晙刚刚说的那些话可以知晓,他不但擅长处理这类事情,而且似乎跟省里头的某些领导是熟识的。
如果秦晙出现了,姜家肯定还是要给他面子的,说不定他跟姜家的人也是老相识......
到那时候就不单纯是他们几个小伙子在斗狠了,出面的大人们越多,背后的势力越复杂,这事就能在面表上以最和平的方式迅速的解决掉。
那么接下去,姜言豫估计就很难起心思再单独找周镜钟的麻烦。
作者没话说??????...
75、欲盖弥彰。
喻熹的伤口总体来说很好处理,除了最上端稍微严重一点,可能伤到真皮了,被尖细的锐器戳伤,只是深,创面是那种一小点的,医生拿着镊子捻开边上薄薄的表皮,给他清创,最后剪了块小纱布盖着止血。
下端一长条只是浅浅的表皮擦伤,伤到了血管流了点血,擦抹碘伏,包扎都省了。
俩片警出警的速度非常快,薛纪良他们仨真正动手互掐的整个过程用时其实极短。
喻熹跟女民警返回派出所时,一直在揣摩秦晙跟他讲的等他到了再说做笔录的事。
他考量了一会儿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随后也装作受惊导致体力不支的样子,他很做作的跟那个值班的女民警说他想喝杯红糖水,并问道能不能等他休息一会儿再做笔录。
所长首肯了。
曾谷还让喻熹独自呆在周末空无一人的办证服务大厅里休息,乍一看就像是安排他去看大门似的。与此同时,他的安排也将喻熹跟调解室里的仨暂时隔绝开了。
王铭已经回学校了,他早订票了,得卡时间收拾行李再去赶动车回家,加之他也没有正当理由继续呆下去不走,所以他做完笔录,在群里知会了一声便离开了。另外,那个拉架的商场保安做完笔录也赶忙离开了。
喻熹不清楚调解室内事态的具体进展,但他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他觉得这位所长的态度似乎发生了某种转变,他处理眼前这桩纠纷的紧迫感好像降低了。
似乎还有点不上心...
或者说,他也在等,等什么?
莫非这位所长已经收到了什么指令或者上头有什么人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
喻熹往后靠着不锈钢的椅背,阖目养神。
一静下心来才愣生生的觉着自己胳膊疼,像正被虫蚁啃食不间断一般,有细微却深刻的钻心感。
他喟叹一声,忍不住暗骂自己造孽,继而又放空大脑,不再苦思。
去隔壁调解室必然要经过喻熹所在的办证服务大厅。姜言怀是第一个达到派出所的案外靠山。
喻熹见有人进来了,仍旧坐着一动不动,他之前在履历上看过他的照片,此刻他抬眼悄无声息的打量路过的姜言怀。
这位姜书记年纪轻轻,戴着银丝边的眼镜,面相斯文,目前还没秃,他身型比较单薄,一身上下是典型的干部打扮,走路的姿势还挺稳重。
但这个人身上......
总感觉他少了点为官的厚泽之气。
一回神,秦晙也跟着大步进来了。
秦晙只比席澍清小两岁,一个表面上贴着“玩物丧志”“胸无大志”这类标签,实际上既有血性又有城府的人。
因为一远离了军政的那些事儿,他便只以兴趣爱好交友,所谓知己难寻这是人们的共识,跟喻熹日渐相处久了他也挺愿意跟喻熹当个“忘年交”。原因就是他俩玩起模型来都忘我纯粹,趣味吻合,其次,喻熹是褚陆之亲自带进圈子里的小友,他也不会随随便便轻怠。
秦晙这人面相糙,身材高大壮实。他不管是做什么,股子里都能渗出一种很野的江湖气,哪怕他规矩严肃的敬个军礼,也会让人觉得滑痞而不庄重。
他看喻熹一个人独自的坐在大厅里,一时心生疑惑,于是三两步径直走向喻熹,坐到他身侧,先细致问了他受伤的前因后果。
秦晙边听着边不断地微微颔首,以示自己心里头大概有数了。
末了,他对喻熹说:“你先在这儿坐着。你放心,这事儿好办,交给我,你吃不了亏。”
喻熹点点头没说什么。
......
