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看了他的动作,立马就笑倒一片:“烟都不抽了?不会是学长不喜欢吧?”
“沅哥怎么回事儿?以前可从来不是妻管严啊。”
宁逸眉飞色舞道:“这也得看遇见了谁么。”
范柯在一旁嗤笑了两声,撞了撞宁逸的肩膀:“死基佬,你能少替他自作多情了么?”
“怎么就自作多情啦?”宁逸毫不客气地回怼他,“做导生可是江神亲口答应的。”
范柯哼了哼:“人家是看他没人要,觉得他可怜,大发慈悲收了他而已。”
“大发慈悲?”宁逸不服气道,“那么多人求着江神做导生,他一概不答应,怎么就对着我们沅哥大发慈悲?肯定是看上他了嘛!”
“看上个屁,人家直男。”
“直男大半夜在酒吧强吻男人?说出去谁信!”
“连舌头都没伸还叫强吻?明明就是心情不好喝多了,他还上赶着送人头。”
“拉倒吧,我心情再不好我也不会去咬妹子的嘴。”
“你们这些小基佬怎么脑回路总这么奇特……”
“别吵吵了,”原沅闭着眼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晃来晃去,指了指自己的头,“吵得我脑仁儿疼。”
范柯低头看着他笑,又推了他一把:“宁逸这人有妄想症,你从早到晚跟他朝夕相对,可别被他给传染了知道么?”
宁逸知道原沅嫌他烦,对着范柯吐了吐舌头,没再开口。
原沅勉强睁开眼睛,扫了他们两眼,不多时又闭上了。刚刚喝的两杯烈酒已经上头了,吊顶五颜六色的灯光晃得他眼睛发晕,配合着酒吧里嘈杂的背景音乐和此刻耳边叽叽喳喳的人声,让他一时间头晕目眩,恍如身在梦里。
范柯接着说:“沅儿,你可别这么快就忘了之前没导生的时候有多惨了,好不容易求到了江神给你救场,你就珍惜着点儿吧,可别得寸进尺,上赶着又去撩人家,把人家撩毛了,到时候又不要你了……”
“什么玩意儿,”原沅皱了皱眉,哼哼道,“这么看不起你沅哥?”
范柯看了他一眼:“靠,你果然被宁逸给洗脑了?不会真以为江行舟看上你了吧?”
见原沅没说话,范柯眼睛瞪得更大了:“不是,你可千万别白日做梦了行么?直的掰不成弯的,神仙不会为了妖精下凡,原沅,你跟别人撩骚就算了,但江行舟和你绝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在他面前可得安分点儿知道么……”
前面的那几句,原沅都压根儿没过脑子,但一听见那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知怎么的,就莫名地感觉到一阵不满。
借着被酒精助燃起来的情绪,原沅倏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倒是说说,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范柯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喝多了你?非要我打击你自信心啊?”
“你自己看看,人家是什么人?学霸男神。你是什么人?街头混混。”
“人家每天在干嘛?上课认真听讲,下课拍片拿奖。你每天在干嘛?校外泡吧撩妹,校内垃圾分类。”
“……还押韵,你丫说相声呢?”原沅的眉梢蹙得更紧,“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了。”
“嗯,”范柯点了点头,“你这个决心下的,就跟老母猪发誓要上树差不多。”
原沅不屑道:“你丫爱信不信。”
“世界上除了宁逸,其他人都和我一个想法。”范柯拍了拍他的肩,“所以癞蛤蟆就别老想着吃天鹅肉了成么?脚踏实地一点儿,接着去寻觅你的青蛙公主吧,小火汁。”
可惜原沅从来就不知道“脚踏实地”四个字儿怎么写,他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好高骛远”。
原沅本身就是个戏精,更何况此刻已经喝上头了,烈性的酒精硬生生地在他的脑内渲染出了一幕类似于壮士出征般的独角戏。
他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由于起势太猛,还稍微有些晃悠:“你们越是看扁我,我就越要让你们都大跌眼镜。不就是江行舟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原沅,堂堂表演系‘千人斩’,还特么拿不下他?”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卡座几乎是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原沅只当是自己的豪言壮志过于具有威慑力,一时间愈发得意洋洋,就连宁逸伸手来扯他的时候,他都没来得及仔细思考,为什么一向比他还高调的宁逸此刻会突然出手阻止他。
“不要拦朕!”原沅一把挥开了宁逸的手,“你们别不信,我才套路了他这几天,他对我的态度已经完全不像以前那么高冷了,所以距离我套路成功指日可待。”
一旁的范柯猛地拽了他一把,把他拽回了沙发上,但原沅已经彻底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即便没办法手舞足蹈了,嘴里依然不消停:“等着吧,我总有一天要得到高岭之花的心,让他爱我爱到无法自拔,然后再放在脚下肆意践踏,狠狠蹂躏之……”
他学着经典电影里鳌拜的样子,用力把摊开的手掌捏成了一个拳头,“操,这戏码不带感吗!”
出乎意料地,无人应答。
原沅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的众人都噤若寒蝉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堪称魔幻。
他那颗被酒精烧成浆糊的大脑,花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才意识到,他们不是在看他,是在看他身后。
原沅循着他们的眼神,费劲地往后转头,刚转了一半,耳边就传来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是挺带感的。”
第24章 生气给魔鬼留地步
原沅怎么也没想到,江行舟堂堂一个国民男神,心眼儿会这么小。
不就是口出了几句狂言么,至于因为这个就不理人了?
原沅也知道自己有错,可他那不也是喝多了么!
当初江行舟还在酒店里咬破了他的嘴唇来着,不也是用一句“喝多了”就解释过去了么?原沅还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
……好吧,虽然好像每一次都确实是原沅自己犯贱在先。
原沅想来想去,还是没沉住气,打开微信,给江行舟发了第一千零一条消息:“学长,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当时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确实是喝多了,再加上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狐朋狗友一直编排我,我才会一时孟浪。”
“我心里不是那样想的,真的,我对你就是很纯洁的社会主义导生情。”
纯洁个屁。说出来原沅自己都不信。
但他还是死皮赖脸地又发了一个表情包,企图激起江行舟的同情:
“[猫猫委屈.jpg]”
不出所料,石沉大海。
但消息还是发出去了,至少没被拉黑,说明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吧?
“靠,这都三天了!”原沅人往吊椅上一靠,把手机一把扔在了桌子上,“微信不回,电话不接,人也找不到,他至于么?”
钟锐幸灾乐祸:“谁让你自个儿犯贱,撩到硬茬儿了吧?”
原沅怒道:“我再也不跟他们出去喝酒了!”
这话一说完,宁逸就忽然从门外闪进了宿舍,冲他俩抛了个飞吻:“今晚‘弯弯’,不见不散。”
原沅拒绝得斩钉截铁:“不去。”
宁逸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今晚范柯生日趴诶,你至于因为小情侣闹情绪就鸽了兄弟二十岁的大日子么?”
“……靠,”范柯的生日还真是不去不行,原沅下意识地骂完这句,才想起来反驳宁逸,“小情侣个屁,都怪你丫天天给我洗脑,不然我昨晚上至于喝多了那样么?基佬的嘴,骗人的鬼。”
宁逸撇嘴道:“你那明明是酒后吐真言。”
原沅烦闷地捏了捏山根,问:“哎,平时你男朋友生气的时候你都怎么哄他的?”
“瞎说什么呢,哪来的男朋友?我可是单身一枝花。”宁逸在镜子前摆弄着头发。
原沅立马改口:“前男友行了吧?该怎么哄?”
宁逸检查了一下紧闭着的宿舍门,从衣柜里掏出了违章电器吹风机,心不在焉道:“你的前女友可比我的前男友多多了,你问我?”
原沅忿忿道:“哄女孩儿和哄男人又不一样!哄女朋友花点儿钱买个包就完了,哄江行舟我能这样么?”
宁逸打开吹风机吹头发,巨大的声响让他不得不把说话的分贝也提高了好几倍:“没有什么是来一炮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炮。”
“……我可去你大爷的。”原沅骂了他一声,充分认识到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转而求助一旁看起来稍微正常一些的直男,“锐哥,江湖救急,小弟需要你。”
钟锐瞥了他一眼,划了几下手机,然后递给了他:“只是一个思路。”
原沅接过手机一看,只见弹幕满屏的“哈哈哈”,五颜六色的,直接遮住了整个屏幕。
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还没来得及关弹幕,他先抬头看了一眼标题。
……这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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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舟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走进one wine。
他本身对酒吧没有任何兴趣,这种浪费光阴的场合和他向来八字不合。借酒浇愁这种十分不稳妥的行为,对于他而言,之前有那么一次,都是难得的例外。