喻熹知道秦晙办起正事来手段雷霆动作利索,但没想到竟会这么利索。
不到一刻钟曾谷就出来了,他亲自把喻熹领进调解室,他让里边的三位肇事者,挨个开口跟他道歉,跟他说对不起。
薛纪良和周镜钟他俩没什么好说的,本来他们对喻熹被误伤就只剩满心的愧疚自责。最让喻熹惊诧的是,就连姜言豫道歉时都显得是发自内心,诚心表达歉意的样子。
至少外面上看起来,是。
还不等喻熹有所反应,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姜言怀突然走向他,站定后,他轻轻拍拍喻熹的右肩,边笑着说道:“小伙子,你在现场啊,积极劝架,有力地阻止了事态的恶化,也遏制了矛盾的进一步激化,谢谢你。你的行为很理性也很勇毅,这是践行核心价值观的表现,值得赞扬。”
很漂亮的官腔。
喻熹僵僵扯出一个笑,不接话。
姜书记接着又开口了:“另外,我再次代舍弟向你道歉。抱歉...因为舍弟的冲动,让这个也很冲动的小伙子将你的手臂伤到了。”他的话说到最后,边瞥了眼静默垂首的薛纪良。
真他妈虚伪。
喻熹在心中啐了一口。
姜书记这是在提醒他,直接伤害到他的是那个“很冲动的小伙子”薛纪良,而不是他的弟弟姜言豫。归根结底导致他受伤的直接责任人是薛纪良,所以他不应当对姜言豫做过多的责备。
姜言怀这话,秦晙也听清了。
“姜书记啊...”他拖出一把椅子坐下,嗓音不是一般的阴沉,“嗯......非工作场合非工作地点也不在您领导的辖区内,我现在应该用不着这么称呼您吧。”
他越说语气就愈发强硬,“我之前说的您大概没听明白。这孩子胳膊上的伤,责任一分为三,他们三个都要对他负同等的赔偿责任。这是我的意思,您要是打心底不认同这一点,那我们,没得谈。”
姜言怀看着眼前的人,曾谷还没来得及跟他私底下介绍一番此人的来路,这人路子野,说话不留道儿,也不做自我介绍,他不认识对方,可对方却明显是了解他的。
这种信息密度的不对等,只会让他处于劣势地位。
“哎呀小秦哪...”
曾谷打圆场的话还没步入正题,就被人突然打断了。
“欸,姜书记,您亲自过来啦——”
所有人都往声源的方向望去。
薛伯允风风火火的来了。
只见他夹着个皮包,拿着个小手绢边擦着前额,嘴角挂着他那一贯神似弥勒佛的笑颜。
来人一见着屋内几个主事的就一一乐呵呵的上前主动握手问好,也不管他们曾经见没见过认不认识,模样圆滑又世故。
看薛伯允也上前想跟自己握手,秦晙起身,他暗自打量着,心中断定这是只老奸巨猾的笑面虎。
最后,薛伯允从包里取出一个眼镜盒递给薛纪良,边说:“抱歉各位,我来晚了。谈到赔偿问题了是吧,额...小喻啊,你这次做得很好,很棒,很冷静!值得表扬!”
这薛伯允非官场中人,说话就相对少一些花花肠子,他的到来无疑是搅动了一潭死水。
“......”喻熹继续等下文。
“纪良误伤了你,他肯定已经跟你道歉了吧。我再替他向你道个歉,对不起对不起,哎...很疼吧......”薛伯允盯着喻熹的手臂,面色慢慢显得凝重,“你放心,你的这个...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等啊,我都会付的。”
“给纪良一个补过的机会......也给叔叔一个面子好不好?”边说着,薛伯允边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模样的纸包递向喻熹,“来...这些,你先拿着,好吧。”
“这......”喻熹下意识滚出喉音。
他自然觉得非常为难,本就是误伤,再说这伤口哪有那么严重。
秦晙眼底的蕴意瞅不分明,他继续观摩薛伯允的动作和神态,“您的诚意倒是足。”
他伸手替喻熹接过了那个纸包。
秦晙一上手就大概能感知出重量代表的数量。
不出意外,壹万元整。
喻熹挠挠后脑勺,“哥,都道歉了,我没什么要求了,额...”
很明显,在金钱赔偿这方面,薛伯允是想搞大包大揽,他打算承担全部的责任,好早些息事宁人。一来是他确实富有,二来他应该是认为...让唯一一个受伤的人早点退出目前的局面对他会更加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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